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溯源
魏思思没感觉出疼痛,用血淋淋的手指头扶着窗户,身体向外探去。
“出去啊,出去啊!”
那个声音继续高喊着,似乎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魏思思想要爬上窗台,不过僵硬的双腿让她无法如愿,她没有思考的时间,用力一跳,把自己撑了起来,上半身完全探了出去,然后想把自己整个翻过去。
“别白费工夫了,窗户外面还有铁栅栏呢,你可没办法摔死自己。”
一个声音忽然在魏思思身后响起,接着是椅子拉开的声音,说话的人走到魏思思身后,接着说:“放学了,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魏思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周围一切都恢复正常,不再发生变化。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魏思思这个时候才觉得疼痛起来,她皱着眉头扭头看身后的人,是名男生,还是自己同一班的新生。
他叫杨轩,据说字写的非常好。
为什么杨轩字写得好,魏思思会知道?此时她有些迷惑不解,过去的记忆和后来事情混在一起,让魏思思在自己的梦里有种混乱感。
看着杨轩,魏思思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她没有说话的精神。
疼痛,她只觉得自己手指疼痛,加上刚才剧烈的奔跑,让她感觉疲倦。
她现在只想睡个觉,实在太疲倦了,尤其是刚才用那么大的力气之后。
疲倦的想死啊。
她想,身子慢慢坐了下去。
杨轩上去拉了她一把,说:“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饭。”
他的手有种特殊的力气,虽然不能让魏思思的疲倦感有所缓解,但是好像能让她打起一些精神,不至于现在就坐在地上。
“我不在学校食堂吃饭,这里的饭不好吃。”
魏思思嘟哝着,用手揉了揉眼睛,真是太困了,刚一离开杨轩的搀扶,她就想早点离开学校,赶快回住的地方睡个午觉。
爷爷和奶奶现在都在外面打工,极为辛苦。她住的那个房子另外一间出租给一个正在读研究生的学姐。所以现在魏思思没有住学校安排的寝室,而是和学姐一起住在卢中的家里。
“要是一直睡觉不起来就好啦。”她说。
杨轩盯着她的背影,好像在想什么,在魏思思跌跌撞撞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杨轩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有本书没有拿走。”
他忽然说道。
魏思思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已经非常惺忪,看上去随时都能睡着。
“在这里,你等一下啊,我拿给你。”
走到魏思思身后,杨轩右手往魏思思的后背一晃,念了句古怪的咒后说:“魏思思,看你自己在哪里?”
魏思思又是一震,睁开眼,上下看了又看,半天才转过身来,盯着杨轩的手心。
在那个白净的手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无数黑烟盘绕,还有许多声音在哭喊,说:“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魏思思此时顿时惊讶起来,杨轩智商超人他是知道的,但是杨轩什么时候又有这种神叨叨的能力?
不对,她脑海中另外一些记忆浮现,似乎整个高中,杨轩都有这种能力。不为人所知,但是魏思思恰好知道。杨轩能够每次考试都刚好差魏思思一分,可不止是智商的问题。
想到这里,魏思思忽然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她和杨轩,好像是从高中才开始认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里,好像和杨轩算是从小长大的。
这种混乱的记忆忽然闪现,跟着忽然湮灭。
魏思思脑子里大概有个推论,在她高三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事情突然发生过。篡改了她的记忆,连同杨轩的这部分记忆都被封印起来。
以至于魏思思觉得杨轩不过是个智商高的同学,从小就已经认识。而杨轩似乎也对此习以为常,也忘了自己会那些神神叨叨的的东西。
那是为什么?
魏思思脑海中没有答案。
这个时候,她在梦中已经转成了上帝视角,俯瞰着这个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杨轩竖起左手手指,对着魏思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塑料小盒子。
盒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被他拿出来的一刹那,在光线照耀下动荡不休,好似活了过来一样。
杨轩把塑料盒子打开,将那些黑全部装了进去,确定周围再没有一丝黑烟之后,把盒子口猛的一合,右手手心皮肤也被撕裂,,鲜血从创口涌出,很快铺满他的右手。
“好了,”
杨轩熟练的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卷纱布,把右手缠好之后,忽然说道:“这几天,你应该不会再无缘无故感到疲倦,想睡觉。”
魏思思本来应该对眼前这些事情表达什么,但是,有种奇怪的隔阂让她的头脑反应迟钝。
她浑浑噩噩的应了一声,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很麻烦,很麻烦。”
“噢。”
“你现在的家里可能有些地方不对,以前你没注意,现在应该多少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注意让自己不要靠近那些地方。”
“噢。”
“今天这些东西,我要带走观察,具体是什么东西,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确定,至于怎么除个干净,也要到时候才说,这几天里,如果又感觉有什么不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噢。”
想了想,杨轩回到自己的课桌边,取出毛笔,示意魏思思打开右手。
在她手心上写下一个鸟篆汉字之后,杨轩道:“今天不要把这个字洗掉,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把这个字对那些地方照。”
魏思思懵懂的点头,转身离开教室。
走在路上,虽然不再感到疲倦,但是那种距离感开始再次严重起来,魏思思觉得,她和这个世界开始隔得越来越远。
在她周围包裹着厚厚的塑料布,她可以看见别人,听见各种声音,那些东西都非常清晰,但是,好像和她距离很远很远,就像在梦境中听人说话的那种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