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哥,我来啦!”陈鱼见到楼铭开心的喊道。
见到陈鱼,楼铭凝重的表情一缓。姜思琦也好奇的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仿佛高中生一般的小丫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咦……你这里难得有客人呢。”陈鱼看见姜思琦,虽然她不擅长看面相,但是姜思琦周身被一股淡紫色的贵气包裹着,让她能不被小楼里血红色的煞气所影响,这一点陈鱼看的明明白白,也让陈鱼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讶。
“您好,我叫姜思琦。”姜思琦见陈鱼和楼铭仿佛很熟的样子,于是主动打招呼示好。
“我叫陈鱼。”陈鱼笑着点点头,而后目光在楼铭和姜思琦之间来回溜达着,那仿佛看穿一切的视线让姜思琦莫名脸红。
楼铭没好气的敲了一下陈鱼的脑袋:“瞎看什么,上楼去。”
陈鱼捂着脑袋,蹬蹬的往二楼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的转过头,朝楼铭吐了下舌头笑道:“不就是相亲吗?还不让别人看,我们那里相亲都是要邀请大家一起去看的呢。”
姜思琦虽然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见到楼铭的瞬间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清润优雅的楼三公子。但是陡然被人这么挑破,姜思琦还是羞的垂下了头。
楼铭刚刚舒缓的眉头,顿时拧的都快要打结了,但是某个罪魁祸首喊完之后就蹬蹬的转身跑了,让他发火都发不出来。再转头对上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的姜思琦时,楼铭的头更大了。
“抱歉。”楼铭把手里的纸袋子递回去说道,“姜小姐这个礼物我恐怕不能收。”
“为……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姜思琦奇怪的问道。
“姜小姐,我一开始以为这是我母亲织的……你明白吗?”楼铭暗示着,试图不让自己的话语伤害到对方。
“我……明白了。”姜思琦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一双桃花眼泪汪汪的,一咬牙抓过纸袋跑出了客厅。
“程鹏,找人送姜小姐回去。”
楼铭吩咐完,转过身烦躁的把沙发上粉色的抱枕扔出去老远,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父母这是要干嘛?给自己相亲?然后结婚吗?
“你没看中就没看中,干嘛砸我的抱枕。”陈鱼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为地上的抱枕鸣不平。
“瞎说什么。”楼铭没好气道。
“我怎么瞎说了?”陈鱼想了想说道,“不过三哥你不考虑一下嘛?那个小姐姐长的很好看,而且一身的贵气,如果你身上的煞气不加重的话,和她一起生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你身带煞气,天煞孤星之命,只有命中极贵之人才能和你相处,但是这命中极贵之人,世间少之又少。”楼铭陡然想起了十几年前毛大师对他说过的话。
“煞气不加重?那如果煞气加重呢?”楼铭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要不下次那个小姐姐再来,你把玉扣的封印松开,我帮你测一测。”陈鱼说道。
楼铭目光一凛,看向陈鱼沉声问道:“你是说,如果我解开玉扣,她就会受到影响。”
“那当然了。”陈鱼自豪道,“你以为世上有几个像我这么牛掰,不惧你煞气的人啊。”
楼铭眉头顿时蹙的更深。
“不过你相亲不成功我还是有些小开心的。”陈鱼忽然笑嘻嘻的说道。
楼铭诧异的望过去。
“你要是结婚了,我就不能随便过来了啊,得避嫌。”陈鱼煞有介事的说道。
“懂得还挺多!”楼铭简直没气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西施:不准你结婚!
三少:干嘛?
西施:我还没强吻你呢……
第32章 我陪着你
楼铭回到二楼书房, 没有第一个打电话去问自己的母亲, 而是先给毛大师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毛大师。”楼铭拧着眉头看向视频对面的毛大师。
“看来你已经见过姜家小姐了。”哪怕是遇见事关煞气暴动的事情, 楼铭在他的面前也不会把眉头拧成这个样子。所以今天毛大师一看视频里楼铭的表情,就大约猜出了楼铭为什么找他了。
“果然是您默许的吗?”楼铭有些无语道,“我一直以为您是最了解也是最能理解我的人。”
“我能理解你, 但也理解你的母亲。”毛大师叹气道, “姜小姐这种命格的女子,千万人里才出一个,楼夫人能找到她想必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可是我这样的状态,不是耽误人家吗?”楼铭说道。
“如若姜小姐了解了你的情况, 依然愿意,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毛大师叹气道,“这些话本不该我说,但是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一路走来, 你所做的和所承受的……楼铭,你值得的。”
“大师。”楼铭问道, “我就问您一句, 我摘下玉扣,对方能够不受到伤害吗?”
“不能。”毛大师摇头。
“那……就算我不摘下玉扣,如果某一天我身上的煞气再次增长了, 您能确定她不会有事吗?”楼铭再次问道。
“也不能。”毛大师继续摇头。
“那么您凭什么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楼铭说道,“您不能因为一句值得就去牺牲一个无辜女孩的一辈子。”
“还记得我小时候问您的话吗?”楼铭说道,“我问您,大师,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做也会伤害到别人。”
毛大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会不记得。
“您找不到答案,只能推说是前世因果。”楼铭苦笑道,“我当时想,我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今生才会如此。想不明白,我也就不想了。”
“姜家小姐的命数,千万人里才一个,如果真有前世因果,那么人家的命数肯定也是前世修来的吧。总不能因为我,坏了人家累世因果,我怕我下辈子还这样。”楼铭的声音里满是自嘲。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毛大师解释道,“这些年来,你身上的煞气一直控制的很好,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你身上的煞气增长的速度还变的缓慢了。所以如果多多注意的话,并不会伤害到姜家小姐。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在你母亲来找我的时候,默认了这件事情。”
“毛大师,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是……希望以后我母亲再去找您的时候,不要在帮她测算了。”楼铭请求道,“如果实在拒绝不了,也请您知会我一声。”
“我明白了!”毛大师有些惭愧的挂了电话。
楼铭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屏幕,久久的发呆,他知道接下来他该给母亲打一个电话过去,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已经苍老的母亲。
楼铭从网上看到过一句话,上面说,一个人生活的久了,慢慢的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了。楼铭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是他更渴望能够与人交往的生活,那种面对面的,可以触碰的交流。那种讲一个笑话可以大家一起笑的生活。
所以逢年过节他明明难受,还是执意打电话回去。
家里的小辈,他一个也没有抱过,却总是忍不住关心几句。
就连十五年前偶然见过的小丫头,到如今他都还能记得很清楚。
在他一个人的日子里,要记住的人实在太少了,所以每一个人他都舍不得忘记。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是却到底瞒不过母亲的眼睛,母亲刚强了一辈子,跟着父亲从动乱年代走来,有了如今的安宁和富贵,最终却让自己成了她的心结。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楼铭的思绪,看着上面的名字,楼铭迟疑了一会伸手接通了电话。
“铭铭……”楼母急促不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其实从姜思琦进入小院之后她就一直派人盯着了,等到姜思琦哭着跑出来的时候,楼母就在等楼铭的电话了,但是楼铭却迟迟没有打过来,反倒是她自己按耐不住了。
“妈。”楼铭神情复杂的喊道。
“你是不是怪妈妈自作主张了?”楼母问道。
“妈,您……”楼铭无奈道,“您下次别这样了。”
“不行吗?是不是你不喜欢姜小姐?如果是的话,妈妈还可以再找其他的……”
“妈,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楼铭叹气道,“我的情况您是最清楚的,我相信毛大师也跟您讲过,所谓的极贵之人,只是能够承受我一定范围内的煞气而已,并不能和我正常生活在一起。”
“可是毛大师说了,你现在身上的煞气一直很稳定,问题不大的。”楼母强调道。
“可是我仍然不能随意离开小院,不能接触人群,我去一趟科学院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去一趟小寒山,还要半夜封路。”楼铭说道。
“如果她不介意呢?”楼母问道。
“妈,这不公平。”楼铭叹息道,“而且,这也会让我觉得是一种施舍。”
“怎么会是施舍。”楼母激动道,“我们家不会亏待她的。”
“妈,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我活的很有意义,一点也不可怜。”楼铭艰难的说道,“您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可怜。”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了声音,但是楼铭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在伤心,楼铭拿着电话的手指也微微的颤抖着。
“铭铭,妈妈知道你特别喜欢小孩子,那次你哪怕折损自己的身子也要贴着镇煞符过来看淙淙。”楼母难过的说道,“妈妈只是想,如果所有的情况我都和姜思琦说清楚,如果她仍然愿意,你就不能试一试吗?哪怕有一个孩子也是好的啊。”
“妈!”楼铭的声音里透出一抹沉痛,握着电话的指尖因为用力已经毫无血色。
“你再考虑一下,妈妈先挂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楼铭的神色复杂而哀泣,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的母亲,也不能因此伤害姜思琦。
“哗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楼铭蓦地回过神看来,他看着从门外一片片滚进来的薯片,以及某个狼狈的探出半个脑袋的小丫头,皱起了眉。
“如果我说……我刚过来的,你相信吗?”陈鱼从门外露出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楼铭反问道。
“那我就不解释了。”陈鱼见搪塞不过去了,干脆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捡薯片。
“……”这丫头倒是破罐子破摔了,楼铭又好气又好笑,“掉地上了就不要捡了。”
“没事的,地板这么干净,捡起来还能吃。”陈鱼无所谓的说道,“再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楼铭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陈鱼的忽然出现冲淡了他和楼母通话后的伤感,楼铭放下手机,看着桌上计算了一半的图纸,重新拿起笔计算起来。
陈鱼把地上的薯片一片一片的捡完,又出去找了扫把把地上的碎渣扫掉,见一切恢复如初了,这才抱着薯片蹭到楼铭的书桌旁。她看着图纸上的图案,诧异的问道:“这是一把木仓?”
楼铭诧异的抬起头:“你还没出去?”
“三哥,你生气了?”陈鱼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楼铭实在是懒得和一个小丫头计较,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尴尬而已,“以后不许再这样。”
“嗯嗯,我保证以后再不小心听到,一定转头就走。”陈鱼信誓旦旦的说道。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偷听的了?”楼铭被气笑了。
“三哥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陈鱼惊恐的捂住嘴巴,“原来你在套我的话。”
“……”楼铭忽然有些心塞,他不想说话了,低头继续计算数据。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鱼忽然又出声喊道:“三哥……”
“什么事?”楼铭见陈鱼迟迟不出去,猜测大约是有事要和自己说。
“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爷爷,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虽然他有时候很不靠谱,但是术法很厉害的。”陈鱼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