举着琉璃杯，玉笙打着折扇点头笑道：“算是吧，这个人世本就由因果构成的，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的好因自有好报，种下的恶业，便也只能自己尝了。”
    “那个男人也真不是东西啊，下咒来害自己的妻子，简直就是给我们男人丢脸，啊呸！”马灿攥紧着拳头，那愤怒的模样还真的像是要去打大勇一顿。
    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玉笙抿着酒水笑道：“倒也不是如此，那大勇的真身往着前推，就是那只大老鹰了。带着前世的愤怒，投胎到了今生，就算是婧玉姑娘对他再好，留着前世的怨念，他也只会抱怨。一切自有定数，我们也不必为了别人家的事操心。小白啊，你的地藏经昨儿可是没念呢，不妨现在读读，为那两条小白蛇祈祷吧。”
    “……好吧，我读。”抓着自己的脑袋，白言翻开地藏经，清了清嗓子直接念了出来。
    反倒是马灿一脸讨好的坐到玉笙的身边，搓着双手媚笑道：“玉笙大人，您老人家说这个人世是由因果构成的，那，能不能看看，我有什么因果吗？比如说，我前世也救了两条小白蛇什么的，到时候可以化为两个美女，嫁给我呢。”
    “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白言无语的说道：“你这是想当许仙啊？”还救两条小白蛇！
    “马屁精你都拜入太升门了，还想着娶媳妇？”腾江诧异的开口道。
    “去去去，我这不问问嘛，何况，和尚都能还俗，我当然也能行啊。玉笙老大，你给看看呗。我知道，您老天知地知，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没您老不知道的事，您就给小子我说说吧！”搓着双手，马灿立刻献媚的为玉笙按着肩膀。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玉笙浅抿着酒水笑道：“别说这马屁精呢，还真的有一段前缘呢。看你这眉心红光闪烁的样子，应该是快遇到了。”
    “啥，我真的也有？快遇到了，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救的小白蛇要出现了？”激动的跳了起来，马灿直接撞在了马车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叫着。
    无奈的一笑，玉笙摇着折扇道：“救的是什么目前来说还真的不知道，不过现在肯定不是人类，你小心些，指不定今儿就出现在你身边，要带着你一起走呢。”
    “噗……啥，啥啊！”马灿直接喷了出来，抱着自己的胳膊叫道：“玉笙，你整我啊！”
    “我可没胡说呢，你不是想知道前缘吗？我就这样一提，有前缘的人大多都是因为那东西还在世间，所以才会显示出来。看你这面容，前缘之物还在的，你都转世几次了，他还在，不是幽魂的话，也就是妖怪之类的了。”
    “那我还是当个太升门弟子，认真的修行吧，白老大，地藏经给我也看看，说得我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行了，我得念着才安心。”
    “地藏经是超度的，要念就念般若波罗蜜心经。不做亏心事，半夜也不怕鬼敲门的，马屁精，你这态度有些反常呢。”
    “废话，要是不念叨着，有鬼找上门了，我老爹又得揍我了，老大一起一起……小果声闻、天龙八部、及未来世诸众生等，虽闻如来诚实之语，必怀疑惑……”
    “嚯，念得倒是挺顺畅的，那就念着吧，顺带超度这一路上的孤魂野鬼。”
    哒哒的马蹄声不断，这大道的路甚是宽广，来往的马车倒也挺多的，位于金昌镇跟太升山之间，有一交通的城镇，名为潭川城，以河流而著名的城镇。这一座城镇就像是在河流上的一般，潭川河环绕城镇，有一种江南烟雨的感觉。平日里周边的镇子，都会到这里来贩卖东西，大人物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甚是繁华。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城镇，白言的眼珠子都亮得发光了，搓着自己的双手，非得让玉笙留下来，还没到黄昏，马车就已经到了城镇里面，挑了一家客栈留宿，上房的价格也不贵，一间房一两银子，如今白言是腰缠万贯，当下甩出银子，直接要了两间上房。
    “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抠门，两人一间啊？”低下头来，玉笙打着折扇笑道，他是妖怪，几乎不需要睡眠的，床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盘膝坐一会儿的东西罢了，身在哪都行。
    白言哼着小曲，挑眉道：“什么叫抠门，这叫把银子用在刀刃上，你不懂的。”
    “客官来得真是时候，今儿潭川城有灯会呢，还有各种的表演，也有我们这里最出名的谭川糕点，各位可不要错过了。”店小二笑呵呵的收了银子，在账本上记录着，同时提醒道：“不过，我们这有个习俗，几百年的老规矩了，就是每年灯会的时候，过了子时就不能再去戏场，几位可得注意了。”
    “戏场，这戏场怎么了，小二，说来听听嘛，我们也好奇，你这不讲也不说的，万一我们晚上心血来潮就去了呢。”马灿两眼睛都冒光了，立刻追着问道。
    那店小二被逼的没有办法，这才停笔开口道：“几个客观，实不相瞒，灯会这天夜里，场戏子里都会传来唱戏的声音，等进去看时，一个人都没有。反正不太干净，几位还是别去那了。不过今儿晚上有一场戏，唱梁祝的，几位去听完后就回来吧。”
    “哟，你们这儿还带梁祝的啊？这朝代，貌似有些不对吧？”拖着自己的下巴，白言更是苦笑不得。这种感觉，就像是到了各种朝代的混合历史中了。
    玉笙倒是挑着眉毛笑道：“怎么不对了，凡是你们杜撰的，对此产生幻想的事物，便成了我们这个世界。要是连这都接受不了，见到传说中的神仙，小白你是不是就直接嗝屁了？”
    “那，财神爷？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这些，我通通都能见着了？”
    “是啊，两眼睛一睁一闭，双腿一蹬的，下了地狱轮回的时候就能瞧见吧。不过，修为太低，应该没这个资格的……走咯，看灯会去。”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啊……”
    所谓的灯会，倒是跟白言想象的差不多，大街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叫卖的小二吆喝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提着花灯，在街上走动着。两三的小情侣一道，有说有笑。不过可怜他们四个单身狗，走在这大街上也算是抢眼。
    没办法，玉笙的颜值实在是太高了，白言也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眼望去，都算是帅哥一类型的，出门就是一种江南四大才子，有着周星星般唐伯虎的姿态。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剩下一个是瞎子。
    那声音，当真是震耳欲聋。
    眺望着前方的楼宇，至少有着五层楼高，琉璃瓦折射着灯光，一阵阵欢呼声从里面而来，楼宇的牌匾上，则是写着忘川楼三个大字。看戏的人磕着瓜子，吃着糕点，坐在大厅看着，楼上都被有钱的少爷们包了下来。
    戏台上穿着花红衣服的人唱跳着，正是祝英台前往书院读书的戏份。
    “小白，可有发现哪有不对之处？”坐了下来，让小二上了茶水，玉笙勾起笑容，随意的靠在太师椅上，懒散至极。
    瞪大了眼瞧了半天，白言才拿着凤梨酥吃着，摇头道：“没啥问题，很正常的，这糕点也好吃，水果水分也足，就是瓜子没炒，味道不咋滴，将就着吃也还行吧。”
    “谁问你这个了，让你用眼睛去看，这戏台的不同之处。”玉笙哭笑不得，拿着扇子敲了敲白言的额头，挑眉道：“戏台上的梁祝，唱得如何？”
    两个穿着戏服的人搭着手，咿咿呀呀的唱着，对于白言这种二十一世纪看电视瞅电脑的人，硬是没有听懂这两个人在唱什么，只看到他们在台上举着手，挥来舞去的。然后又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出来，拂着衣袖站在台角，咿咿呀呀的唱着，舞动着自己的衣裙。
    “那个边上的女的唱得挺不错的，比这两个正角儿唱得还不错啊。”那歌喉一出，白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望着画着浓妆的女人，放在桌上的手指也随着她的声音点着桌面，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虽然听不大懂，但感觉挺牛的。”
    “白老大，你胡说啥啊，哪来的边上的女的啊？”马灿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硬是没有看到边上的人。
    就连腾江也都睁大了眼，抹着马灿给的牛眼泪，还是没办法看到。
    说话的瞬间，声音戛然消失，白言心中不由地一颤，抬头看去时，那台上哪有什么女人，刚才唱出来的声音也不见了，传来的却是另外一种尖细的声音，是用假音唱的，咿咿呀呀的。
    “我去，不是吧笙笙……”浑身一哆嗦，白言连忙喝了一口茶冷静着，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说好子时才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就蹦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