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大海和二宝
我连忙解围:“你们俩这么漂亮,还需要旺桃花和锁心吗?那男人还不围着转。”
两女高兴地笑了,一女人说:“怎么不需要?现在这男人都说不好,万一遇到更漂亮的呢?”我说那倒也是。趁两女仔细研究佛牌的时候,我偷偷朝孙喜财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靠边站。孙喜财悻悻地走开。
王娇拿了两张信誉卡出来递给我,要说还是王娇上道,我把信誉卡展示给两女,说上面详细写着佛牌的名字、功效、制作和加持僧的名字、制造年份和喷数,还加盖了本店专用章,保修一年,保证正品,假一赔亿。两女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很痛快地掏钱包用现金付账,把佛牌买走了,临走时我把店里的名片给她们,她们说以后有啥要求就给我们打电话。宏医木划。
我把四千块钱拍在孙喜财手里。说:“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那样的打扮气质,能在公司上班吗?明显是傍男人的货。你还说她们是名家千金,那么说就等于骂她们呢!”
孙喜财灰溜溜地接过钱揣起来,坐回去继续吃火锅。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我已经订好去泰国的机票,准备在表哥家待到过完新年。这天我正在农贸市场买东西,想给表哥捎点儿东北土特产,比如榛蘑、野生党参、榛子和秋木耳之类的。这时电话响了,是王娇打来的,语气焦急而又害怕:“哥,你能来店里一趟吗?有两个像黑社会似的人在店里坐着呢!”
“黑社会?”我很奇怪,“来店里干什么?收保护费吗?”
王娇说:“不是,是要来买佛牌,说是你的朋友,你快来一趟吧,我可害怕了,那几个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长得特别凶。”
我心想。我什么时候有黑社会的朋友?最讨厌的就是这类人。但我也没时间多问,连忙把买来的东西存在楼下钱叔的小卖店里,打出租车来到佛牌店。
店门口停着一辆凯美瑞,我推门进去,看到店里坐着两个人,一瘦一壮,瘦的是刀条脸,全是横肉,穿着黑皮衣皮裤,上面全是白铜铆钉,脚穿大皮靴,表情虽然不怎么凶,但眼睛里却放出掩饰不住的狠色。壮的那位穿一身蓝西服,两人脖子上和胳膊上都有纹身。
孙喜财坐在货架前,神色不安。看到我进来,他就跟见了亲人似的,一把拉住我说:“这就是我们店的老板田七,也是我媳妇的表哥。田哥,这是从鞍山来的两位大哥,说是你朋友介绍来的,想请佛牌。你们先聊着啊,我和娇娇出去买点菜。”还没等我说话,他已经拉着王娇出了店门。
一听是从鞍山来,我立刻想起前阵子那两个买佛牌的鞍山女人,知道这类人不好惹,于是满脸赔笑。那壮汉把脸沉着:“田老板,我叫大海,这是我兄弟二宝,在鞍山我俩也算有号的人物了。你从鞍山站到西站打听,没听过我的人还真不多。半个月前我女朋友说在你这买过两条什么泰国佛牌,两千块钱一条,被我骂个狗血喷头,说你是不是傻逼,花两千买个泥捏的塑料壳项链!”
我听这话茬不对,难道真是来找后账的?那大海又笑了,说:“前阵子我又认识一个妞,长得比她漂亮,我就想和她分手,她不同意,一个劲求我。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那漂亮妞甩了,又跟她和好了。她特别高兴,逢人就说泰国佛牌灵,我问什么问题,她就全招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从泰国带回来的正牌,大寺庙开光过,但也没说的那么神奇。”我只好这么回答。
二宝把眼睛一瞪:“没那么神,那你还卖两千块钱,蒙人是吧?”
我连连摆手,大海笑着说:“我这兄弟脾气冲,你别见怪。我找你就是想打听打听,泰国我也去过,可这佛牌真这么厉害吗?”我只好简单给他们俩科普了一下什么是泰国佛牌,正牌和阴牌的区别。
两人听得很入迷,显然被我所说的“阴料、坟场土、尸油”这类东西给镇住了。那大海感叹:“泰国人真他妈厉害,连死人烤出来的油都敢当成项链戴,还能辟邪旺运!哎二宝,你说咱俩是不是也得试试?”
那叫二宝的人撇了撇嘴:“我可不试,把死人油和骨灰啥的戴脖子上,我咯应(东北话,同讨厌)!”
大海笑了:“你这人就是没出息,没看那么多大明星都敢戴,你咯应个屌?田老板,和你交个实底吧,我俩在鞍山主要就是靠收费做生意,旁门不好混,钱也不好赚,你有没有那种阴牌,专门旺横财和保平安的?”
我有点儿没听懂,就问什么是收费生意,大海哈哈笑着说:“就是收保护费,农贸市场、夜市、商业街都收,不给钱就不让他们好过。”我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还收保护费,直接说就是地痞流氓得了。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半点的鄙视,以免被看出来,惹怒对方。我想了想,说:“阴牌倒是有,但这东西是双刃剑,效果好、副作用也大,所以我很少卖阴牌给客户。尤其是捞偏门的,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二宝骂道:“那你说个屁?光收钱不管效果啊?”我立刻不说话了,这种人惹不起,千万不能和他们对着干。
大海瞪了他一眼,说:“田老板你别往心里去,他就这德性!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咱们就当交个朋友。不过你也考虑考虑,我打听过了,都说阴牌比正牌贵,五千上万的都有,只有效果好,一万块钱我出得起,我给你留个电话,要是想通了就告诉我。咱们从今天起就是朋友了,有谁和你过不去,跟哥们说,我不捅死他也打个半残废!”
目送着两人上了凯美瑞汽车缓缓驶离,我长吁了口气,打电话给王娇,让他们回来。两人空着手从马路对面的超市走出来,我问你们不是去买菜了吗,菜呢?孙喜财苦着脸:“哪还有心情买菜,田哥,那俩人是你啥朋友?”
我哼了声:“就是那天买了正牌的两个女人的朋友,你们可真行,钱是你们赚,有了风险却让我出头,这买卖做的行啊!”
王娇神色尴尬,孙喜财嘿嘿笑着说:“田哥,咱们不是没经验嘛,你见多识广。走,我俩请你去金刚山吃烤肉。”
东北人爱吃朝鲜烤肉,尤其天冷的时候,佛牌店旁边十字路口的“金刚山烤肉馆”里顾客都坐满了,我和王娇孙喜财好不容易等了个靠窗的桌。听着店里放的韩国歌曲,看着炉盘上嗞嗞冒油的烤肥牛,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那一万块钱的生意。正常的阴牌最多两万五泰铢,赚个五千块钱人民币不是问题。要不要接这个活?
王娇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把烤好的肥牛、五花肉和地瓜片一个劲往我盘子里夹,连孙喜财都没有吃的了,只好再夹生肉去烤。吃到一半,我又叫了碗汤面,边吃边掏出手机给方刚发短信,把情况告诉他。
孙喜财问:“田哥,你今天咋心不在焉呢?以前你可是最爱吃烤肉。”
王娇说:“刚才那俩人原来是要请阴牌,哥那你卖给他们没?”我摇了摇头。
孙喜财笑着说:“为啥不卖,黑道白道都是人,有钱就赚呗。”
“不卖就对了,这类人爱翻脸,好动手,万一惹了麻烦咋办!”王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