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高洋还算健谈，白芷在坐下之后，一直在寻找着话题，没有让气氛尴尬冷场。
    这对于一个程序猿而言，实在是难得的品质。在白芷的印象里，程序猿不都是沉默寡言，有着自己的代码世界吗？
    他整个人的神情并不浮夸，也没有让白芷觉得反感的地方，也可能是眼睛的确太小，那眯着的缝隙并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想法。
    桌上的咖啡冒着一圈圈的热气，那刻意打出的四叶草的奶泡，乳白的颜色看上去十分的诱人，但白芷并没有端起咖啡杯的意思。
    对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着，咖啡杯上空冒着的热气也是慢慢的变淡，变得毫无踪迹。
    奶泡在没有热气的支撑下，最终还是慢慢的溃散开来，没有先前所富有的质感，而是一层层的铺开。
    不断的蔓延，然后融进褐色的咖啡里。
    白芷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偏过头看着说话的高洋，然后笑了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妈妈怎么会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大声，还要在出门的时候刻意的嘱托。就像现在，她明明就不愿意开口，哪来的可能大声说话。
    咖啡厅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大多数都是依偎的情侣。空气里弥漫的咖啡香味渐渐变得浓郁，像是掉进了摩卡香气的河流里，浑身舒张的毛孔还有着油腻的感觉。
    时间过的前所未有的慢，白芷不断挪移的视线代表着她的不耐烦。
    高洋在耳边不断说着的话，叽叽喳喳嗡响一片，白芷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不是程序猿，不然哪来的这么多话要说。
    而且从嘴里说出的一句句话，像是冗长的祷告，挥散不去。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抽烟不喝酒，我们在一起交往的话，我也会很专情，负责人，所以我还是要先说明一点，结婚之后，我在市里买的那套房子不会写上你的名字，因为那是我独立购买的东西，属于婚前财产。”
    高洋很认真的说道。
    白芷的视线从远处的风景拉了回来，再次看着那大眼镜框里的小眼睛，看到了他严肃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笑。
    可能是因为小眼睛严肃起来很容易让人笑。
    也可能是因为他刚说完的那句话。
    足够的奇葩。
    就好像自己已经同意跟他交往，甚至同意和他结婚，提前做好约定，说好协议。
    他是不是太容易进入状态了？
    更让白芷觉得好笑的，是那话里的意思，难不成女人结婚就是为了要男人的房产吗？
    还没开始，就已经约法三章。
    诚然，女人会很在意有没有房子，那是因为需要依赖，需要安全感，但绝对不是贪财。
    说这样的话，真的很不负责任。
    “你相过几次亲？”
    白芷突然开口问道。
    “五次。”
    “每次都会跟人谈好条件吗？”
    “没错，我必须要对以后负责。”
    白芷没有要继续待下去的念头，她终于是知道高洋为什么会二十八一直相亲但都没有结果。
    “那你别继续了。”
    高洋不知道白芷话里的意思，旋即问道：“为什么？”
    “因为结果都一样。”
    哪怕是要面临相亲，女人也有着自己的尊严。
    她们依旧期待爱情，期待幸福，而这两个词眼里，从来容不下任何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