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现实中没准是很漂亮的女生呢？”徐明君随后也进入电梯，难为情地笑，“友好一点嘛。”
    “不感兴趣。”陈慕头也不抬，毫不迟疑地按下关门键。
    江似柔被两人，准确的说，被陈慕抛弃在外。她默默地注视着电梯门关闭，有些可怜地低下了头，慢慢地把拳头攒得很紧很紧。
    整个电梯只有上下两层，很快便到达终点。电梯门敞开，两人终于离开了地下商场，回到了地面上。但是门后并不是开阔的路，还有一对玻璃大门，门外也不再是为时不早的黑夜，而是抬头可见蓝天白云的晴天。
    两人各推开一扇门，并肩从购物商场里走出，回到了世纪广场。
    “再来一局？”陈慕以食指贴着悬窗往侧方一滑，“匹配”选项随即在旁边浮现，以它为中心，其余选项如阴阳鱼般从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旋开，半秒钟后，菜单界面呈现在他面前。
    “也行。”徐明君顿了下，点头。
    陈慕回过头，正要开始匹配，菜单界面的旁边也突然弹出了一道提示框。
    “上局游戏的队友申请成为您的好友。”
    第二道提示框紧跟着浮现出来，并未将第一道顶替，后者位于前者的正下方，不过框架和文字的颜色变得很浅。
    “玩家‘夜叉’申请成为您的好友。”
    陈慕的手指在匹配选项前骤停。
    “你也收到了吗？”
    陈慕扭过头，徐明君正满脸惊奇地看向他。
    他默默地回过头，几乎没什么犹豫，连着点了两次“拒绝”。
    “别人没准是鼓足勇气才主动加你的诶，”徐明君惊了，“至少……犹豫一下吧？”
    “反正同不同意都没差。”陈慕低着头，盯着菜单说。
    悠悠的笛声慢慢地在世纪广场上响起，位于广场中央的圆形舞台上，穿着艳丽服饰的机器人开始伴着音乐翩翩起舞，长袖飘飘。
    “这么快就要到中午了啊，”徐明君望着台上大放异彩的舞者们，轻喃，突然转头问，“你吃早餐了吗？”
    “没。”陈慕看得挺投入，头也不回。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徐明君提议。
    “去我家旁边的火锅店？”陈慕想了一会。
    “我们上次去过了，”徐明君不禁苦笑，“而且那是中午的事，我们先解决早餐。”
    “我家旁边还有一家……”陈慕想了想，转过头。
    “我知道一家早茶店，离这不远，”徐明君赶紧抢话，“官方办的，每天都能回收成千上万的金币。”
    “徒有味道毫无营养啊。”陈慕指出这点。
    “就是味道广受好评啊。”徐明君表示。
    “我想去楼下吃肠粉。”陈慕撇了撇嘴。
    ——————————
    “欢迎光临。”
    服务员站得笔挺，居然不是机器人，而是玩家。这也是赚取金币的渠道之一。
    她身穿一件富有美感但毫不暴露的黑色旗袍，冲两人挨个深鞠躬，柔声细气地询问：“二位想坐室内还是室外？”
    “外面吧。”陈慕不禁叹息，转身开始挑座位。
    “待会你吃吃这里的早点，你就知道我没在骗你了。”徐明君与好友并肩而行，认真地说。
    “我很相信你，”陈慕很是无奈，“只是我更习惯在现实里吃东西。”
    “绝不会让你失望。”徐明君自信一笑。
    现在已经不是喝早茶的时间点了，店里店外的顾客都寥寥无几。陈慕无法从客流量看出这家店的人气，但能从装潢上大致看出来些。室外区域十分现代化，但所有的桌椅又充满了未来感，室内也是如此，不过整家店的外观看着像是四合院的“正房”，又极具复古感。
    陈慕随便选了处座位，走向位置时，几个身穿黑色唐装的机器人迎面走来，围绕着一张乳白色的圆桌。机器人的力量都不会小，更别说还有四个，可搬这桌子看起来还是很吃力。
    “抱歉，借过一下。”为首的机器人微微点头，为为顾客带来不便而感到抱歉。
    陈慕默默地往旁边一站，让开了路。
    两个人刚在座位的两边坐下，服务员便捧着菜单靠近了。她对徐明君的第一印象比较好，在后者的身旁恭敬地俯身，耐心地咨询并记录客人点的菜品。
    陈慕自知这种时候没自己什么事，于是自顾自地双击ai窗口，后者即刻展开扩大，原先表示ai说话状态的声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透明的屏幕。陈慕有些无聊地翻阅着最新资讯，攻略、商场上新、比赛赛程……这些玩家们经常浏览的内容，他全都不看。前两者他觉得没啥营养，后者是因为他并非职业选手。比起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他更习惯看下玩家们基本不关注的游戏新闻。
    他触着屏幕轻轻地向左一滑，切换到新闻板块，即刻便被置顶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
    陈慕直接点击封面中心的播放键，视频自动放大，占满整块屏幕，再自动播放。
    记者的采访对象是一名面貌已老，但仍意气风发的中年人。陈慕认识他，也没有玩家不认识他。他是这款游戏的创造者，是风靡全球的《虚拟射击》之父。玩家有多么热爱这款游戏，就有多么崇拜他。在他打造出这部作品以前，外界从不看好大陆的任何一家游戏厂商，他改变了这种带有歧视的看法，一如半个世纪前的伟人们摔断那丑陋的四字招牌。
    陈慕随意地滑动着屏幕，并未观看全程，而是跳着看的。他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商业间谍”、“骇客”什么的。采访的内容好像就和这有关，记者们也围绕这几个重点展开提问。
    “我们不惧怕、也愿意接受任何至少不会见不得人的商业竞争！但极度痛恶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中年人神色愠怒，说得义愤填膺。
    “目前我们已经逮捕了那名商业间谍，”中年人接着说，“技术人员也正在火速处理他制造并留下来麻烦。”
    “……”
    “……”
    “你还在想作弊者的事吗，陈慕？”徐明君突然问。他下好单后，抬头就见陈慕低着头，表情阴沉，不禁好奇。
    “有关，但不是。”陈慕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但不讲心事。
    “如果不是江似柔无意间说出了取胜的方法，我们不一定能赢吧？”徐明君不禁苦笑，“还好那个兜帽女只能在游戏里作祟，要是在社区里也能肆无忌惮地进行杀戮的话，那一切真的要乱套了。”
    “‘执法人’对此可不会视而不见，这不是我们要管的事了。”陈慕扭过头，看着街上车来人往，“而且玩家回到社区后虽然仍有血条，但血量的下限是‘1’，而非‘0’。就算她真的在社区里胡作非为，也最多是把玩家的血条打空，却不至死。而且除了执法人，没有人能在社区里使用枪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