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嫁给了将军，是将军的妻子，怎能离开？”
    楚汝卿的声音极为清晰，看向清莲的视线满是警告。
    清莲刚才说的那些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便是灭顶之灾！
    “是我亏欠了将军，他应该恨我。如今这一切，本就是我应该承受的。”
    “可是您……”泪水在清莲的眼眸之中打着转。
    “别说了。”楚汝卿打断了清莲的话。
    “我只求他心中恨意能平，等他发泄够了，就好了……”
    楚汝卿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楚汝卿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孙靖玚从闲云斋出去，直奔倚梅斋。
    房门敞开着，孙靖玚远远地看到洛染晴跟孙芮欢坐在桌旁。
    孙芮欢的脸上戴着面纱，孙靖玚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却能够看到洛染晴的脸上带着笑意。
    孙靖玚心头一松，恨意跟愤怒都平复了几分。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直接进了门。
    “芮欢，染晴。”
    “你回来了，可还顺利？”
    洛染晴看到孙靖玚便立刻起身，关切的开了口。
    看到孙靖玚那难掩愤怒的面容，洛染晴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皇上斥责你了？”
    孙靖玚摇头，“没有。”
    他坐在桌旁，洛染晴立刻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先喝杯茶润润喉。”
    孙靖玚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看着洛染晴道：“我向皇上请求休妻，皇上未曾允准。”
    洛染晴心头一跳，一丝惊喜跟甜蜜迅速划过。
    她没有想到孙靖玚会主动跟赵令北提起这件事情。
    固然赵令北没有同意让孙靖玚休了楚汝卿，洛染晴仍旧因为孙靖玚的心意而欢喜。
    孙靖玚握住了洛染晴的手，“皇上已经答应我，等到事情平息，就同意我休妻。”
    “明年。最晚便是明年。”
    孙靖玚看着洛染晴，眼眸之中满是认真。
    “染晴，我定然会杀了楚汝卿，给你正妻之位。”
    洛染晴心中温暖，柔声道：“我不在意那些虚名，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便好。”
    话虽然这般说，但是洛染晴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回来了，便传膳吧，直接在倚梅斋用膳可好？”
    孙靖玚点头，转头看向孙芮欢，“芮欢的身子怎么样？”
    洛染晴道：“我已经给芮欢诊了脉，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身体亏空的厉害。”
    一句话在洛染晴的嘴边绕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先用膳吧，等吃过午膳，我便给芮欢施针，第一次施针时间会久一些，怕是要忙到晚上了。”
    听到这话，孙靖玚不再耽搁，立刻命人上菜。
    很快精致的饭菜便送了过来。
    因为知道孙靖玚跟孙芮欢今日回来，所以洛染晴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孙靖玚跟孙芮欢喜欢吃的东西。
    孙芮欢看着这些精致的饭食却没有太大的食欲，她死死地攥着筷子，心中的愤怒跟恨意让她的心口快要炸开。
    只是她不愿破坏此时的温馨，也不想让孙靖玚跟洛染晴为她担心，只用尽全力忍耐着。
    饭后，洛染晴让冬雪跟腊梅服侍孙芮欢去沐浴。
    看着孙芮欢离开，洛染晴才看着孙靖玚道：“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当着芮欢的面儿说为好，只想跟你私下里说说。”
    孙靖玚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可是芮欢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洛染晴点头，“芮欢身体亏损很严重，其他的问题都好处理，但是，她曾经小产过，而且她还服用过……”
    孙靖玚心中猛颤，不等洛染晴把话说完便惊呼道：“小产？！”
    这件事情，孙芮欢完全没有跟他提起过。
    洛染晴的神色亦是为难，“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这些事情芮欢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为好。”
    “小产固然伤身子，却算不得严重。严重的是，芮欢服用过绝子药。”
    “绝子药”三个字落入孙靖玚的耳中，犹如一道惊雷。
    他的身体虚晃了一下，急切道：“你的意思是说……”
    他不敢把话说下去，心口却似是被刺进了一把刀，疼得他发颤。
    “绝子药狠辣，极为伤身。我会尽力给芮欢调养，但是具体能够调理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把握。”
    “靖玚，你既然把芮欢接回来了，总归也是会为她的日后谋划。这些事情我告诉了你，你心里有个底，也好为芮欢的日后做打算。”
    孙芮欢沦落青楼，这件事情孙靖玚可以想办法遮掩下去。
    可是，若是孙芮欢成亲之后生不出孩子，这可不是好解决的。
    七出之条的第一条便是无子，足以见得子嗣的重要性。
    孙芮欢的婚事，孙靖玚一定要好好的掂量掂量才行。
    孙靖玚死死地攥着拳头，心中好不容易平息的恨意跟怒意再次剧烈的翻涌。
    他双眸猩红，如果他先前去闲云斋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他当时就会把楚汝卿给直接掐死！
    孙靖玚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洛染晴心疼的握住了孙靖玚的手。
    “还是有机会治好的，我会尽全力。”
    孙靖玚紧紧地抿着唇，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芮欢的脸能恢复吗？”
    “可以。”洛染晴肯定的开口。
    “我已经给芮欢配了药，她脸上的疤痕是老伤，治疗的时间需要长一些。但是最多一年，芮欢的脸定然能够完好无损。”
    话音刚落，孙靖玚突然伸手将她拥入了怀中。
    “谢谢你……”
    低沉的话语落入洛染晴的耳中，孙靖玚紧紧地拥抱着她。
    洛染晴心中钝疼，她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孙靖玚此时的伤心跟无助，亦是能够感觉到孙靖玚的恨意跟愤怒。
    她没有多言，只是也紧紧地拥抱着孙靖玚，无声的安抚着他。
    冬雪匆匆跑过来，正看到孙靖玚跟洛染晴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她身体一僵，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孙靖玚却是已经松开了洛染晴，转头看向冬雪。
    “何事这么冒失？”
    冬雪回神，焦急道：“小姐昏倒了，侧夫人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