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跳楼
“行啊,中午了,走吧,我请你吃饭!”老乔气度不凡地一摆手,活像指挥军队的师长。银行对面就是一家川菜馆,老乔点了几个菜。我俩边喝边聊。
席间才知道刚才和他在银行大厅聊天的中年女人竟然就是行长,我问他怎么换车了,老乔很得意:“都升副主任了,还不换辆车庆祝庆祝?别说车,我连老婆都要换啦!”
我表示没听懂,老乔告诉我,他和老婆已经协商好,下个月就办离婚手续。我没好意思问是不是也像汽车似的找好了下家,心想,刚升个副主任就得瑟成这样,要是真当了银行行长。还不把自己的脑袋都给换了。
多喝几杯之后,老乔越来越兴奋,给我讲这几年在银行借职务之便收了多少回扣,什么房子汽车连老婆都是吃回扣的钱弄的。他喝得浑身发热,把衬衣扣子解开,露出佛牌的链子。我笑问:“这佛牌天天都戴吗?”宏尤厅巴。
老乔伸手把牌摘下来:“当然,除了洗澡,天天不离身。连打炮都戴着!”
我接过佛牌,皱了皱眉:“我记得当初告诉过你,和女人上床的知道不能戴,你怎么不听?”
老乔嘿嘿笑:“有一次给忘了,可我发现戴着这东西打炮更有劲儿,哈哈哈!”
我刚要把佛牌还给他。老乔指着我胸前问:“你这项坠是什么的,黑矅石吗?真他妈难看,你能弄点儿值钱的东西戴戴不?”
我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胸前的五毒油项链竟然变成了近似黑色的深灰。我很奇怪,这时老乔把佛牌拿回去戴在脖子上,而五毒油的颜色立刻变浅。老乔很惊奇:“哟,这还带变色的呢?”
我连忙找借口岔开,心里疑惑,我卖给老乔的明明是正牌,可正牌怎么可能有阴气?以油的颜色判断,已经不仅仅是阴气那么简单,而是像入灵阴牌那样的黑。
回到家,我怎么也想不通,那块龙婆培的崇迪牌怎么有了阴灵。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那天早晨老爸刚从门口把当天的晨报拿进来,我顺手抄起一张。见上面有条新闻是《银行副主任会议室当众猥亵女行长,调查发现两人早有私情双双被开除》。看标题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再细看内容,新闻中所说的支行竟然就是老乔所供职的那家,而且指明那位副主任名叫乔某,所在部门为信贷部。
新闻说,乔某在银行某次开会的时候,竟然走到女行长夏某身后搂抱并伸手摸她的胸,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呆了。副行长等人对其训斥,争执中乔某大吵大嚷,扬言早就和行长有关系,谁不服也没用,大家哗然。事后调查发现,乔某和夏某手机中有艳照和暧昧短信,原来两人早就私下偷情。结果乔某被撤职,女行长夏某也停职接受检查。
看完新闻内容,我几乎能确定这就是老乔无疑了,我给吕雯发去短信,把新闻拍照发给她看。吕雯回电话给我,说:“我早知道这事了,是一个和老乔关系很铁的男同学告诉我的。我怀疑老乔升官也是女行长在暗中操作,而且这事肯定还没结束,要是被人查出老乔和女行长之间的权色交易,搞不好还有老乔贪污的事,那样他就彻底完了。这家伙,完就完吧,平时就属他最能得瑟,目中无人,栽跟头对他来说是好事。”
她说得轻巧,我就没那么轻松了,老乔这人虽然招人厌,但他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不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大庭广众之下就去摸女行长的胸,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我心想,会不会是那条有阴气的佛牌给影响的?
挂断电话,我心里有些发慌,总觉得老乔出事和我脱不开干系,可又想不通为什么。我怀疑过孙喜财,可他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另外的供货商,佛牌店里也没有阴牌,但老乔那条崇迪是怎么入的灵呢?
我正在胡乱猜测的时候,电话响了,竟然是老乔打开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犹豫半天才接电话,老乔在电话里嘿嘿笑:“老田,在哪儿呢,来我家一趟吧,有点儿事想和你说说。”我心里知道没好事,当然不想去,但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去他也会来找我,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老乔家在某高档小区的中心位置,旁边就是小桥流水,也算是楼王了。乘电梯来到十八层,除老乔外,还有个漂亮少妇在家,应该就是他那个马上就要离婚的老婆。我心想这么漂亮的女人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换个啥样的。
老乔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我进来,他眼神很奇怪,让我十分不安。那漂亮少妇眼睛里倒是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就像我刚非礼过她似的。
少妇板着脸:“你就是老乔的同学,田七?”
我赔着笑点了点头,少妇又问:“那条泰国什么佛牌,也是你卖给他的?”我说是,少妇从沙发上拿起那条佛牌用力扔给我,我吓了一跳,问什么意思。
少妇大怒:“你还好意思问!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倒好,把草根都给嚼了!这种坑人的东西你怎么能卖给同学?”
我说:“大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泰国正牌就和观音一样,能保佑平安,没有副作用,更没你说的那么邪乎。”
“你还骗我们?”少妇生气地说,“我已经找人看了,这是一条阴牌!”
我连忙否认,少妇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播放,举在我面前。视频中是一位阿赞模样的白衣男子坐在沙发上,旁边围着几个人,还有人拍照。少妇手里拎着那条崇迪佛牌,恭敬地递给阿赞,阿赞师父拿过来,闭上眼睛片刻,又还给少妇,用泰语说:“这条佛牌中有强烈的男性大灵气息,而且是个色鬼。”
旁边有人翻译给少妇听,少妇接过佛牌,对镜头问:“小浩,都录下来了吗?”
持手机的人回答:“录下来了。”
合上手机屏幕,少妇瞪着我:“你还有什么话说?前几天有个从泰国来的著名法师到天津作法事,我特地跟我弟弟去天津,找那个师父鉴定的!”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正在想用什么词搪塞的时候,我迟疑的神色已经被少妇察觉,她把杏眼一瞪,她上前就揪住我的衣领:“你真他妈混蛋,连同学都骗!你知道把老乔害成什么样了?辛辛苦苦升上去的副主任丢了,事业编也没了,现在还要查他和行长做过什么交易、之前贪没贪过钱!我告诉你,老乔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没完!”
老乔站起身,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走过来把少妇拉开:“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还有啥用?”老乔搂着我的肩膀走到窗前,叹了口气。
我连忙解释:“老乔,那块佛牌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卖熟人正牌,你得相信我啊。对了,那天你去佛牌店取货,是谁把佛牌交给你的?”
“就是那天让我把腿放下的那个小子。”老乔平淡地回答。
我说:“真奇怪,难道是让他给调包了?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他,非好好问问不可!”
老乔笑了:“没必要,你看,我这小区环境还不错吧?”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就随口说好。老乔看了看手表,又指指窗外地面的喷泉:“这座喷泉到整点就喷,还有音乐呢,能喷十几米高,还有两分钟就是十点整,马上就要喷了。”
他刚说完,外面响起音乐,喷泉果然起来了,我刚要夸几句,老乔突然弯下腰,猛地抱住我双腿就往窗外抛举。我没防备,上半身已经飞出窗外,我用手抓住窗框,大叫:“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