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么？”
    雷文走后，李若想起了拉尔斯。
    赌徒的性子总是扭曲的，或许这就是拉尔斯之前表现怪异的解释。
    李若压下心头没来由的怀疑，召见了拉尔斯。
    拉尔斯已经没有之前奇怪的样子，谄媚的进了店门，用袖子擦干净板凳，坐着半边屁股眼巴巴看着新主人。
    “你遭遇过腐鳍巨兽？说说看当时的情况。”
    拉尔斯的讲述和雷文之前说的相差无几。
    当时拉尔斯在长蛇号上服役，船长出海时抛下的一枚金海妖——大海纳的税被淘气的潮汐海灵偷走。船在返航的时候碰到了腐鳍巨兽，长蛇号的配置不错，三门火炮三个鱼叉手，险些拿下那大个头的家伙。
    但深海泰坦来了，用铁锚将船身拦腰砸断。
    后来，只有拉尔斯侥幸漂了回来。
    李若仔细听着拉尔斯的每一个描述，试图分辨真假。
    拉尔斯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倾身过来说道：“拉尔斯听说大人在找腐鳍巨兽，拉尔斯能找到它！”
    李若狐疑。
    拉尔斯继续道：“三年前那个该死的混蛋玩意虽然被深海泰坦撕碎，但它是个母的，拉尔斯可以断定那附近绝对还有别的腐鳍巨兽。三天，拉尔斯一定能把它揪出来！”
    李若看到拉尔斯眼中的贪婪，心中厌烦，“说吧，你需要什么？”
    拉尔斯搓着脏兮兮的手，忸怩道：“一枚金海妖就够了。当然，拉尔斯不是要收大人的钱，拉尔斯需要买很多很多的海怪尸体，还要找船出海。拉尔斯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地方，连续几天都奉上腐鳍巨兽最喜欢的食物，或许两三天，它就会主动现身的。”
    一枚金海妖不是小数目。
    但腐鳍巨兽的价值更大。
    李若手指点着桌面：“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找到，或者你拿钱逃跑的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比尔吉沃特说大不大，以李若和莎拉的势力，监视一个人轻而易举。
    拉尔斯自然连忙点头。
    而三天后，拉尔斯确实带来了腐鳍巨兽的消息。
    ……
    出海在即。
    在得到腐鳍巨兽的消息后，李若第一时间开始让拉尔斯备船。
    这次的猎海行动挂在赏金公会，算一次三星的出海任务，受雇的船队名为日轮号。
    船长林肯，配上舵手两名，水手十名，杂工无名。
    至于猎海最重要的鱼叉手，李若借来塞壬号的鱼叉手詹姆担任。
    拉尔斯作为信息提供者，随行。
    事成之后，固定支付日轮号两枚金海妖即可，日轮号不参与猎物分成。
    事实上，如果不是借来鱼叉手的话，这次赏金任务起码三枚金海妖打底——由此可见猎海这玩意绝对不是平民能玩得起的，当然，也和李若招的船队实力较为出色有关，普通的猎海船大约一枚金海妖的价。
    出海时间决定在上午九点。
    李若没有和珊妮告别——自从知道李若要出海后，珊妮虽然极力克制，但他看得出来珊妮的失落。珊妮的弟弟——派克，就是为了出海而抛弃她的。
    塞壬号鱼叉手詹姆来的很准时，不过脸色一直不好看。
    詹姆有一万个理由讨厌李若，其中最直接的一条就是：他是莎拉的倾慕者。
    现在塞壬号上上下下都知道船长莎拉和一个艾欧里亚小子走的很近，雷文更是毫不遮掩地天天在莎拉面前给这小子说好话，塞壬号的大小伙子自然敌视这位外来的情敌。
    哪怕他们知道完美的莎拉不可能看得上他们这些糙汉子，但偶像不容任何人染指这一点是全宇宙通行的共识。
    “很威武。”
    李若无视詹姆敌视的目光，认真打量着詹姆的装备。
    今天的詹姆的全副武装，这还是李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鱼叉手的装扮。
    鱼叉手在猎海船上的地位不比船长低，他们的装备必然是最为豪华的。
    詹姆穿着一身轻便的鲨鱼皮甲，腰间插着步枪和短刀，手脚关节只裹着薄薄的纱布，以确保身体灵活度——也因此，鱼叉手到了一定年龄，基本都会有风湿病。
    鱼叉手的核心装备，在詹姆背后。
    詹姆身后挂着几乎和人高的物件，乍一眼看去像是大型的二胡——底座有一个如蜂巢般的钢铁盒子，往上插着八根一米五长、顶尖带有倒刺的钢铁鱼叉。
    李若闻到一股若有如无的火药味，大致明白过来这“大型二胡”应该是用火药驱动的。
    鱼叉手的武器因为鱼叉手本身喜好，而千差万别。
    不过大致分为两派：火药派，冷兵器派。
    至于另一种徒手投矛的方式，现在濒临淘汰，只有最穷酸的船队才会用，几乎猎杀不了任何大型海怪。
    詹姆的是火药派。
    讲究的是用特制鱼叉枪进行捕猎。
    而珊妮的弟弟派克是人数较少的冷兵器派：通过跃入海中，用冷兵器和海怪搏斗。这种方法攻击力比不上火药派，但灵活性更足、持续性更佳，当然，也更为危险，因此人数很少。
    拉尔斯跟着日轮号姗姗来迟。
    ——不要指望一个懒惰比尔吉沃特人能准时。
    “李老大做的好啊，早就看那苟日的比尔不爽了，他们绸刀的人成天过来打秋风，苦啊！多亏了李老大，咱们这鼠镇才有好日子可以过，李老大一看就不是凡人，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日轮号的林肯见面就是一顿舔，虽然肉麻，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若心中的不爽也消退不少。
    这是一个比起猎海人身份，更像是个商人的家伙。
    林肯毕恭毕敬地将这位鼠镇第二不能招惹的大人物领到船长室，让出主位，候在一旁。
    “李老大放心，这次任务我们日轮号肯定倾力合作，船上四门大炮随时为您掠阵，炮弹随便打，不要钱！”林肯讨好之意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关于日轮号的事，拉尔斯曾和李若汇报过。
    这支船队在去年冬季的蚀魂夜失去了鱼叉手，没了鱼叉手的猎海船就是没牙齿的老虎，船上有点能耐的水手走的走散的散，林肯缝缝补补招了不少没人要的工人，才艰难维持下来。
    陡然接到李若的赏金任务，日轮号上上下下都觉得这是个抱大腿的好机会。
    唯有一人除外。
    甲板上。
    汉森望着船长室，目光怨毒。
    已然废掉的双手，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