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她就伤害自己？”小女孩还是带着哭腔说。“我还是不懂……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说着说着，小女孩就嘤嘤哭了起来。
    “我也不喜欢这个故事。”小男孩突然搂住了小女孩的肩膀。他比小女孩高一点，正好让小女孩能靠在他的肩头。“小曦，你不用懂这个故事，这是假的。以后你喜欢的人，一定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舍得你牺牲自己的。”
    小女孩一边嘤嘤的啜泣着，一边问：“牺牲……说什么意思啊？”
    “就是，为了别人让自己很疼很疼……小曦，将来你喜欢的人一定不会让你很疼很疼的。”
    “真的吗？”小女孩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小男孩。
    “嗯。”小男孩很肯定的点头。“如果让你很疼很疼的人，你就不要去喜欢他了。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如果你喜欢的人让你难过，我就去揍他。”
    小晨曦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又想打架——”
    小男孩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谢谢你了，小楠。”小晨曦很认真的说。“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小男孩默了默，岔开话题：“这还有一本书呢，唔，这好像是小学生的故事书，不过，我都听过，我给你讲哈。拇指姑娘的故事……”
    等到兰英下班到家，已经八点一刻了。她习惯性的瞟了一眼向家走廊上的玻璃窗。
    瞟了一眼，然后她就挪不开眼了。
    兰英看到女儿和隔壁向家的小男孩依偎在床上，两个孩子挤在一起缩在被子里。
    女儿似乎睡着了，脑袋已经歪到小男孩的肚子上了。
    兰英感觉有点诧异，她记得小楠上个脾气火爆的小霸王，随时随地跟人干架的那种。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小霸王正努力的把枕头放平，似乎想垫在女儿脑袋下。
    兰英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着。
    她看到小男孩终于把枕头放好，代替了他自己的肚子垫在小女孩脑袋下，然后小男孩又小心翼翼的坐直，把薄被子往上拉，盖住了女儿的肩膀。
    兰英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她看到小男孩低下头，凝视着女儿的脸。那表情，说实在话，完全无法想象是从一个五岁的孩子脸上出现的。
    就像是在看他的恋人一般眷恋。
    这个小男孩，平时真没看出来是个深沉的小家伙啊？兰英开始认真的思考起女儿和领居家小男孩的交往起来。
    瞬间，兰英的眼睛睁大。
    她看到小男孩慢慢的俯下了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女儿的嘴唇。
    兰英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男孩，未免太有些早熟了吧，就这么随便的亲女孩，而且还是嘴唇？向奶奶应该不会教他这些，难道是跟外面的大孩子学坏了？或者是看电视里学的？！
    兰英正准备敲门抱女儿回家，却听到房间里的小男孩叹了口气，掖了一下盖在女儿身上的被子，还把她蹬出来的一条腿盖住了。
    兰英决定继续观察一下，这个小男孩，真的挺特别。
    她看到小男孩慢动作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头发，然后又对着睡着的女儿轻声说了一句话。
    兰英看到他嘴唇的唇语，似乎在说一句不可能从幼童嘴里说出的话。
    不对劲，小楠今天很不对劲。
    兰英赶紧敲门。
    还没敲两下，门就开了。
    向楠打开了门。
    “兰……阿姨。”向楠仔细辨认着记忆里的晨曦妈妈，有些迟疑的打着招呼。
    “嗯。”兰英点点头。“小楠，你奶奶和姐姐呢？”
    “奶奶散步跳舞去了，向芸去小广场玩，他们应该八点半就会回来。”向楠说。“兰阿姨是来接小曦的吗？她中午没睡觉，刚刚睡着，您轻点。”
    兰英表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只有一米二的小男孩。她明显得感觉到这个孩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楠，阿姨想问你个事情。”兰英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问一下他。如果真的是跟外面的坏孩子学了些坏毛病，也得早点告诉向奶奶。
    “您说。”小男孩点点头。
    “刚刚，阿姨在窗户外站了一阵子，看到——”话还没说完，小男孩猛的抬起头，一瞬间，兰英觉得这个小男孩的眼神似乎很锐利，像要看到她心里去。
    兰英为自己的荒诞想法而感到奇怪。她顿了顿，继续说：“阿姨看到，你在亲小曦的嘴巴。你还小，你不知道男孩是不能随便亲女孩的，特别说嘴巴……”
    “兰阿姨。”小男孩突然开口。“我知道您要说什么。”
    这下，小男孩镇定如同成年人般的语气真的惊到兰英了。
    “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兰阿姨，我在吻她。”小男孩抬起头，望着兰英的眼睛说。
    兰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姨，你做过梦吗？”小男孩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梦？”兰英下意识的重复着这个诡异的小男孩的话。
    “我昨天发烧，一直睡到今天下午才醒。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小男孩说。
    “嗯？”兰英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这个小男孩已经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兴趣。“那你跟阿姨说说看，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我和小曦都长大了，我一直喜欢她，但是她不知道。后来，我转学了，直到高二才回来。那时候，她已经和一个男孩子开始偷偷的谈恋爱了。”
    “哦？！”兰英挑挑眉，没说话。“后来呢？”
    “后来，他们一起考了X大，我考了W大，然后，他们就出了一些事情，小曦中途离开了X大，孤身哭着回到江城……我在梦里最后见到小曦的时候，她和她那个男朋友分开了四年，他们没有结婚，小曦一个人在英国，断绝了和所有人的往来，独自生下来他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男孩。”
    这下，兰英的眉头皱的快能夹死苍蝇了。任凭任何一位母亲听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编排，哪怕只是一个荒诞的梦，也是无法忍受的。
    “你……”兰英心里一阵无名的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