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抽了，脑海里还有自己扑上去的记忆，为什么还要为卅这种问题。
    纯粹让自己难堪。
    她的眼珠七上八下，但就是不敢正眼凝视着卅，郁闷的心绪也让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卅当晚处理的纨绔子弟身上，怎么会有写着自己地址的纸条呢？
    她是真的不认识张恒，印象里，也没有任何和别人交恶的场景。
    不可能被针对。
    卅的脸上，多了抹浓郁的笑意，也是从那天起，一个叫做白芷的女人住进了他的心里。
    不过，他的这份笑意，却让白芷更加羞恼，抬不起头来。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隐隐约约可见的月光，在细缝之中形成光晕，虽然看不见月亮，但也能知道，她也在偷笑。
    卅没有再说话，白芷也是。
    三四分钟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卅说，进了她卧室之后，就发生了人格切换，意识浑噩。
    “人格切换，会发生什么？”
    白芷咬了咬嘴唇皮，克服着心里的羞恼，看着卅问道。
    “人格切换，会有一段真空期，那是两重人格共同存在的时期，之后，就是另外一重人格出现，掌控这具身体。”
    卅很细心的解释道，并没有隐瞒。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是墨庆白的人格！”
    白芷的眼眸突然间闪亮起来，整个人也是焕发着别样的神采，她直勾勾的望着卅，心里是说不出的开心。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来，她生命里的第一次，给的还是墨庆白。
    “白芷，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卅的脸色格外阴沉，那抹浓郁的笑意彻底的凝固，眼眸里的温柔被冰冷冻却，光亮逐渐黯淡下来，嘴角的弧度，满是嘲弄。
    话里的语气，很不甘心。
    白芷，当你眼眸突然闪亮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你心里五彩缤纷的世界，无数的流光划过，蔚蓝的天空，靛青的河水，你眸子里的澄澈与喜悦，像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礼物。
    可那，不属于我。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那些流光的轨迹，让它们来到我的面前。
    而不是渐行渐远，让我沉于无止尽的黑暗之中。至少，在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迎来了无边的梦魇。
    深渊，寒风，黑洞……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卅的心里一直重复着这些话，而他也永远忘不了，白芷这一刻的欣喜若狂，和自己的失落。
    “对不起。”看着卅的神情，白芷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太过，似乎对卅造成了极深的伤害。
    她眼里满是愧歉之意。
    “我没事，夜很深了，你好好休息吧。”
    卅柔声说道，起身，拿着桌上的碗，离开了白芷的房间，合上门，然后顿住了脚步，身形愣在原地。
    白芷，我要的，并不是你的对不起。
    反而，你眼里的歉意，会让我更加伤心。
    房间里，白芷躺在床上，忍受着小腹的疼痛，勉强的闭上眼睛，似乎，卅也没有墨凝说的那么可怕。
    这样的念头仅仅是一闪而逝。
    她想的更多的，还是那一晚的事情，脸上很快噙满甜甜的笑意。
    卅开着那辆黑色的jeep，离开庄园，乘着夜色上山，去了山顶上的那个竹屋。
    门口堆起了篝火，在寒冷的冬天，释放光与热量，卅坐在竹屋的台阶上，火光映在他沉闷的半张脸上。
    半边温暖半边寒。
    多么像他现在的心情。
    “白芷，我们的相识，明明更早。”他叹息着，把手中的柴木扔向火堆中，压住了刚才跳跃的火苗，但很快火苗再次蹿腾而起。
    变成熊熊烈火。
    他，不会放弃白芷。
    第二天早上醒来，虽然小腹已经没有那么剧烈的疼痛，但浑身格外酸疼，气色也很差，可能是经血流失太多的缘故。
    “为什么女人要来例假，要受这份罪……”白芷嘟囔道，一晚上她都没有睡好，起来的时候毫无精神。
    “白小姐，这是墨先生吩咐的补气血的药汤。”从卫生间换完姨妈垫出来，正好看见女佣端着碗过来。
    “墨先生……是卅吧。”
    应该是卅昨天晚上刻意吩咐的，看着碗里泛着热气的红色液体，白芷觉得自己心里对卅的愧疚更深了。
    “墨庆白呢？”
    “墨先生昨晚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白芷端起碗，喝光了里面的药汤，枸杞和红参的味道很重，而且很甜，但喝进胃里很舒服。
    随后，女佣进了白芷的房间，把床罩，床单，被子统统放进洗衣篮里，换上另外一套，拎着洗衣篮下楼。
    白芷换好衣服，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桌上的早餐，怔怔出神。
    “昨晚，卅离开自己房间之后直接出了庄园………”白芷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旋即她又想到墨庆白，“这都几点了，墨庆白还不回庄园，是直接去公司了吗？”
    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来例假疼的很厉害吗？
    对比于昨晚卅的温柔和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墨庆白简直是冷淡。
    可能，他并不知道自己经期来了吧。
    白芷想了想，人格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和记忆，除非是在切换时候，意识共存。
    吃过早餐，等到九点，白芷并没有等到墨庆白回来，一个人出门回西合院。
    她要拿些换洗的衣服，还有姨妈垫。
    下了公交，进西合院的时候，白芷撞见了岑阳沫，其实是岑阳沫一直在西合院等她。
    “你还好吗？”
    岑阳沫站在白芷的面前，那个脸上带着笑的男人此刻神情变得不再爽朗，他问的，是白芷那天生气之后，还好吗。
    “嗯，我挺好的，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在门口等了很久。”
    岑阳沫的性格很直率，在白芷的面前，他并没有拐弯抹角，就像他说他要追求她一样。
    总是那么直接。
    但白芷并没有习惯这种直接，有点不知所措。
    “你和他，怎么样了？”岑阳沫继续问道，他指的无疑是墨庆白。
    岑阳沫想不明白，墨庆白明明对白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后者为什么还要选择继续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