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想让他跟慕家杠上。
    慕家在华城商圈根深蒂固，我怕他仅凭一己之力会受挫。
    我敲开他办公室的门，他正忙着在一堆文件上签字。
    我随手把门关上。
    “锦素，我今天太忙，都把你给冷落了。”
    “哪有。”我走到他身侧，发现他桌上有份起诉慕浩然的文件。
    “元无殇，不要把事儿弄大，我们本就对不起慕家人。”
    他立马纠正我的措辞，“我们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这么有力的话语，令我瞬间挺直腰杆。
    我与他相视一笑。
    “锦素，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儿，你就不要管了。”
    我摊开他左手，审视着纱布缠绕下的掌心，“你按时吃药了么？还疼不疼？”
    他把我拥在怀中，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就是我的药。”
    我攀住他脖子，把自己的唇主动送上。
    他一下子把我抵在办公桌上。
    “锦素，你个狐狸精！”他浓郁的喘息声席卷我的感知世界。
    我投降，“不行，我——不行。”
    “让我抱一会儿，宝贝儿。”他语气绵长，撩拨得我心痒。
    但我大姨妈在身，只得忍住。
    许久，他灼热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锦素，这阵子别太劳累，咱们争取这个月怀上。”
    我羞涩地“嗯”了一声。
    下午下班，他有个商业应酬，我就去了医院。
    我帮着表姨收拾东西，为后天妈妈出院做准备。
    妈妈好像知道什么似的，特别高兴。
    拉着我的手指着外面“咿咿呀呀”。
    我告诉她，“妈，咱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等您出去，我就带您去逛商场，公园，还要带您去看看您工作过的华城大学！”
    妈妈紧紧攥着我的手，我看到她眼睛有些湿润。
    我提出留下陪夜，表姨撵我回去。
    “锦素，我知道你又找了男朋友，你平时工作忙，就该趁着下班时间跟人家好好处！等处的差不多了，就把他领回来，让我和你妈帮你过过眼。”
    我不再推辞，坦白承认。
    “表姨，年后我就把他领来。”
    “小素，告诉表姨，你这个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高还是矮？胖还是瘦？他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我笑着骗表姨，“他呀，长得矮矮的，胖胖的，模样吧，马马虎虎！他一个月吧，估计有三五千块钱。他家里做什么的，我还不太清楚。”
    “傻丫头，这么个男人，你图他什么呀！”表姨替我叫屈，“一个大男人三五千，还没你赚的多！你们结婚后还要买房，准备孩子的抚养金。锦素，我一直觉得你情商蛮高，但这次实在是不在线！如果他长得跟吴彦祖王力宏那样，这些物质条件完全可以忽略，但问题是又矮又胖······”
    我笑出声来，扶住表姨的肩膀，“我们是真爱，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小素，你一定是被杜一鸣给刺激傻了！”表姨摸着我脑袋叹气，“也是哈，世上哪有恁多像杜一鸣那种十全十美的男孩！”
    走出医院，我发现街上的店铺都被装点一新，放着喜庆的音乐。
    快过年了，妈妈要出院，我也该去连台监狱看看爸爸了。
    我拨了何警官的电话，问了些爸爸最近的情况，定下来周六去探监的具体时间。
    我刚到明嘉花园，陆欢的电话就打进来。
    “锦素，前两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啊，忙呗！”我给他打哈哈，“这么心急火燎的，有急事？”
    “没急事就不能找你了？我的老板娘！”陆欢故意拉长声音，“锦素，听说你把咱们元总搞定了，他跟慕大小姐解除婚约啦。”
    “欢欢，这八字还没一撇，不许胡说！”
    “你跟我都不说实话，我真是服了你！对了，你知道吗，后天是杜一鸣跟元乔乔结婚的日子。我们华城大学的同级校友都随了份子钱，你能省就省吧！”
    虽然我早就把那个名字从我心底挖去，但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不舒服。
    “锦素，别太难受。没了杜一鸣，你现在有元无殇，小日子过得不也挺滋润！人活着就得往前看，千万别抓住昨天那些不痛快不放。”
    陆欢吧啦吧啦了一大堆，我脑袋跟炸了般难受。
    我根本没心情做饭，抱着本注会书躺在沙发上啃。
    九点多，元无殇回来了。
    他身上有浓浓的酒味儿。
    我帮他倒了杯浓浓的醒酒茶。
    “怎么喝那么多？”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一脸嫌弃地扔进盥洗室。
    “今天高兴，锦素，你知道么——”他踉踉跄跄抱住我，“乔乔后天要结婚了！”
    我扶他到卧室的床上，给他脱掉鞋子，“元无殇，你先睡会。我去给你找醒酒药。”
    “不要，锦素，陪我说会话——”他拉住我不放。
    我提醒他，“小心你的左手。”
    “早就不疼了！”他俯身把我压在身下。
    他眸色迷离，就像一沽深不见底的湖水。
    “锦素，乔乔后天就要结婚，你告诉我，你开不开心？”
    “······”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沉默。
    “开心，还是不开心，嗯？”他目光越发灼热，迫切。
    我只得说，“她结婚跟我没任何关系，我不评价。”
    “怎么没关系？”他笑起来，右手捏住我的下巴，“关系可大了！锦素，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还想不想杜一鸣？”
    他真是醉了，怎么问我这个！
    “你被酒精烧糊涂了，我去给你端水。”
    “锦素，别避重就轻。回答我！”他脸上再无嬉笑。
    既然他要我回答，我就给他个他想听到的答案就是。
    “不想了。”
    “你的回答没有一点诚意，我怎么觉得杜一鸣还在你心里？”他的手移到我心房的位置。
    他这句话让我很不爽，我直接呛他，“我没有。”
    “锦素，你不规律的心跳声已经把你出卖了。”他用力把我上半身扳起，“为你，我已经破釜沉舟，我不允许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不忠。”
    “元无殇，我跟你说过，我跟杜一鸣早就结束。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我也想信你，但前几天你们在医院附近见面了，你怎么解释？”他目光如刀，狠狠割在我身上。
    我才想起前几天从医院出来，在公交站牌下偶遇杜一鸣的事儿。
    他怎么知道？
    “你和他谈了有十几分钟呢，锦素，我很好奇，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刺进我的心房。
    原来我的行踪他了如指掌！
    我把他的手从我胸口打掉，冷冷呛他，“你这般不信任我，又何必选择跟我在一起？”
    “锦素，我说过，要让你跟杜一鸣断绝一切来往，你根本就做不到！”
    “那天只是偶遇，你不要强词夺理！”
    “偶遇也能说十多分钟的话？锦素，我记得，我们刚相识的时候，你看到我，说不过十句话就一脸嫌弃地避开。”
    他存粹故意找茬。
    念在他喝醉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
    我转身想离开卧室，岂料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锦素，我要把他从你心底连根拔掉！”
    我来了气，“元无殇，你后腰那朵玫瑰花呢？你不也一直用这种方式记惦着前女友吗？”
    我看到他的手猛然一颤。
    他被我戳中痛点了！
    “元无殇，我从未向你隐瞒过自己跟杜一鸣的感情！你呢，你就没勇气跟我提过你的前女友！因为你心里还想着她，念着她，对不对？”
    “不对！”他一脚踢翻地上的垃圾桶。
    “锦素，我发过誓，再也不提她！”
    我冷笑着回他，“怕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锦素，我都让你做了我的法定妻子，你还不满意！”他把我扯过，摁在床角，疯狂地撕掉我的衣衫。
    我知道一旦疯狂起来的他，是多么可怕。
    我只有闭上眼睛。
    他的手触到我的下半身时，有片刻的失神。
    他撇下我去了盥洗室。
    估计是我大姨妈在身，他狠不下心吧！
    我把残破的衣衫裹在自己身上，把醒酒茶和醒酒药放到他卧室的床头柜，就回了小卧室睡觉。
    我和他一夜无话。
    天一亮，我就起床，做了简单的早餐。
    可是，他看都没看就出了门。
    我胡乱扒几口，就乘公交车去了公司。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没在公司露面。
    艾拉说，元乔乔大喜在即，他回老宅去应付亲朋好友了。
    这个自然，因为他是元家唯一的男人。
    他不在公司，我心里空落落的。
    下午临下班，他回来了。
    明天不光是杜一鸣和元乔乔结婚的日子，还是我妈出院的日子。
    我没跟他吱声，从公司出来就去了医院。
    表姨说，她上午为妈妈收拾好了床铺，就等着明天办完出院手续，把妈妈接回去。
    我给陆欢打过去电话，她一口答应，明天会开车帮我往家运东西。
    我现在手中有买车的钱，但就是不会开。看来，我年后要赶紧把驾照拿到手！
    这是在医院的最后一晚，我留下陪夜，让表姨回去休息。
    刚睡下，元无殇的电话就打来。
    “锦素，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陪夜，今儿不回去了。”我怕惊醒妈妈，轻声回他。
    谁知，他发起火来，“谁给了你在外面留宿的权利！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