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三十年后,你我相依!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花满天,那条古道旁,悬崖下的泉潭边,荒就这样,静静的生活在这里。
他淡看窗外云卷云舒,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他经历过暖春,盛夏,冷秋与隆冬!
到了后来,荒不去刻意的修行,而是将脑海中的一切有关于修真界的回忆,都慢慢下意识的忘却。
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凡人,体内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
五年了,荒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五年!
五年的时间,他饮着茅草屋便的清澈泉水,吃的东西,就去森冷中打猎。
他也不在用灵力去猎捕食物,他制作了一张巨弓,用弓箭来猎杀野兔,山鸡等。
三年前,荒再一次逮住了两条肥美的鱼儿,但是他没有吃,而是用石块将泉潭的豁口堵住,只留下几个小裂缝望外渗水,他开始养鱼。
三年后,铁柱基本上只有四五天的时间,才回去森冷中打一次猎,其余的时间,他都是变着法子逮鱼吃。
无他,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泉潭中的鱼真的是太多了,每隔一段时间,荒便会放生几十条鱼。
清蒸鱼,清炖鱼,红烧鱼,烧烤鱼,荒几乎将能想到的所有做鱼的方法全部尝试了一遍,最后,他吃鱼吃的都快吐了。
每次看到泉潭中畅游的鱼儿,荒便膈应,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
又是一个盛夏,荒板着藤椅,躺在树荫下,身旁放着一杯热茶,茶叶是荒从深山中采摘的,冒着寥寥热气,这种生活,真是世外高人的派头。
“嗷呜!!”
突然,距离荒茅草屋数里的地方,一记狼嚎声,响彻这方深山老林。
荒抬了下眼皮,也没搭理,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荒可是有诸侯一重天巅峰的修为,就算是他体内没有丝毫的灵力,但是本身具有的那种威压,还是让茅草屋周边数里的区域,五年来,从未有危险的猎物靠近。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藻,这是万物生灵的进化论,正所谓适者生存,荒不想去做什么大善人,一切自有天注定。
“轰隆!”
猛然间,一袭染血的身躯,从泉潭上的山崖下摔了下来。
落差大约有二十来米的地方,一道雄健的身躯摔落,瞬间砸在泉潭中,激起漫天河水飞溅,让鱼群受惊。
“嗷呜!!”
十几头狼,就这么站在悬崖便,一双又一双充满凶戾之色的眸子望着荒。
但是,它们是野兽,天生便有对危险极度灵敏的嗅觉,察觉到了荒的危险,放弃了这次猎捕行动,转身飞奔,一一消失在山崖上。
“咳咳!!”
从泉潭中,爬出一个中年汉子,看穿着,不像是穷人,也不像是太富贵的。
这个汉子,背着一个包囊,里面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汉子中泉潭中爬出来,摔倒在荒的篱笆院中便开始剧烈咳嗽。
他的身体上,有很多鲜血淋漓的伤口,最深的甚至看到了骨头。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汉子白天出去采摘草药,敷在伤口上,饿了就抓泉潭里的肥美鱼儿,在距离茅草屋很远的地方升起一堆火,开始烤鱼吃。
三天以后,汉子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他吃着最后一顿烤鱼,望着那袭躺在藤椅上,三天来都没有动过身子的男人。
其实,在第一天,他从悬崖上落下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了蹊跷。
他落下来的瞬间,激起了大片的水花飞溅,而荒躺的地方,距离泉潭很近,不足两米的距离。
但是当他爬上岸边,想跟荒道个歉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躺在藤椅上的荒,身上的衣服,竟然干干净净,没有落上一滴水。
那个时候,汉子便发现荒不是一个凡人!
作为见惯了大世面的中年汉子,自然见识过修真者移山倒海的力量,所以他判定,荒是一个修真者,只是不知道修为的高低。
由于伤口很重,而且担心那十几头饿狼在周围埋伏,所以汉子也没急着打算走,而是修养了三天时间!
最后,他决定离去了,临走前,他从鼓鼓囊囊的包囊中,抽出一把斧头,冲入了山林中,不一会手中便拿着一截大约有成人虎口粗的木头回来了。
他望着泉潭便沉睡的荒,从包囊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刻刀,开始在木头上雕刻。
“唰!”“唰!”“唰!”
那把雕刻小刀,在汉子的手中,宛若穿花蝴蝶一般灵动,看上去像是一种美妙的艺术。
木屑纷飞,半个小时以后,木雕在汉子手中成形!
拿着木雕,中年汉子走到荒身旁,道:“多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临别礼物!”
三天来,荒第一次睁开双眼,他看着汉子手中的木雕,轻轻一笑,接了过来。
木雕刻的很传神,那是荒睡在藤椅上的姿态,很慵懒,也享受。
“将你的雕刻刀给我留下,人可以走了!”荒将木雕放在身旁的白玉石桌上,只说出了这么一段话,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将雕刻刀恭恭敬敬的放在白玉石桌上,汉子对着荒略微一抱拳,转身,跨着大步离去。
时光飞逝,岁月的年轮,宛若史前巨兽,缓缓碾压而来,十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荒的指缝间溜走。
这一年,是初秋,自从汉子走了以后,又是一个五年过去了!
坐在茅草屋的门槛之上,此时的荒,正拿着一个木头,手中抓着雕刻刀,下刀入神,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栩栩如生的雕像便在荒手中成型!
那是一个女子,神态优雅,气质温柔,有着满头的波浪卷发,她微微眯起双眼,像是在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两轮漂亮的月牙儿!
“靳儿,你在哪里?我等了你十年了!”荒喃喃,站起身子,走进茅草屋,将手中的雕像,放在了屋子里的木床上。
此时,宽大的木床上,已经堆满了密密麻麻的雕像,无一例外,全是靳儿。
五年的时间,荒雕刻了将近两千个雕像,全是靳儿。
他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想念靳儿,想念靳儿身上的味道,怀念靳儿做的饭菜。
每天,荒都会雕刻一个靳儿的雕像,然后摆在木床上,就这么看着那些雕像痴痴发呆。
走出茅草屋,望着漫山遍野在大风中被卷起的枯叶,荒来到泉潭边,盘膝坐在巨石之上,眺望山脉外蔚蓝浩瀚的天空。
他想去争霸了,想战斗,想杀戮,想让热血沸腾!
但是为了靳儿,荒将这一切都抛弃了!
转眼间,十二年过去了!
这一日,盛夏,躺在藤椅上的荒,在某一刻,豁然睁开了双眼。
“终于,十二年了,靳儿,我来了!”
那一刻,荒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已经有快五十年没有看到过靳儿了,思念,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宛若一口看不见的天刀,在割裂他的心脏。
那种窒息的痛,在这一天,被无尽的喜悦之色轰然冲淡。
“轰隆!”
血色神虹冲霄而起,荒的身影,直接没入天际,向着很远的古道旁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那条古道旁,五个山贼,满脸横肉,眼中露出凶戾之色,皆是光着膀子,扛着大刀,正将一人一狗的去路拦住。
那是一个小女孩,女孩梳着两根小辫子,头发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干燥;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那双漆黑色的瞳孔,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像是黑宝石一般,带着无尽的纯真之色!
破破烂烂的小棉袄,还有身上隐隐散发出的臭味,让小女孩看起来很是可怜。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过路去,留下买路财!”五个山贼中,领头的一个大汉,肩膀上扛着大刀,口中发出咆哮声,将小女孩吓了一大跳。
“汪汪!”
那是一头小黄狗,此时正龇着牙,目光凶狠的望着五个山贼,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
“叔叔,可以让我过去吗?靳儿没有钱!”小女孩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五个山贼。
“大哥,这小姑娘长的挺标致啊,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不然绑回去,做压寨妇人!”一个山贼满脸淫笑的对着身旁的老大说道。
“嘿嘿,正有此意!”那个大汉,一副老淫棍的摸样,扛着大刀,便向着小女孩与小黄狗走去。
“汪!!”
小黄狗在狂吠,感觉到了危险,猛然冲出,就向着那个大汉扑去。
“唰!”
雪亮的长刀挥舞,猩红色的鲜血在飙飞。
“阿黄!!”
小女孩惊叫,赶忙捂住了小脸。
世界,突然开始变得静悄悄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到惊吓的小女孩开始放下脏兮兮的小手,望向前方。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小女孩想象中的小黄狗的尸体,没有猩红色的鲜血,也没有凶神恶煞的山贼。
只有一个男人,在红灿灿的夕阳中,冲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牙齿。
他的笑,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在男人的手中,还抱着小女孩的小黄狗。
“我叫荒!!”男人说道。
“我叫靳儿,马革裹尸,斤斤计较,很好记呢!”小女孩微笑道,一双大眼睛,瞬间眯成了两轮好看的月牙儿。
就这样,迎着夕阳,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身旁还跟着一条小黄狗,向着未知的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