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之后，天气异常的冷。
    白芷推开门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钻进皮肤里，直透筋骨的冷意，寒风猛烈的灌了进来，身体不自觉的往回退了退。
    夜少冷的手抵在了她的后背，停住了白芷后退的脚步。
    然后他经过白芷的身体，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凛冽的寒风。
    白芷答应过夜少冷，要带他吃遍坞县的美食，今天的早餐就是烫皮。
    那是用米和水打成浆，然后倒一勺在圆形的噻子上，用滚烫的蒸汽蒸熟，刀片分割成四块，裹上白萝卜和猪肉勾芡好的馅。
    “放点辣椒，带上酸雪菜，味道会更好。”
    白芷一边给夜少冷介绍烫皮的做法，一边也是告诉他怎样吃才是最美味的。
    这是坞县当地的小吃，没有专门的店面，都是在路边摊搭着桌椅，旁边会有着一个大的铁皮墙，挡住寒风。
    炉火烧的很旺，蒸汽不断的冒出，和一地的白雪一样纯白。
    只不过一个轻飘飘，另一个厚重。
    “辣！”
    “坞县的人都爱吃辣，店家熬制的辣椒也会很辣，忘记告诉你了。”
    “没事，能再来一份吗？”
    在白芷说话的期间，夜少冷已经是吃完了一盘，他的嘴上还挂着油滴，唇沿透着红，应该是被辣椒辣红的。
    “当然可以。”
    没想到夜少冷会爱吃烫皮，在她看来，他和墨庆白一样，都是那飘渺的蒸汽，最终都会飘向云端。
    他们平常吃的，应该都是顶级的中餐或者是西餐，像这样坐在闹哄哄的菜市场，吃着烫皮这种小吃，几乎无法想象。
    “在想什么？”夜少冷接过一盘烫皮，多弄了点辣椒，虽然辣，但真的很好吃，然后看着白芷那思索的眼神。
    “在想，你和他就像是那些飘渺的蒸汽，最后的归处都是云端，而我就是厚重的雪，注定落向大地。”
    白芷低语。
    “云端吗？”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
    “如果云层托不住水滴，会落下变成雨；也会变成雪。可也有阳光灿烂的日子，不是吗？”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下，云层依旧漂浮，没有雨也不会有雪。
    话里带着别样的意思，夜少冷知道白芷在思索着她和墨庆白，结束终归是因为身份不一样。
    地位不一样。
    但并不是所有的云层都会降雨下雪。
    还是会有秋高云淡。
    比如他。
    白芷吃完了盘了的烫皮，已经饱了，没有再要第二份，她用纸巾抹干净了嘴上的油腻，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夜少冷吃东西。
    这已经是第三盘了。
    夜少冷真的很喜欢吃烫皮。
    “好辣！”
    夜少冷长呼了一口气，好在这是大冬天，嘴唇的火辣能够迅速的降温，要是热火朝天的夏季，吃这么辣的烫皮那简直是人间炼狱。
    “谁让你放这么多辣椒的。”
    白芷嗔怪道。
    “不是你说的吗，多放点辣椒会更好吃。”
    白芷怔了怔，那双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犹豫，然后目光凝聚在夜少冷的身上。
    “为什么这么听我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句很戏谑的话，嘴角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神情格外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