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继续前行，但是自己的意志，却似乎进入了一片深海。
    控制他身体的，还是他的意志，但又不全是。
    战场在他的一侧，海水在他的另外一侧。
    每一侧都能感受到全部，但又不是全部。
    海水还是那么熟悉，黑暗寂静，偶然的气泡咕嘟嘟的向上，又或者是向下。
    总之，在这里没有绝对的空间概念。
    杨轩熟悉这里，虽然之前只来过一次，但现在已经没有了陌生。
    “你毁掉了希望。”
    那个轰隆隆的声音突然出现。
    杨轩只是冷笑。
    “在偶像存在前，我已经有了希望。在偶像摧毁后，我依旧抱有希望。希望在心中，不在于外面的雕塑。无论这种雕塑是否有所谓的神格，那都不能代表我。”
    “如果希望这么容易被摧毁，这样的希望不要也罢！”
    轰隆隆的声音很快变得只有余音，没有具体的言语。
    就像是远处的雷动在慢慢聚集，然后慢慢消失。
    过了会儿，这个声音再次具体起来：“人类的思维？很有趣。”
    杨轩没有回应。
    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安静下去。
    没过多久，海底世界的幻境从杨轩的脑海中彻底消失，而战场再次变得清晰可辨。
    在他的身边，已经大大小小扑倒了一大批的怪物尸体。
    这些怪物没有变成魂币，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变成了尸骸。
    就这样累积着。
    战场已经快要被打扫干净，没有希望女神的寄托，加上三台魔动堡垒的助阵，这些怪物和魔鬼的坚持，最终只能成为泡影。
    魏思思站在他的身边，两个人手中的长刀早已豁口。
    而城市里的战士们，此时正在充满敬畏的看着这两个人。
    如果没有他们，这场战斗可能要持续很久，甚至可能造成极为重大的损失。
    正是因为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带头冲锋，点燃了大多数战士内心勇气，形成了更加狂放的冲击效果，从而彻底吸引了怪物们的注意力。
    最终，为王一刀的那一次出击，制造了最佳机会。
    而王一刀，显然没有辜负杨轩的信任。
    从被分割的战场那边走过来，王一刀脸上全是惊讶：“那个家伙……”
    他将那个神像称为“家伙”，显然在刚才已经有了另外的感觉。
    “那个家伙好像是个活物。”
    王一刀想了想说：“手感非常不同。”
    杨轩笑笑：“那是个大魔。”
    “大魔？你怎么知道？”
    杨轩道：“猜的。”
    其实也不算猜，早在遗迹的时候，杨轩就已经知道那些大魔的魔法波动，造成了魔晶石以及后来的魂币。
    现在看看这些怪物和魔鬼死后没有变成魂币，加上那些黑烟不断汇入神像，就能联想到，这个神像就是所谓的大魔雏形。
    显然，也只有大魔在这个世界诞生，才能将这些怪物和魔鬼送回自己的界层，而不是呆在这个界层反复承受痛苦。
    对于人类而言，希望女神应该是美丽的。
    对于怪物而言，它们的希望女神，就是大魔。
    杀死一只大魔，即便只是雏形期的大魔，奖励同样丰厚无比。
    王一刀自不必说，像马天友这样只是在魔动堡垒中做指挥的，都连升3级。
    至于杨轩，现在已经是十九级接近二十级的地步。
    只是他还没有职业。
    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有些头痛的事情。
    好在地下二层的车间已经被占领，随时可以沿着向上的通道进攻地上三层，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
    “继续向上？”
    两名城市长老院的法师走过来询问。
    他们看着杨轩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敬仰，同样也有畏惧，甚至还有一些憎恶。
    杨轩摇头：“我需要调整。”
    法师们点头。
    地下车间虽然已经占领，但是之前的战斗损耗很大，战士们的体力也已经耗尽，现在继续往上，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最好是休整一下，能够对第三层有个大概的冲击计划最好。
    杨轩不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中多呆，迅速回到自己的魔动堡垒中，马天友扭头问：“去职业所？”
    杨轩正要点头。索伽忽然道：“不，等等。”
    杨轩皱眉。
    索伽看着杨轩：“你已经多少级了？”
    “十九级……”
    杨轩看着透明屏幕：“还差一点到二十级。”
    “正如我所料。”
    索伽道：“不要急于选择职业，或者被职业选择你。在城市三层，那些到了二十级都没有获得职业的人，会得到一些特殊的奖励。”
    “特殊奖励？”
    “你，还有……”
    索伽看着王一刀，王一刀点头，他已经超过二十级，到达二十一级。
    “你们两个最好都不要在二层获得职业，以你们两个人现在的战斗力，就算是没有职业依旧足够强大，所以，攻下第三层之后，再作打算。”
    杨轩通过通讯器问道：“你们那边有多少快要到二十级的？”
    杨可馨安静片刻回应：“我现在十七级，索菲亚她们都已经十九级了。”
    杨轩长吐口气。
    果然，这个世界最终还是以“公平”来衡量一切。
    在城市里的人可以尽早拥有各种职业，获得各种技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在郊区的人无法获得职业，但如果坚持到二十级，就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虽然不知道这些奖励究竟是什么。
    “希望你不要骗我。”
    杨轩对索伽说道。
    索伽耸肩：“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离开战场，三台魔动堡垒轰隆隆的向着地面光明的地方走去。
    如果不急于提升职业，杨轩他们倒不急于回到地面，魔动堡垒中有足够的给养让他们恢复。唯一可虑的，是三台魔动堡垒的外壳都不同程度有了损伤，奎雷德克所在的一号堡垒受到的损伤最重，有些地方的鳞甲已经全部消失，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关节枢纽。
    不过就算是地面也没有能够维修这些堡垒的地方，按照索伽的说法，这些东西只有在攻克地下三层的重工业车间后才能得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