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国亮说完后不管顾老爷子准与不准铁青着脸色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顾老爷子面对洪国亮的摔门而出，眉头皱都不皱一下，自顾自地地拿起顾童生给他举起的茶盏。
    秦叔海对洪国亮幼稚的行为不屑一笑，用力吸了一口夹在中指与食指中间的老式长杆烟嘴。
    “这么多了年了，他的性子还是没多大变化......”
    全南城的人都知道洪国亮当初不过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说句不中听的就是一个要饭的。
    洪国亮出生在贫穷的山村里，自幼不爱读书仗着有两股蛮劲故意挑事跟人打架，逐渐长大后心高气傲的不甘心一辈子窝在穷乡僻野的他硬生生凭着胸腔中的血气完全靠一双腿走出了山沟。
    来到南城的洪国亮一开始并未得志，他抽烟打架纹身抢劫恶意伤人地痞流氓会做的事他一样不落渐渐地凭着不怕死的精神得到了上头的器重，那伙人组织了一场抢劫银行的戏码洪国亮参与了进去，他们却在从洪国亮手中得到珠宝的那一刻抛弃了他。
    被如同弃子一样抛弃的洪国亮带着强烈的恨意关进了牢里，这一关，就是十年。刑满释放的洪国亮成了无依无靠的乞丐，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直到遇见了秦叔海。
    洪国亮与秦叔海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同样的也没人知道秦叔海为什么会这么器重一个一无所有的小混混？
    这些事情林希是从来时元烈在车上递给她的资料里写着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洪国亮风光之后抛弃他逃到南越后的那伙人被发现死在一座山上，三个人皆跪着状小腿全都埋进了土里膝盖全都破碎面朝着南城的方向，整张脸的皮都没了警方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被鹰啄去了腐肉曝露出的骨骼面目狰狞，似乎在死前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或是什么极痛苦的惩罚。
    至于他们的死是不是洪国亮造成的也不得而知，据海帮的人说他并没有离开过堂口。
    秦叔海的声音很是忧愁带着感伤的神情之外又多了一些悲凉。
    林希安静地望着这个浓眉黑髭阔额大鼻身着唐装不过五十多岁的黑帮老大，此时此刻林希却在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哀伤。
    他在为谁，一手培养出来的得意门生最终背叛了自己，他在为洪国亮还是为自己？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想它做什么？徒增烦恼，真是看不透！”
    顾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算是怼了一下秦叔海，嘴巴撅着带着白金眼镜的顾老爷子年纪比秦叔海还要大上十几岁，行为举动却像个老顽童。
    只见他忽然侧过来脸盯着站的笔直同样在看他的元烈，语气不善说：“洪国亮已经出去了，你们有什么话说吧，可别告诉我是为了好玩才进来！”
    顾老爷子因衰老而垂落的眼皮下的眼白连一点黄渍都没有，眼睛清晰明亮发射出敏锐而狡黠的目光。
    对面的秦叔海恢复了心神敲了敲手中的烟杆，灰白的烟蒂轻轻地落在了檀木制成的烟灰缸内，顾童生低垂着头眼睛只盯着下方即将倒满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