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门非退出不可，洪门在马来现在的支派叫洪十三，最近内讧的厉害。我得到一个消息，他们在这里的势力会打散退出。”战野鹰说。
    谢谢吃惊的看着男人，听他继续说。
    “华门在马来西亚的第一号人物叫华仁泰，祖籍是广东，父辈都是跑船到这儿来的，他读过书，有点文化也有头脑，他也不想一直跟政府对着干，也想洗白。拉维的意思是，还要吧给利益给他们，但是要保护秩序安全，不再发生暴力事件，政府，山和会，华门三方都共赢。”
    谢谢有些明白了，她说：“你要跟华门合作，你不怕以后他把我们踢掉，直接跟政府合作吗？”
    “但是马来政府不相信他呀！”战野鹰说，“在这里，马来本地人跟华裔的关系很复杂，要缓解不是一朝一夕的。他要是跟政府达成协议，早就成事了，不会拖到现在。我可以稳住华仁泰，告诉他小环岛的项目交给我，他以后的收益是现在的无数倍。因为有政府支持的项目，小环岛的收益绝不是他们简单的每天晚上开几个赌盘能比的。”
    战野鹰说的非常对，一旦小环岛变成马来政府重点开发的项目，那这个项目的发展空间不可想像。但是怎么说服华仁泰，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你要去跟华仁泰谈？”谢谢问。
    “当然。”战野鹰说，“他已经知道我在这儿，我和他必定要见一次。”
    “我跟你一起去。”谢谢说。
    “不好。”战野鹰摇头。
    “为什么？”
    “白的你来，黑的我来。”他说。
    谢谢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早点休息。”战野鹰起身。
    “战野鹰。”谢谢叫住他。
    “……”他回头看他。
    “你当初说你想让山和会社全部由黑变白，根本是假的。”
    “是。”他回答，“那句话当时既是骗你，也是骗政府，还是骗我自己。因为不管是人还是事，沾上了颜色就永远不可能褪掉，永远都会有印迹。”
    “但可以做到不继续染黑下去。”她说。
    “我现在做的，就是由黑变白。”他笑，“不过有时候黑变不了白，怎么呢？也许变成灰色，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你说呢？”
    听着这话，莫名的谢谢眼眶一热。
    “晚安，不客气。”他笑着出去了。
    不客气？谁要跟他不客气，战野鹰这个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她躺到床上想。
    次日战野鹰便出去了，谢谢出门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他有事要办。
    她便约了山和马来分公司的人开会，没想到快中午的时候她接到杨远的电话。谢谢真的没想到，杨远会给自己电话。
    杨远约她见面，她想了想，便出去见他。
    杨远本来都以为谢谢肯定不会见自己，昨天晚上宴会上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前又让她碰到自己这么难堪的一面，他想谢谢可能都看不起自己了。
    谢谢出现时，他在餐厅的位置上立即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等谢谢走近了，他连忙身去拉椅子，谢谢微露笑容，缓缓的坐下来。
    “想吃什么？”杨远说。
    “你点吧！”谢谢很随意，她对西餐一般。
    “这里的招牌是香煎鹅肝，还煎猪排。”他说。
    “那就香煎鹅肝吧！”谢谢说。
    “好。”杨远立即点好了餐，还开了一瓶酒。
    谢谢对杨远并没有多反感，杨远这个人就是性子懦弱了一点，其他方面表现的都还不错。
    “昨天晚上我很抱歉。”杨远一脸的歉意，“对不起。”
    “你有对不起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杨远，我真的不在意。”谢谢淡淡的说。
    “我是我父亲第三个儿子，但是我父亲有三个老婆十一个儿子，我母亲还不是正室，我只能努力的达到我父亲的要求，才能在家里站一席之地。”杨远为难的说。
    “所以我成了让你父亲刷存在感的踏板？”谢谢眸光微冷，“杨远，你是在跟我解释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吗？其实并没有必要？”
    “我知道，一开始接近你，我的确是想先跟你认识，这样远航跟山和合作的时候，父亲知道我用功了，对我另眼相看。但是我对你的欣赏和喜欢也是真的。”杨远说。
    谢谢静静的看着她，他所谓的喜欢和在意，她压根就不放心上。
    “昨天晚上，是因为吴家暗暗让全场有所有的来宾都不许跟你们说话，而且吴家还跟我父亲暗暗通气，绝不许跟你合作，否则就是得罪了他们。豪天集团是东南亚最大的汽车零件制造商，是我们的上游公司，如果断了跟他们的合作，对远航的影响很大，我们也迫于无奈。”杨远说。
    “我昨天晚上就看出来了。”谢谢说，“你不用再解释，我都已经明白了。”
    “其实远航还是非常希望能跟山和会社合作的。”杨远说。
    谢谢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她说：“之前我来马来西亚，的确是希望能拓宽山和汽车在马来西亚的销售，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变化，暂时我还想不到跟远航的合作模式。”
    杨远也料到跟她再谈是这样的结果，他并不失望，只问：“是不是山和跟拉维秘书长达成了什么合作项目？”
    果然是来试探的，谢谢一点意外都没有，她便说：“还不确定。”
    “之前我们就得到风声，政府是要整顿小环岛的赛车及坤甸海域一块的赛艇，但是一直没有出台相关的文件，便没有动劲。”杨远说，“你大概也知道，小环岛的赛车一直是华门和洪门把持。”
    谢谢淡淡的笑：“杨远，我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你。”
    “我懂。”杨远明白，“如果你之后有需要本地汽车制作商合作的余地，能考虑远航吗？”
    谢谢凝视着杨远，她微微点头：“如果到时候需要的话。”
    杨远听到谢谢这么说，心里非常受鼓舞，对谢谢更是感激。
    此时她们定的餐食也送到了，两个人开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