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笙眼中闪过琉璃色，这片水灾下所有的情景像立体影像一般出现在她脑海中。
    各处的水流开始改变潮向，从上涨变为回流。
    处于正中心的人鱼做在海怪上，感觉到异样时猛地望向某个方向，但感知一会儿后又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怎么不听使唤了？难道有其他人鱼在场？
    不，怎么能帮人类呢，他们这样肮脏丑陋的生物就该全部消灭！
    人鱼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身下的海怪感知到他的情绪，发出了“呜”的低音，周围的水流逐渐暴躁起来。
    灰笙微微眯眼，看着前边的水幕，似乎能通过水幕对上人鱼仇恨的眼睛。
    难言的情绪在她心口澎湃，兴奋到她肌肉都在颤动。
    忽而，她推开门，双腿伸出去的瞬间变成了鱼尾。
    情绪控制不住了？
    舒绛盯着灰笙，灰笙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行为。
    “走，小爷领你去看看爷的同类。”
    舒绛绷紧的神经一松，眼眸淡淡移向前方，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
    灰笙跳到水里，始终在舒绛能够看到的地方。
    亮到发白的蓝色鱼尾夺人眼球，其上粼粼光亮似水。
    到了水里，灰笙感觉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般，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转了个圈，身上女性的特征消失，少年的模样越发精致动人，透着致命的邪气。
    “出来，我发现你了。”
    操控海怪的人鱼冷着脸盯着一个地方。
    那片水上的泡泡不断冒上，不久，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潘凌叔叔。”
    潘凌十分诧异，语气不由软下来，“朵儿公主，你逃出来了？”
    “是有人救了我。”潘朵儿聚水上前，“你让水退下好不好，下边有很多人，他们都要被淹死了。”
    潘凌回温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们杀了我弟弟。”
    “不是他们，是缪家。”潘凌坐在海怪上，潘朵儿只能仰头：“缪家抓了很多人鱼，不过后来有人把我们都救了出来。”
    潘凌摇摇头，“朵儿公主，你太单纯了，人类是贪婪的，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上被他们伪装出的模样。”
    当初他和弟弟逃出来，跑到一个村落，请求当地村民帮忙，可他们嘴上答应，却在钱财下成为帮凶，不仅没有帮他们隐藏，还帮着抓他们，他弟弟为了帮他逃跑被抓，被挂在高柱上，任由他们玩弄，最后活生生渴死，露出鱼尾，尸体被解剖。
    “怎么会这样……”
    潘朵儿不敢相信，愣愣地无法回神。
    “朵儿公主，他们是丑恶的异类，就该全部消失。”
    “可是那只是一部分人而已，父王说要善待所有的物种，你这样违背了父王定下的规矩。”
    “你不懂。”
    “救了我的也是人类。”
    “他们只是利用你而已。”
    “不是的……”
    潘朵儿想解释，但潘凌不听，用水将她隔绝。
    潘朵儿想要将围着自己的水降下，却发现水不听她使唤。
    怎么会……难道潘凌叔叔和海怪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