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色依然凝重，李良又一次醒来。
    即使是借助自己主观印象复现出来的npc亨利，也让他感到自己本来已经越来越有信心的口语完全不够用。
    试图说服npc亨利留下的过程一波三折，李良感到自己所有的语言积累完全不够用，几乎不停的使用“帮助”模式，甚至不得不接连醒来多次借助翻译应用和其他工具书都很难勉强得以进行下去。
    李良开始庆幸起了自己在囧囧面前的坚持，这些显然比之前所有的语言训练加起来还要有效的多！
    天快亮了，李良完全没有睡意，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即使再回到虚拟训练里也不会在有什么进展。
    ——看来至少还需要再准备更多的交流用的“素材”才够。
    他索性打开了电脑里自己的私人收藏文件夹浏览起来。
    这绝不是漫无目的的消磨时间，他想好好看看和亨利有关的一切，好更加丰富对自己偶像的了解。
    “阿森纳49场不败全记录”、“2005至2006赛季欧冠决赛”、“冰王子丹尼斯-博格坎普”……
    等等等等，一直以枪迷自诩的李良收藏了很多自己心爱的阿森纳的相关视频。
    他突然像想起什么，又开始搜索起了自己的发帖记录，很快找到了大学时写过的关于阿森纳的文字。
    那是2009赛季到2010赛季欧冠4分之1决赛第一回合后自己熬夜写的，现在回头看看李良突然感慨起来。
    那也是亨利自转会巴萨后第一次以客队球员的身份回到酋长球场，李良记得当时在电脑前和寝室室友们看到这一幕时百感交集。
    那时伊布拉西莫维奇还在巴萨，而且同一场比赛里在酋长球场完成了漂亮的梅开二度。
    他看着自己当时那篇抒情加战术分析的帖子，突然觉得越来越尴尬——
    抒情暂且不提，战术分析写的都是些什么？！
    李良马上又回到刚才的文件夹，找到了这场比赛回看起来。
    很快他发现重温记忆的时候，有了和从前几乎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震惊之下他对开场前的一小段画面反复回放，终于在当年只是一闪而过的镜头里，找回了亨利的特写——
    就是那句著名的“……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酋长球场，32岁的亨利就坐在那里，深情的目光望过去，都是自己22岁的影子……”的出处，是亨利第一次坐在客队替补席凝望看台时的短暂特写——
    李良紧紧盯着画面，看起来似乎是亨利正在关注看台上一个巨大的多国国旗图案的tifo（球场里的巨型海报、旗帜、球衣或者标语等）。
    李良如此的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观察能力早已经远远超越了将近6年前——
    他终于确定，镜头里的亨利眼眶中已经有泪光闪动——
    他没想到自己最崇拜的亨利竟然是如此感性的一名球员！
    很快他又觉得释然，想想亨利在阿森纳受到的欢迎和爱戴，一切也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但他记得自己当时高中时听到亨利转会巴萨的新闻时简直就像晴天霹雳！
    即使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亨利究竟为什么要离开阿森纳？
    当时看到的各种相关报导和分析指出亨利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荣誉，也有声音说是因为和俱乐部甚至教授（温格）之间出现了裂痕……
    李良不禁在想，难道亨利也是为了获得和更多、更强的对手交手的机会？
    这不是和自己为了活下去，至少要达到总评值最低44的目标所借助的方法一致吗？
    如果是在前几个月刚刚开始学踢球的时候，李良不会去思考这些深层次的问题，现在他忍不住一直在想——
    那么自己为什么也越来越拼命，越来越想赢——
    以至于甚至放弃了平稳的路线开始走上这条越来越艰难的道路？
    难道和亨利的选择有着同样的原因？
    他马上因为自己的荒唐想法笑了起来——
    现在的自己，一个刚刚进入半职业俱乐部的大龄“新秀”，怎么可能和亨利相提并论？！
    ……
    接下来这场比赛的录像他看了不到10分钟就又暂停了十几次，这回并不是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内心感触。
    ——李良突然意识到即使在自己并不大的显示器画面里，观看视角有限的足球比赛也有了和从前完全不同的重大发现！
    自己在看一个画面时，会不由自主的构想出画面以外攻守两方其他队员的站位和移动，而且他马上一次又一次发现，自己这样“预测”的正确率居然达到了一半左右！
    尤其是梅西、伊布、哈维和法布雷加斯、阿尔沙文、迪亚比这几名重点球员的跑位和传切路线，竟然也有一半以上都和自己的“预测”差不多！
    但他也发现了梅西的跑位最难以预测！
    李良马上退出所有页面，随便搜索了一场去年底的欧冠小组赛——德甲的沃尔夫斯堡3:2战胜曼联的比赛。
    同样没看几分钟李良再次关闭页面，他发现和刚才阿森纳对巴萨的比赛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一致——
    这让他几乎都忘了自己现在要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完成对npc亨利的招募，为了逼着自己真正达到能用英语自由交流的目的！
    ……
    第二天正好上午有训练课，分组对抗时李良又突然发现，那种感觉在大部分时间里荡然无存，和自己在飓风队选拔赛以及之前的训练时，偶尔才能闪现。
    更让他茫然的是自己越是集中注意力，越是找不到这种感觉，反而在全力投入对抗训练时时有发生。
    有种强烈的欲速则不达的感觉。
    然而在随后的战术课录像分析环节里，李良有一次意识到，清晨在公寓里电脑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
    吃过饭回到公寓做“功课”一直到了午休时间，始终在苦苦思索的李良好不容易才进入梦乡。
    这一次因为有了针对性准备，几次尝试后终于招募npc亨利成功。
    他发现随着难度最大的npc亨利的加入，再和其余npc复现新秀谈判起来变得非常容易。
    李良如释重负，最纠结的问题至少解决了1个！
    ——看来自己的口语在球场上完成基本的交流已经问题不大。
    他对囧囧说道：“好了！
    现在请帮我退出系统的‘帮助’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