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我不能要。
    我伸手去解那条漂亮的链子，与他的手碰在一起，
    我们各朝相反的方向扯，一下子就断了。
    他的脸瞬间就变色。
    我俯身捡起地上一分为二的项链，放到桌上。
    “对不起。”
    我飞快走出他办公室。
    他的表情我无从而知，但从他批复青云山账目的速度，我知道他确实生气了。
    他原本要艾拉回复郑大新，说他工作忙要延迟审核账目，好让我在市区休息一晚。
    但我下午三点就接到艾拉的通知，说元总已把账目审核完毕，让我去财务部报下月预算金额。
    自己来趟市区不容易，我一有时间就去医院看妈妈。
    我提前给小姨支了工资，就去医院缴费处。
    至今，我还没动用元老太太那五百万。
    我卡里有在新艺领到的四万多，加上在元氏一个月的工资，给妈妈缴这个月的费用，绰绰有余。
    缴费处的小姑娘告诉我，妈妈的医药费已经预存到了年底。
    不用猜，一定是元无殇。
    我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回到元氏。
    艾拉直接把元无殇签过字的账目交给我，让我去财务部报下月预算。
    一进财务部，我就看到元无殇正跟财务部负责人聊天。
    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元总，刘主管，我来报青云山项目下月的预算金。”
    元无殇朝我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然后坐到一旁，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刘主管示意我坐下，“这次怎么又换人了，以前都是小赵来报账。”
    我解释，“小赵今天去景城给供货商结账，郑经理就让我来了。”
    “哦，你坐，我马上审批。”刘主管在电脑上忙起来。
    元无殇就在我左侧沙发坐着，我虽然不看他，但也能感觉到他此刻如火如荼的目光。
    我手机传来简讯声。
    我划开，竟然是元无殇发过来的！
    “想在华城多待几天，还是马上就走？”
    我右手攥紧手机，看了他一眼。
    他狭长的桃花眸幽深，带着几分玩味儿和试探。
    他又垂首开始在手机上写着什么。
    很快我又收到他的简讯。
    “今晚元家老宅有个家宴，杜一鸣会到场，你要不要来？”
    他又在戏弄我！
    我瞪他一眼，径直关机。
    他一边把玩手机，一边道，“大刘，青云山的预算金明天再审，先跟我去见jk项目的投资人。”
    刘主管立马起身，“好，我马上准备资料。锦素，你今天就别回青云山了，明天一上班我就审核，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间。”
    我知道，元无殇不想让我走，我再怎么犟，也拗不过他。
    今天就留在华城好了。
    素不知，这一晚成了我和元无殇关系的转折点。
    我给同来的司机说了声，就搭车回了西区的出租房。
    天冷了，我收拾了几件厚实的衣服。
    家里冷锅冷灶，我刚决定晚餐去街上的大排档解决，就接到陆欢约我吃饭的电话。
    我们定下一家中餐馆。
    在青云山，我整天素面朝天。今天去见陆欢，我穿了件深蓝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羊毛连衣裙，还特意化了个淡妆。
    拿起钱包，打开防盗门。
    元无殇有些颓废的俊颜映入我的眼帘。
    他怎么在这儿？
    他口气强硬，“我订好了位子，一起吃顿饭。”
    “我刚跟一个朋友约好，我们还是下次吧！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传入郑大新耳朵，我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那就跟我回明嘉花园。”他已经钳住我的手腕。
    我试图甩开他，“元无殇，别闹了。我好久没跟我最好的朋友见面，请你理解。”
    “多好的朋友？比我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他很是不甘。
    我沉默关门，下楼。
    他紧跟在我身后。
    我的双脚一出楼梯，就被他打横抱起，塞进他后车座。
    车子飞驰，朝明嘉花园方向驶去。
    无奈，我只得给陆欢回电话，说账目有些不对，我要回公司对账。
    陆欢吵吵我几句，我给她说了几十个对不起，总算把她给哄弄过去。
    元无殇用电话订了餐，并要求送到明嘉花园。
    我极不情愿地跟他上楼。
    门锁一落，我的心就紧张起来。
    他扔掉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从橱柜拿出两瓶上好红酒和高脚杯。
    “锦素，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和你聊聊天叙叙旧。”
    我放下手包，坐到餐桌的椅子上。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对了，谢谢你往我妈妈的医院账户上打钱。我们的关系已经终结，以后别再打了。”
    他薄唇紧紧抿在一起，给我和他每人斟了一杯酒。
    “锦素，茫茫人海，我们能相遇，是老天的安排。你信不信命？”
    什么是命？
    我本来跟杜一鸣相爱，生生被他和杜一鸣的妈妈拆散，这就是所谓的命吗？
    我心里早就熄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
    “我不知道什么是命，也不相信所谓的命！我只知道，这个世间谁有钱有势，谁就能主宰别人的感情和生死！”
    他冷笑，“你在拐着弯骂我。”
    我不语。
    “锦素，什么样的男人才有资格做你男朋友或者丈夫？”他与我对望。
    我端起自己面前那杯红酒，一口气喝下一半。
    “别再问这个没意思的问题，因为我不会再爱任何男人。”
    他又给我斟满，“我希望——自己是个例外。”
    “元无殇，你当真不知道吗，我对你只有恨。”我狠狠咽下高脚杯内的红酒，“我爱谁，也不会是你。”
    “这句话虽然刺耳，但总归是你的真心话。”他坐在我对面，盯着我。
    “为什么要帮我对付郑大新？”
    “因为你给我妈妈多打了几次钱。”
    他落寞笑起来，声音苍凉，无奈。
    门铃声响了，他放下酒杯去开门。
    刚才订的晚餐送到了。
    我摆好碗筷，与他对坐。
    我平素不饮酒，但自从今天听他说，杜一鸣要去参加元家的家宴，心里就乱糟糟的。
    现在的杜一鸣和元乔乔要谈婚论嫁了吧！
    我这阵子虽没见过杜一鸣，但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埋在心底的名字，别人一提，我就重燃了那份不该有的念想。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要想。
    元无殇又拿出几瓶红酒，喝干。
    我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轻飘飘的。
    他也有些微醺，“锦素，我元无殇活了二十八年，也就对两个女人动过情，一个是你，一个是——”
    “谁？”我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笑嘻嘻问他。
    “不提也罢。”他把我扯到他怀中，“难道我是天命孤星，这辈子都得不到心爱女人的欢心？”
    “你胡说八道，华城爱你的女人多了去！慕思颖那么好，你个傻瓜！”我仗着酒劲儿用手指敲他额头。
    他捧住我的脸，“我只要你，今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眼前出现了杜一鸣和元乔乔以前的激情视频，心里登时就升起一股报复的情愫。
    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笨拙地把自己的唇贴上去。
    “锦素，原来你不是死鱼啊！”
    我的放纵激起他的疯狂。
    我们衣衫尽落，一起滚到地板上。
    这一次，我竟然有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觉。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他卧室的床上，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梦中的他放肆又温柔，霸道又体贴······
    下半身的酸痛提醒着我——
    那不是梦。
    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六点半。
    昨天我跟财务部的刘主管约好，八点在公司碰面。
    我必须起床了！
    我缓缓坐起，发现满身都是欢爱后的痕迹。
    我飞快抓过一件睡衣披上，拖着酸痛的身子从床上爬起。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嗤嗤”声。
    餐桌上已经摆好热牛奶和烤面包片。
    元无殇竟然给我做了早餐！
    我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根本不想思考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锦素，快去洗手，吃早餐了。”他已经看到我。
    我接过他手中的青花瓷盘，“你不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吗？”
    “你去青云山前嘱咐我要吃早餐，我就没拉过一顿。”
    我脸颊滚烫。
    当时那么不经意的一句话，他竟然当了真！
    我洗漱一下就回到餐桌。
    看来，我必须把昨晚的荒唐解释一下。
    “对不起，昨晚我喝太多，又给了你不该有的念想。”
    “锦素，我未婚，你未嫁，我们试着相处吧！”他忽然握住我的手，“你现在还爱着杜一鸣，无妨。我给你时间忘掉他。”
    我主动抬眸，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初相识的时候，他高高在上，对我冷嘲热讽。
    现在的他，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情深款款。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一举一动对女人都能散发出致命的魅力。
    如果不是他强了我第一次，拆散我和杜一鸣，三个多月的相处，我怕早就身心沦陷。
    我要怎么做？
    “元无殇，我们地位悬殊，不适合。”我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理由。
    他的手指在我掌心摩挲，“什么门第身份，都是扯淡的鬼话！锦素，我和你一样，也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知道爱而不得的痛楚。现在，我只想向你要一个相处的机会，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