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上车之后拿出手机拨出了白蚁的号码，接通后他立即问道：“白蚁，你到那里了？”
    “杨先生，我正和刀疤在一起，基本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比我们预想的可能要严重一些。等您过来之后就给您汇报情况！”白蚁在那边沉声说道。
    放下电话，杨业立即启动车子，按照刀疤发过来的位置行驶了出去。
    从京城回来以后，黑鹰陪着刘芳和贝贝出去游玩了，白蚁则是立即重启他的信息咨询公司。用鬣狗的话说，这就是单身狗的苦逼之处。没有女朋友，只有五姑娘，人家约会我们干活。人家谈情我们还是干活……
    从黄昏实景到夜幕落下，杨业饿着肚子朝目的地驶去。四十多分钟后，黑色越野车停在了一家物流公司门口。这是个很小的物流公司，在安置小区里面，周围有很多大型车辆进进出出，这会儿正是饭店，显得人不是很多。
    杨业一下车，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装的龙兴社成员快速走来，俯身点头道：“杨爷，请随我来。”
    这年轻男子转身进入了卷闸门，等杨业进来之后立即把门给拉下来关了。屋子里亮了灯，年轻男子带着杨业朝右手边的一个暗道走了下去。
    沿着楼梯走了几步，很快就看到了下面地下仓库里传上来的亮光，当杨业走到下面展眼一看。数百平米的仓库里，除了周围堆积的货物，中间的空地上蹲着几十号中年女子。
    这些女子像犯人一样蹲在地上，全部低着头。听到有脚步声之后，有一些人才抬头瞄了一眼，然后又立马低下了。因为她们周围站着几十号身穿黑色西服的龙兴社成员，不敢动。
    刀疤和白蚁一脸冷色站着最前面，看到杨业到了，两人立即迎上来，刀疤率先说道：“杨爷，按照您说的，天祥中医院附近所有拉皮条的都抓过来了。一个都没放过！”
    “准确的说，这些人不是拉皮条的，而是医托！”白蚁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叠纸质资料沉声说道。
    杨业点点头，朝白蚁招了招手，转身朝后面走去。
    杨业和白蚁走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他问道：“你说医托？什么意思？天祥中医院撑死了也就算是个中型医院，一下子冒出来几十个医托，我觉得很奇怪。”
    白蚁将手中的一叠资料递给杨业，沉声道：“根据我的调查，这些人很早就存在了。只不过她们之前都是游走在各大型综合医院附近，是从前天下午开始才向天祥医院靠拢。这都是影像照片。”
    “前天开始？她们是受什么人的雇佣呢？”杨业半眯着眼问道。
    白蚁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什么人不清楚，只知道这些人为这几家医院贡献了大量的病人。”
    白蚁说着打开平板电脑，输入几个符号之后弹出一个表格，上面赫然出现了七八个医院的名字。
    杨业认真看过去，不由自主念了出来：“玛亚妇科医院、九天龙男科医院、大海医院、秦道医院……”
    “这些医院都是私人成立的，资质齐全，但收费标准几乎没有上限。而且我查到，这些医院的最大股东，几乎都是出自一个地方。”白蚁说着朝杨业看了一眼。
    杨业皱起了眉头：“什么地方？”
    “南省商会！这是一个民间组织，成员全部都是身价上亿的大老板。这几家医院的大股东，都是这个商会的会员。”白蚁点点头。
    “用这种手段捞钱，缺德啊！”杨业眉头紧皱，想起自己遇到的这对年轻夫妇的遭遇，不禁怒上心头。
    白蚁点头道：“我进入这几家医院的财务数据里查看了一下，凡是被这些医托拉过去的病人都有标注，综合统计了一下，去年一年光是医托带进去的病人营业额就达到了六千三百万。整个南省至少有上万名医托存在。”
    “我知道了，有白就有黑，但黑人黑到我头上来了就不行。”杨业怒声说了一句，转身朝旁边走了过去。
    杨业径直走到这些妇女的中间，阴沉的眼神扫视了几圈，他发现这些妇人的打扮都非常的朴实无华，看上去也都像是老实人。他相信，这种气质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她们本来就有。
    “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回答好了，我就放你们走。”杨业背着手走到了前面。听到他的话，很多妇女都抬起了头，本来惊慌的眼睛里露出了高兴的光芒。
    闻言，刀疤嘴角一抽：“杨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杨业没有回答，抬头直视前方几十个医托，沉声问道：“拉一个人，你们可以得多少回扣？”
    “一百块一个人，有的地方是二百。”前面一个身材微胖的妇女颤颤巍巍举起右手，看着杨业小声说道。
    这妇女一说，旁边立即有人跟着点头：“是啊，拉到人就给钱，这活不累来钱又快。”
    听到这句话，杨业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可知道，你们得到了这一百块，病人却为此付出了几千乃至数万完全不必要的治疗费吗？就因为你们拿的一百块两百块，就有一个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你们知道吗？”
    此话一出，现场死一般的安静，很快有人低声抽泣了起来。紧接着，这种低沉压抑的抽泣声音越来越多……
    见状，杨业冷笑道：“你们既然良心不安，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就在这时，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妇人站了起来，她肌肤黝黑，看上去老实厚道，但一开口却是厉声厉色。这妇女指着杨业喝道：“你是谁？你凭什么把我们抓起来？我告诉你，咱们不去干，照样有人去干。而且咱们后台硬，被抓了也不怕。年轻人，我警告你尽快把咱们放出去，否则上头老板知道了，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的。”
    这中年妇人眼神犀利的朝周围所有龙兴社的成员都指着了一遍，然后昂着头一脸凶悍的盯着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