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道馆，南宫把篮子放在一旁，回头时正好看到方暄暄在揉着肚子。
    “怎么了？”南宫以为她站久了，肚子不舒服，眼里尽是担忧的问。
    “刚刚宝宝在踢我。”方暄暄笑着说道，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而没有一丝牵强。
    南宫的眉间一松，眼神缓和了许多，伸出手抚向她的肚子，却停留在距离方暄暄肚子的一掌之外。
    “我去给你倒杯水。”南宫倏然收回伸出去的手有些狼狈地离开。
    ············
    又是一日的清闲，方暄暄趁着南宫离开之时，去找道姑。
    道姑盘坐在观音像前，念念有词，身旁有烟雾缭绕，她看着更像一位来到凡尘的仙女。
    方暄暄走进去，站着道姑的旁边看着她。
    “是有什么心事吗？”道姑停下来看向方暄暄问。
    “姑姑，你说，如何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的伤害最小化？”方暄暄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要看你身边的人是如何看待的。”道姑看着她，回答了一个方暄暄还是摸不到的答案。
    是给他一段快乐的回忆吗？上官耀也说有比没有好，可她觉得现在的上官耀就比以前更痛苦，她不想南宫也跟上官耀一样。
    “可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对他以后来说，会更痛苦。”方暄暄走到一旁的长凳前坐下。
    这几天，肚子大的很快，她站着都有些吃力。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会更痛苦？”道姑反问。
    “我·····”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痛苦。
    “如果你是一个没有饭吃的人，肚子一直是空的，有一天，有好心人让你去吃个饱饭，你去吗？”道姑突然问道。
    “我······”她会去的，这和骨气无关。
    可是她问的是如何不伤害人，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虽然吃了这一顿饱饭，下一次还是要饿肚子，但是至少他知道了肚子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至少在他肚子饱的时候，他是身心愉快的。”道姑接着说道。
    “哦。”好像是这样，可是还是和她的问题无关啊。
    “你看，那盆昙花，虽然花期短暂，可它还是开过花了，它被人们记住了开花时的精彩。”道姑指着一旁的昙花。
    昙花一现，虽然短暂，但是那开花的美艳却永远记在人的心中。
    方暄暄突然明白了，道姑告诉她的真理就是，有总比从来没有过的好。
    可真的如此吗？她记得上官耀说过，他从来不后悔他们的过去，他只是后悔自己失去记忆忘记了她，他也曾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比起失去记忆浑浑噩噩的过，还不如清晰的记得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这会是他今生最珍贵的独家记忆。
    “那位少年虽然舍不下你，但他清楚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得不到你的一辈子，留个回忆是他今生最想要的。”道姑说道“而给与补给，就看你成不成全。”
    方暄暄哑然，她不愿给吗？她不是不愿给，是怕他受的伤更重。
    南宫帮过她很多，没有南宫，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今天，南宫如果需要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况只是给他一段回忆。
    她从来就不是舍不得，只是害怕。
    “姑姑，你有爱过一个人吗？”方暄暄突然问。
    道姑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中闪过意思慌张“我一生都在这里，从没接触过外界。”
    没接触过外界，她的意思是她从来就无欲无求吗？
    她在遇到他们之前，就没有看过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吗？方暄暄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一时都给忘记了自己心中所烦闷的事。
    不，她好像更明白了道姑说的话的意思，道姑是在羡慕，曾经拥有过的人吗？
    心结一下子被打开，所以杞人忧天的一直是她，南宫渊想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成全了南宫，因为南宫也是他的一部分，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在纠结这是在伤害南宫，方暄暄真的觉得自己太辜负南宫，辜负南宫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