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国庆起身，边收拾茶几上的东西边快速说道：“我现在要回公司开会，公关部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粉丝脱粉数实在太多的话我会酌情给你买水军和......算了，这事说了你也不懂，你跟不跟我去公司？”
    江起云无辜摇头：“不了，晚上第三次任务发布。”
    “行，那你留在这，先别看手机，”于国庆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问：“处理方面......你什么要求？”
    江起云想也没想，背靠在沙发上仰头看吊灯：“尽量照顾粉丝的心情，选择能把粉丝的难过降到最低的方式——还有就是，不允许归皖背任何黑锅和脏水，一点都不行，大粉那边你也联系下，别让粉丝往归皖身上引导舆论......其他都可以，我无所谓。”
    于国庆点点头记下了，“行，等消息吧。”
    “辛苦你了。”
    “呵，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你安安生生的吧，别刷微博别看手机，别发朋友圈！手机保持畅通，我过会儿练习你！”
    “嗯。”
    “走了走了，小赖快点。”
    “嘭”地一声，屋内恢复寂静，江起云听话的没有去看微博上的评论，他仰着头，抱着猫，堂而皇之的想......归皖。
    良久，他翻起身，拿过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第三十六章
    江起云的影响力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起云恋情”、“江起云上台前与女学员亲密握手”、“江起云归皖”、“江起云女朋友”、“归皖”等话题迅速膨胀,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微博热搜的前几位, 且每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吸引眼球的“爆”字。
    火上加油的是，这时候导演组把归皖退赛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投票通道关闭，且含糊其辞是由于其“私人原因”——这一桶油，彻底点炸了所有人。
    这条消息出来前, 微博讨论基本以江起云女友粉唯粉骂人为主, 一群人盯着被一个大营销号爆出来的，江起云在表演前那一瞬间弯腰邀请归皖上台的图片和模模糊糊被偷拍的两人在基地内牵手的图片，展开了丰富的汉语教□□动——
    【？？？这女的来干嘛的？勾引导师？钓凯子？】
    【我实名diss归皖, 屁能力没有，排名那么高——不对, 谁说她没能力，勾引男人的能力不容小觑】
    【抱走我们云云, 不约】
    【某不要脸女学员自己玩吧】
    【呵呵, 节目组能不能别整天消费导师？有意思？祝早糊】
    【粉丝是怎么把颜值吹上天的, 也没多漂亮吧......】
    【专注自家】
    【楼上的说过了吧......这图明明是jqy主动来拉我们女儿的哇, 现在是流行让女方背锅吗？】
    【同意, 谁勾引谁还说不定好伐？】
    【抱走女儿, 我们不约】
    【垃圾营销，别带节奏】
    【我早就说这节目把这么大一群男男女女放在一起肯定要出问题......】
    【我济皖cp粉在此实名辱骂！】
    【别的不说, 归皖的颜是佩服的】
    【呜呜呜太好了我们弟弟终于找到女朋友了！！】
    【我们弟弟不用注孤生了吗？！】
    【从今天起粉上归皖！！应付我们儿子这么个直男辛苦你了！！】
    【江起云姐姐粉普天同庆, 我们可算不用操心弟弟的人生大事了, 孩子长大了会自己往窝里叼肉了】
    【每天为弟弟人生大事操心的睡不着的老阿姨慈祥地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起云粉丝这么可爱的吗？！！】
    ......
    节目组把归皖退赛的官方文件发出来后，微博上的画风被骤然扭转为：
    【？？？】
    【我女儿退赛了？垃圾节目组你逗我呢？】
    【江起云太怂了吧】
    【不是凭啥，两个人的恋情公布，我女儿全权背锅？要女方放弃梦想放弃前途来成就感情？】
    【别谈了，这种男人谈个几把，能不能有点担当我艹】
    【路转黑】
    【太好了，某烦人精终于退赛了，除了勾搭人还会个屁？什么时候一点实力不需要也能出道了？】
    【某家粉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毒？】
    【节目组请给个解释，什么私人原因，到底是多大的私人原因能够让一个几乎板上钉钉出道的新人就这么放弃机会？你敢不敢说出来让我们知道？】
    【节目组给个解释 1】
    【出点事就跑路什么鬼啊......】
    【路人，真看不懂这操作。江起云粉丝不是一直吹人品的吗？这次咋啦？】
    【心疼我女儿】
    ......
    江起云粉丝、归皖粉丝和一群自称路人的评论闹成一团，夹杂着一群济皖cp粉坚称“再也不相信爱情”的哭号，微博瘫痪了几个小时，数据工被临时拉起加班，才紧赶慢赶的恢复了微博的正常运作。
    一个刚刚下班到家又强行被拉回来的微博小哥哭着发微博@江起云，说“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动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我们就不回家了......”
    各种混乱，无数人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或哭或笑，然而故事的两位主人公，一个在飞机上屁事不知，一个躺在宿舍沙发上，神佛不阻的想着飞机上的人。
    夜晚时分，偌大的房间没开灯，恍惚昏黄的路灯灯光从落地窗映射进屋里，照在男人刻薄凌厉的一张脸上，莫名晕出了柔情。
    茶几上手机铃声大作，江起云伸手捞过来，看也没看挂在耳边，“喂？”
    那边霎时传来于国庆的破口大骂：“我艹这个垃圾节目组！！！他娘的这种时候把归皖退赛的消息放出来！一心他娘的推你去挡枪子眼儿啊？！！良心被狗吃了玛德！你等着我现在就让公关那边发......嘶我说你干嘛呢？！这么大事你怎么一点反应他娘的没有？被气哑巴了？！”
    江起云淡淡道：“相思。”
    “啊？”
    男人语气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在相思。”
    于国庆气的要晕倒：“我去你......”
    “还有，”江起云打断他，“不用怪节目组，我刚刚打电话让他们放出的消息。”
    “......”那边寂静了快十秒钟，于国庆简直能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声才如期而至：“你说什么？！我艹江起云你在给老娘说一遍？！你干什么了？！！就他妈嫌自己挨骂不够多是不是？！啊？！”
    “反正早晚要说的。”江起云试图安慰她。
    “那你就非赶到现在？”于国庆分贝一点没降，愈发脸红脖子粗，“我艹我都感动了，关键时刻舍身成仁为自己女朋友挡枪口！这种真爱现在哪里找？江起云这边看一看？！啊？！你他妈能不能清醒一点，你那小女朋友以后不会在这个圈子里工作，你还要的，她的风评能有你的重要？”
    江起云沉默了下，淡声说：“能啊。”
    “......你说什么？”于国庆怀疑自己没听清。
    江起云耐心出奇的好，“我说能。”
    于国庆“啪”一声挂了电话。
    江起云顿了顿，随手把手机扔在一边，头靠在沙发上面，半仰着，放松而紧绷的姿态。
    他沉沉闭上眼。
    谁能有归皖重要？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归皖重要。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他接过来，是导演组，磕磕巴巴的询问他晚上的第三次任务公布能否正常进行。
    “为什么不能？”
    “......好，好勒，您没问题就行。”
    “嗯。”
    他率先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快到了，整整衣服起身，顺手给于国庆发过去一条微信，通知他一会儿自己要录制，可能不能随时接收消息。
    于国庆回的飞快：【行，你下节目再跟我讲，别搞事。】
    江起云笑笑。
    于国庆之前一直抱怨，这几年做他的经纪人都无法体会那种焦头烂额为自家艺人处理不良绯闻的紧张感，缺失了好大一部分做经纪人的乐趣，这次应该体会个够了，估计也就是这份久违的紧张感，阻止了他提刀来把江起云剁成十八块。
    江起云收起手机，关了灯，离开宿舍去录播室。
    他去的不早，这会儿应该所有学员都已经在录播室里聚齐排排站了，但是离得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男士学员服的人站在门口，见他来，原本抵在墙上的后背猛地直起，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江起云脚步不停，神色自若的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猝不及防被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周济一把抓住领子抵在了墙上。少年眼尾都发着红，死死盯着他，恶狠狠地问：“你他妈还算是个人？”
    第三十七章
    江起云皱了下眉, 第一反应就是去扫周围的摄像头, 有一个正对着周济的脸, 他脚步一转，用后背挡住了对方的脸。
    他眉目不动，伸手把自己衣领从对方手里解救出来, 冷声道：“娱乐圈里最重要的就是谨言慎行, 你的公司没教过你吗？”
    “谨言慎行, ”周济一个字一个字咬念出来, 冷笑：“时刻提醒自己谨言慎行，然后变成一个像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人吗？”
    少年语气不屑, 气红了脸, 一字一句说：“我才不要！”
    江起云好笑：“我怎么道貌岸然了？”
    “你凭什么让归皖退赛？！凭什么用她的前途来为你们的感情买单？你作为男人的担当呢？你他妈还是算是个男人？”
    江起云淡淡道：“我没必要告诉你。”
    周济气绝：“你......”
    “周济, ”江起云正色看着面前的少年，声音低了两度却力道不减分毫：“我不知道你开始接近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现在对她的感情有没有转变，我在这个圈子待得时间久了, 懒得去猜你这些心思。但是你记住,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插手, 任何方式任何目的, 都不行。”
    周济一愣：“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