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算什么东西
宫门口早已经停放了不少府邸的马车,昀凰刚一下车,便有太监迎了上来。
他目光从马车右侧的镇国侯标志上划过,面上瞬间堆起了笑容,恭恭敬敬地对着昀凰行礼,尖着嗓子道:“奴才是在坤宁宫当差的小顺子,见过昀凰郡主,皇后娘娘一早就吩咐奴才在这里候着郡主,还请郡主上马车”。
“有劳公公了”,昀凰含笑点头,自袖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偷偷塞到那公公手里。
那公公见昀凰彬彬有礼,不曾因为他的身份而看低,看着他的目光清澈明净,毫无轻视之意,不像其他的夫人小姐,嘴上说着客套话,也会给一些孝敬钱,可是看着他的眼眸中都是带着蔑视的。当下对昀凰另眼相看,也不推辞,将荷包收下,面上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引着昀凰就向宫中走去。
“哼,原来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昀凰扭过头去看,却是一个身穿鹅黄色底姚黄逗春圆领襦裙的女子,她长发挽起,留了两小簇垂在胸前,发上面插了好几根金步摇,每一根皆是金光闪闪,容貌俏丽,此刻正满脸愤怒的看着昀凰。
昀凰一愣,她……是谁?
见昀凰露出迷茫的表情,那女子面上的怒气更盛,“贱人,要是好深的心机,还在这里假装不认识我!”
在昀凰身后,楚怀玉盯着孙舞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记住了她的长相。
小顺子将这情景瞧在眼里,心中一个咯噔,这女子可是个不好惹的货色,他就曾经被她甩过脸色,狠狠地责骂过,昀凰郡主怎么会跟她有矛盾?他也不说话,默默的站在那里观看,想知道这个给他好感的昀凰郡主会如何应对面前的状况。
墨衣上前,小声地在昀凰耳边提醒道:“小姐,她就是咱们刚到京城,跟你抢衣裳的吏部尚书之女孙舞阳,看样子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莫要跟她计较,误了时辰”,小姐她不仅路痴,而且不记人,但凡是不重要的人,没几天她就能忘记。
昀凰了然,想起这件事情来了,原来是遇到疯狗了,当下扭过头,不理会。这孙舞阳刁蛮成性,怎么这么巧,在宫门口被她认出。
孙舞阳前面一个身穿藏蓝色华服的夫人一双凤眼细细打量着昀凰,扭过头,问道:“舞阳,她是谁?”
她正是吏部尚书夫人,孙舞阳之母徐氏。
上次见她一身灰衣,跟李宛萍走在一起,又从未见过,孙舞阳便主观认为她出身不好,猜测她是李府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前来京城投奔李府的,当下冷嘲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哼,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罢了,娘亲,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贱人,那天抢我看中的衣裳,还设计陷害我,害得我花了几倍的价格把那破衣裳买下来了,娘亲,她那般的欺负我,不把我们尚书府放在眼里,你快点帮我给他点教训!”
闻言,徐氏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她向来护短,为人尖酸刻薄,面色不善地看着昀凰。
此刻宫门口也陆续来了好几家府邸的轿子,各家夫人小姐下了轿子,瞧见此景,有赶紧跟着引路太监进宫远离是非的,也有故意做事磨蹭,留下来观看的,这徐氏和孙舞阳人人都认识,昀凰新到京城没多久,又是第一次入宫,虽然前些时日李府寿宴一事让她的名声远扬,在场见过她的人并不多,很多人只知昀凰郡主如何了得,却并不认识她本人,因此一个个的都在猜测,这敢跟孙舞阳争斗的绝色女子是谁?
徐氏见昀凰扭过头,作势要走,似是根本就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正要出言讽刺,小顺子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奴才抬着肩舆向这边赶来,那帷幔上绣着的花纹,正是朝阳公主最喜爱的,当下眼眸一转,叫道:“大胆,看见昀凰郡主还不行礼,竟然敢说昀凰郡主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孙舞阳面上闪过戾气,她最是瞧不上这些没有把子,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此刻看见了昀凰,正是怒气上头,又被太监当众发难,哪里受得了,当下手指着小顺子冷笑,不客气道:“荒唐,你一个小小的太监也敢吼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管她是不是郡主,她敢得罪我,我便要她好看……”
她话未说完,一个凉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哦,是么?那本宫今日倒想看看,你要如何教训昀凰郡主!”
盛怒之中的孙舞阳想都没想,反唇骂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话未说完就被徐氏捂住了嘴巴,她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便知说话之人是朝阳公主,在听到自家女儿反唇去骂的时候一惊,当即反应过来,立马阻止了她的话头,拽着她的衣袖用力一扯,呵斥一句:“舞阳,不得胡闹”。
那肩舆晃晃悠悠的过来,在她们跟前停了下来,一旁的侍女上前,掀开帘幔,朝阳公主缓缓走了出来,不同于那次去李府的随意装扮,她整个人显得随性大方,今日她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色宫装,面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略微上挑的眉眼带着丝丝的风情和凌厉,周身带着强大的气场,有着皇室之人特有的高贵气质。
周遭的一些夫人小姐连同奴才奴婢连忙行礼,“参见朝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阳公主一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她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含冰,冷冷的看着孙舞阳,启齿道:“你刚刚说什么,本宫算个什么东西?不如你来告诉本宫,这‘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徐氏面色骤变,连忙拉着孙舞阳跪了下来,恭敬的磕着头,道:“公主恕罪,舞阳她口不择言,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朝阳公主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细长的紫色镶珍珠护甲,漫不经心道:“噢?口不择言?要本宫恕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