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尤按下电梯，手机翻出一个电话页。
    拇指在拨打键上滑动，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张他所厌恶的脸。顾澈尤轻蔑一笑，他今天还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运。
    电梯里的人也让陆临港皱了皱眉。
    “你来这里干什么？”
    “似乎不关你的事。”顾澈尤换了手机屏幕，站直身子走到他面前：“姜雾里呢？”
    陆临港一笑。
    “顾小少爷，可要好好记得你的身份。否则我不介意和伯父伯母再吃一顿饭。”陆临港移开目光踏步往电梯里走，毫不避让地撞开他的肩膀。
    陆临港停在他身后，转回头低声道：“姜雾里是我的妻子，还请顾小少爷有些自知之明。”
    电梯门关上，顾澈尤握紧了手，思虑片刻后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那一头很快就有人接听：“喂。”
    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又有些陌生。顾澈尤在那一瞬间感觉血液在膨胀。他愣了许久，那边的人第三次问他是谁。
    “雾里，我要和你见……”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顾澈尤差点把手机砸出去，到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
    他把刚才截取的信号发给了陈诚，配文是半个小时。酒店的陈诚收到信息就立刻打开电脑破解起来。
    姜雾里挂断这个陌生电话后走进了余阳的酒吧，吧台里的余阳远远就看到走来的人，连忙迎了上来：“姜雾里？你怎么会过来呀？”
    “是昨晚的事，”姜雾里笑了笑：“江言的账单我会负责，所以昨晚你亏损的金额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补上。”
    余阳惊讶地连忙摇头：“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暂且不说我和江言的关系，就算我真的要钱，也不能向你要啊。昨晚大家都开心，就当过去了呗。”
    余阳领着姜雾里坐到吧台椅上，自己则走了进去，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迷你啤酒。
    “可以试一试，酒精度数很低，味道也不错。”
    姜雾里礼貌性地接下：“不过江言帮了我很多，但他并没有接受我的酬金。如果能还给你，我会心安理得一点。”
    余阳噗嗤一笑。
    “你和江言还算的那么清。”“这件事不不算小事。”
    余阳终于点了头：“好吧，那我给你打七折，这件事我会告诉江言的。”
    姜雾里笑了笑：“谢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余阳便去做其他事。很快有一位调酒师走了过来。姜雾里抬头，他留着半长发，发型精心打理过。
    “美女，和我们老板认识？”他自信地一笑，似乎很为自己的长相所骄傲。
    姜雾里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这和以前在酒吧里找自己要电话的人一模一样。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应声，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这种拒绝的表情十分明显，可面前的人却依然纠缠。
    “美女，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请你喝一杯酒？”
    姜雾里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不起，我很快就要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希望你能理解，谢谢。”
    男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去。
    可在别人眼里他们之间就是另一回事。顾澈尤刚走到酒吧就是这幅场景，姜雾里抬头和那人说笑，调酒师也笑着听她的话。
    多暧昧。
    顾澈尤走过去拉住姜雾里的手臂，手捏得很紧，姜雾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顾澈尤冷冷地看着调酒师，一句话也没说，却冷得可怕。
    他带着天生的骄傲与不屑。极致地冷漠，无人能模仿。
    调酒师被看得一愣，下一秒顾澈尤就拉着她的手腕去了洗手间。
    他攥得太紧，紧得姜雾里有些疼。姜雾里跟着他，她还穿着高跟鞋，挣扎的话摔倒的只会是她：“慢一点。”
    她只能让他走慢一点，顾澈尤已经怒到根本听不见声音。她是在干嘛，一个人来酒吧？顾澈尤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少人回来勾搭她，还在酒吧喝酒，她是疯了？
    难怪她能这么轻易地接受自己，说不定也能这么轻易地接受别人。
    顾澈尤将她拉进男厕所，洗手池旁还有人，但这种事在酒吧挺寻常的，不仅没拦着，还笑着从镜子里打量。
    他带她去最里面的隔间，关上门后就将她按在墙上强吻下来。
    姜雾里很清楚顾澈尤在怒什么。他怒自己轻浮放荡。所以姜雾里并没有推开他，反倒迎合着他的吻，甚至主动伸出舌头。
    顾澈尤突然放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雾里，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姜雾里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不想要我吗？”
    她的语气魅惑得不行，顾澈尤却觉得这样的姜雾里好陌生。
    中学的时候姜雾里很少和人说话。她不喜欢交朋友，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顾澈尤也不喜欢与人相处，但与她不同，她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淡，而他更多的是傲慢。
    家庭的原因，他可以不屑于任何人。
    他从来都看不上别的人，却在姜雾里身上栽了跟头。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有受虐倾向，因为姜雾里越是对他冷淡，他越是喜欢她喜欢得要死。
    但在别的女人对他如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只是喜欢姜雾里而已。
    但是现在的姜雾里让他太陌生了。她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
    姜雾里看着他迷茫质疑的表情，勾唇一笑：“你不喜欢么？”
    顾澈尤没回应。
    她松开了手，打开门准备出去，而下一秒顾澈尤就将她拉了回来关上了门。他把她抵在门上质问：“你和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看到了？顾澈尤，你好像没资格质问我。上次的事，你一手自导自演得还满意么？”她抬眸对上他的眼，语气有些讽刺：“如果以前我还对你有感谢，那现在只有厌恶。请你记好，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
    她想抽回手，却挣不开。
    “那我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