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太的脸很不好看。
    我前阵子接她那五百万时，答应过离开元无殇。
    现在······
    我忙避到元无殇身后。
    “哪阵风把老太太给吹来了？”元无殇笑着搀她进屋。
    “你小子太胡闹！我再不出马，你和思颖那丫头的大好姻缘就黄了！”
    我给老太太倒了一杯茶。
    老太太双目微眯凝视着我。
    我局促不安，给她打招呼。
    “您好，老太太。”
    老太太声音洪亮，“我不好！很不好！无殇好好的婚事被你个小丫头给搅和，我寝食不安！”
    “老太太，我跟慕思颖已经完了，以后别把我跟她扯一块。慕家想撤股就撤股，无所谓。”
    元无殇点燃一支烟，“我是单身，有权利选择跟哪个女人在一块。”
    老太太叹息，“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在婚姻里收获爱情，但我更看重元氏未来的发展。如果你跟这位锦丫头只是玩玩，现在就收手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老太太，我马上跟元无殇划清界限。”我拿起外套和手包，“告辞。”
    这个时候，我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锦素，听我把话说完。”元无殇拦住我。
    我能感觉老太太犀利的目光，已经把我上上下下穿了个透！
    “锦丫头，我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是从乔乔那里。乔乔说你跟她喜欢的男孩子爱得死去活来，她恨透了你。”
    这老太太真是直爽！
    “后来又听到无殇的风言风语，说无殇为一个外围女而甩了思颖丫头，我再一次听到了你的名字。”
    “老太太，锦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提外围女三个字。”元无殇忽然插了一句。
    我鼻子一酸，想哭。
    元无殇竟然替我说话！
    “无殇，你来告诉奶奶，你跟锦丫头在一起算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要，跟思颖赌一时之气，你就把锦丫头给耽误了！”
    老太太七十多岁的年纪，思维还如此清晰，我心里是大写的佩服。
    “老太太，我和锦素目前是男女朋友，正在交往。”元无殇示意我不要呛他。
    我瞪他一眼。
    什么男女朋友，说的恁好听！
    说白了不就是炮友么！
    老太太显然不好糊弄，双目如同一道x射线定在我身上。
    “锦丫头，无殇说的对不对？”
    “不对。”我无视元无殇给我的暗示。
    因为我只要那五百万就够了！
    “我们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买卖关系。我也想尽快结束这段孽缘，开始新的生活。希望您老人家给我做主。”
    元无殇立马黑脸。
    “锦丫头，说来听听，怎么给你做主？”
    “从现在起，我跟元无殇井水不犯河水。”我转眸对上他，“别再让他用······那段视频要挟我，就行。”
    “好！我向你保证锦丫头，以后你和无殇嫁娶随意，再无纷扰。”老太太来了兴致。
    元无殇掐灭手中的半截烟，深望着我。
    我不敢与他对视，快速从他身侧走过，离开明嘉花园。
    有老太太给我撑腰，我应该很开心才对。
    但不知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
    明后天是休息日，我去医院陪妈妈。
    睡到半夜，我手机响了。
    我睡眼惺忪，划开。
    “锦素，开门，我在你门口！”
    元无殇！
    我一个激灵坐起。
    “我在医院陪床，有事明天再说！”
    “你个小骗子，以为有老太太给你撑腰就能跟我一刀两断？你做梦！”他口气很冲，我能听出，他喝了酒。
    “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我故意打了个哈欠。
    “不好！锦素，今儿我生日，你却送我这么一个惊喜！马上开门，我要见你！”
    “你有完没完，我真在医院！”
    “好，我去医院见你。”
    随即，电话就断了。
    元无殇这个疯子说来准会来，我再也睡不着，穿上衣服等他。
    天都亮了，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周一。
    我排队打卡，他西装革履拿着文件包从人事部出来。
    在场的员工都笑着朝他问好。
    我也象征性地跟他打招呼。
    他，脖子上竟然系着我为他买的那条领带！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揉眼睛再看，真是我买的那条！
    他狠狠瞄我一眼，就进了他的专属电梯。
    整个上午，我都在忙碌中度过。
    “下班咯，吃午餐去！”
    身边的同事陆续走出推广部。
    我手中的报表汇总还有一点尾巴未弄完，想着先做完再去餐厅。
    午餐时间，是元氏大厦所有部门最安静的时光。
    我边扫着电脑上的数字，边用笔做记录。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抬头就对上元无殇似笑非笑的俊颜。
    “这么敬业，这个月要不要我给你补发奖金？”
    他挑这么个没人的时候进来，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起身就逃，“我去吃午餐。”
    岂料，我身子还没到门口，就被他抵在门口的墙上。
    他俯身就吻。
    我转头避开，他的唇擦着我脸颊而过。
    “我们在一起都两个月了，当真对我这么绝情？”
    在他的地盘，我不想激怒他，索性沉默。
    “锦素。”他的唇来到我左耳，“我单身，你未嫁，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处一处？”
    “元总。”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我高攀不上。”
    他一只手在我腰际慢慢摩挲，“你个小妖精就没有一点诚意。”
    他开始不老实，手顺着我的腰往上移动。
    我眼睛的余光，能看到他深眸中一触即发的情欲。
    他呼吸越发急促。
    我想躲开，但他力气很大，我只有被他揩油的份儿。
    “放开，被人看到不好！”我气得咬牙。
    “看到就看到，谁又敢说我不成！”
    他是老板，自然没人敢说他。
    我呢？
    别人一定会说，是我主动勾引他！
    他的唇在我脖颈上停驻。
    他温热的呼吸让我心跳如鼓。
    我只能双手成拳，抵住他的胸膛。
    “从今儿早上看到你打卡，我就想你想到现在。”他嗓音十分勾人。
    再这么下去我又被他拐上床了！
    我推他一把，“元无殇，别再来打扰我！否则我就辞职！”
    他愣住。
    我急忙从他胳膊下钻出。
    他立在原地。
    神色落寞。
    好久才说了一句，“锦素，谢谢你送的生日礼物。”
    待他高顷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高悬的心才落地。
    也不知道元无殇是不是故意的，这周他每天都戴我为他买的那条领带。
    我和他每次见面都在公司的公众场合。
    他没有靠近我，更没有难为我。
    我的心防慢慢就松了。
    时光流转，转眼间就是深秋。
    一个周三上午，我收到一束同城派送的香槟玫瑰。
    里面只有一句手写的英文祝福语。
    如果没猜错，十有八九是慕浩然送的。
    与在新艺不同的是，我抱着一大束玫瑰走进办公室，同事们除了夸几句“好漂亮”，倒没人起哄。
    一想到是慕浩然送的，我瞅着就扎心。
    我随手把花扔到垃圾桶。
    “锦素，这么漂亮的花扔了怪可惜的！”我对面的一个叫徐欣欣的女同事捡起，“如果你不喜欢，送我好不好？”
    “好啊！”我很爽快。
    “谢谢亲爱的锦素，红玫瑰太俗，还是这种香槟玫瑰招人喜欢！”
    徐欣欣兴奋不已，小心翼翼把它放到自己办公桌。
    “锦素，你是不是不喜欢送你花的男士？”她又问。
    我尴尬笑笑，“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怎么能要他的花！”
    “那你现在是单身喽？”
    我刚点头，就看到元无殇走进推广部。
    可徐欣欣竟然没发现他已经立在我们身后。
    “锦素，我有个远房表弟，人长得很正点，今年刚考上公务员，介绍给你好不好？”
    我给她一个噤声的眼色，她却完全无视，依旧说着，“我表弟人很好，在市区有两套房子，我给你们牵线，你们约个时间见面聊一聊······”
    元无殇脸色铁青，吼起来，“工作时间你们竟然在闲聊！这个月的绩效奖金没了！”
    “元总，对不起，我本来正在忙工作，是锦素先给我搭讪，把她收到的香槟玫瑰送给了我，然后就跟我聊起来！”徐欣欣立马把错儿推到我身上。
    元无殇扫了眼徐欣欣办公桌上的玫瑰，眼中尽是怒火。
    我不怪徐欣欣歪曲事实，因为人都有私心，或多或少罢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索性保持沉默。
    “锦素，你从新艺来总部还没过试用期，不想做了是不是？”元无殇的口气，跟我与他初见时一样趾高气昂。
    “想做。但如果元总要把我撵出去，我也无话可说。”
    他眸色幽深，薄唇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没犯大错，就扣掉你这个月的奖金好了。”
    丫的，就知道我最在乎的是钱！
    他玩味的笑容在我脸上盯了多时，我不卑不亢回望着他。
    整个推广部顿时安静下来。
    我能感受到来自同事们复杂的眼光。
    良久，他优雅转身。
    “锦素，来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