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可真是爱极了这种感觉!
但是很快,项灵熙又情绪低落起来,她看向正在给她调着摔歪了的枪管和瞄准镜的卢卡茨,并向对方说出了延迟了那么几分钟的解释。
“但是我的遥控射击肯定不行,所以我特意把激活射击状态需要的……长按屏幕的时间设到了25秒。”
所以我……我应该没那么容易让无人机对着我们自己的车开火。
卢卡茨看了处于这个状态的项灵熙好一会儿,而后说道:“先前是我的反应太过了。”
项灵熙:“不不,是我太鲁莽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好。是我展示我的这架武装无人机的方式有问题。如果我……”
在得到了卢卡茨的那句大致能算是向自己作出解释的,带着些许歉意的话语之后,项灵熙很快就着急着再次向对方重申了整件事的问题的确在她。但是还不等项灵熙把话说完,卢卡茨就已经意识到了两人相处时的怪异感,并打断了对方。
卢卡茨:“灵熙,你之前提到,克拉默让你觉得他很好相处,并且他也让你感到很亲切。那我呢?我是不是会让你觉得并不好相处。”
咦……?
“并……并不会。”给出这个回答的项灵熙似乎有些迟疑,而后又很快补充道:“可毕竟,你是总统嘛。你和克拉默给人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卢卡茨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直接和项灵熙聊下去,而是把被他又重新调好了的武装无人机交还到项灵熙的手中。
接过了武装无人机的项灵熙立马惊喜起来:“这就修好了!?”
“嗯。”
给出了这一简单回答的卢卡茨为项灵熙拉开车门,却是没在项灵熙很快回到了座位上之后就为她关好车门,而是蹲下来亲自为她系上安全带。在看到项灵熙手上抱着这么大的无人机时,卢卡茨又问她:
“需要帮你把无人机放回去吗?”
感觉自己都有些受宠若惊了的项灵熙点了点头,而后就把她的宝物上交给总统阁下!
当他们的轿车再次开始在路上行驶时,卢卡茨说出了他的叮嘱:“因为是手工组装的关系,无人机上的枪管会比较容易歪,你得每天都检查一遍。还有卡在扳机上的那块装置,平时尽量别去碰它。一旦那里出了问题,这就只能是一架普通的无人机了。”
项灵熙很认真地听着卢卡茨的叮嘱,并一边听一边把这些都记录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上。但是不等项灵熙就这架她很喜欢的武装无人机再问出些什么,卢卡茨就已经把两人之间的话题又转回到了他曾经的部下,克拉默的身上。
卢卡茨:“我记得你和克拉默应该才只相处了几个小时?”
项灵熙:“对……”
在项灵熙这样回答了之后,卢卡茨并没有接下去说些什么,而是放任那种沉默。
项灵熙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要听自己说一说她和克拉默到底相处了多久。
项灵熙:“那应该是三四个小时?”
卢卡茨:“介意告诉我你和克拉默相处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吗?”
项灵熙觉得,自己似乎意识到了身旁的总统先生在自己提起克拉默时让她感受到的怪异感到底是什么了。
那让她不禁试探着问道:“我和克拉默之间的……友好关系引起了你的不快吗?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你曾经的部下成为关系比较好的朋友,那我……”
卢卡茨:“不。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也是克拉默的自由。”
项灵熙原以为自己在卢卡茨的地盘上,还和他派来保护自己的男性有了比较好的关系,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让领地意识很强的男人觉得不愉快,或者起码是不舒服。
毕竟,毕竟她虽然和卢卡茨没有在谈恋爱,但好歹也向对方表达过爱慕,甚至他们之间还发生过几次肉体上的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不是卢卡茨的真爱,对方也可能会不希望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
但是现在,卢卡茨所说的这句话却是让项灵熙感觉奇妙极了。
或许她得承认,卢卡茨在这句话中所展现出的大气让她对身旁的这个男人另眼相看了。
心中的好奇让项灵熙不禁向对方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问起我这个问题?”
卢卡茨:“因为你和克拉默才不过是相处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暴露出了我们之间的很多问题。”
项灵熙把自己的座椅靠背往后前调了调,并朝卢卡茨露出了笑容,似乎是想好好地坐起来听卢卡茨说说他们之间的……这些问题。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此一扫先前的僵硬,转而变得轻松起来。
连那个波兰电台里也换上了一首更为轻柔的乐曲。
卢卡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似乎没有自己应该是被我保护着的意识。你也不觉得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是能等到……”
项灵熙:“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连在充气艇上好好坐着都能让你把充气艇给弄翻了。”
说起这段经历,项灵熙至今都能有些咬牙切齿的。
但她也的确是够不给卢卡茨留情面的了。
她甚至让卢卡茨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话给接下去了!
但是项灵熙到底还是不愿意让对方觉得自己居然是个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因而她很快解释道:“我不是对这件事感到耿耿于怀,但是你不觉得这很能说明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卢卡茨:“克拉默……”
项灵熙:“克拉默让我觉得,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他是会保护我的。”
卢卡茨:“但我不会?”
项灵熙摇了摇头,在陷入了一会儿沉思后转过头去,带着后知后觉的震惊看向卢卡茨,似乎她也才刚刚在对方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想明白这让她感到惊悚的一点。
项灵熙:“你会和我表示你现在挺忙的,然后让我自己保护好自己。”
【天哪!他会和我表示他现在很忙,然后让我自己保护好自己!】
项灵熙在自己的心里用小猫挠似的声音这样和自己大喊起来,并因为突然看到了某种惨淡的未来而动作僵硬地双手一起抬起来盖住脸。在这样的时候,她会突然很想把已经被放到了后排座位上的无人机再抱进自己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点点聊胜于无的安全感。
卢卡茨:“灵熙,我说过,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项灵熙:“谢谢,谢谢。”
项灵熙虽和卢卡茨表达了谢意,但是她的神情却告诉卢卡茨,她的内心对于那些是持怀疑态度的!
“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公平吗?”这下,该轮到刚才还让项灵熙感觉到十分大气的卢卡茨小肚鸡肠起来了。
“他在和你分开的时候送了你一架无人机,我也在和你分开的时候也给了你一把手枪。他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躲起来用这架无人机,我也……”
说着这些话语的卢卡茨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止了那些话语,并在项灵熙疑惑地看向他的时候心中不是滋味地说道:“我让你没有了安全感。”
如果克拉默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为此而感到震惊的。
堂堂前雪鹰特种突击队的第一任队长,他居然会让一个只是普通人的女人没有了安全感!
就连项灵熙都在听到卢卡茨这样说了之后感觉到不妥起来。她尝试着去挽回一下。
项灵熙:“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是我没有这样的习惯。依赖着什么人,认为谁一定会保护我。”
卢卡茨:“可是你刚刚已经说了,克拉默让你觉得,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是会保护你的。”
项灵熙:“那是因为他和我强调了!而且他也注意到我到底还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弱女子。”
说出这句话的项灵熙感觉自己可尴尬了。显然她自己都已经意识到她在过去那几天里的战果实在是让她对于自己的——需要被保护的弱女子——这一描述很有违和感。
那让项灵熙感到可羞窘可羞窘了。
在这一刻,她是如此真情实感地觉得,这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如果是个女孩,被人骂不要脸的可能就得是她了!
于是她只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以强行补救道:“我那两天也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只能这么厉害的。人的求生欲是很厉害的。”
这下,卢卡茨终于笑了。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正在开车中的卢卡茨感觉到豁然开朗。他很想再把车停下来一次,然后好好看一看此刻的项灵熙,看看那张此时虽然只是画了个淡妆,却显得生动又明艳的脸,并吻一下她的额头。
但是在刚刚十分钟里,他都已经把车停下两次了。
如果他在每一个想要好好看一眼对方,并吻她一下的时刻都停下车来,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赶不上海牙国际刑事法庭的开庭时间了。
他说:“我们之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我根本就没有真的了解过你。但是灵熙,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没有试过去好好地了解彼此。”
在说出了这些之后,卢卡茨试着向项灵熙提出一个问题。
他说:“你习惯在周五的晚上看什么样的电影?”
项灵熙:“周五的晚上我不看电影。我可能……我可能会欣赏一会儿我画的那些画。”
似乎明白了卢卡茨此时想做什么的项灵熙看了正在开车中的卢卡茨好一会儿,她感觉自己的这颗感性的心似乎又一次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个人给打动了。
但是还不等项灵熙调整好那种感情,并让自己的眼睛别总是这么容易的就湿润了,卢卡茨就已经在看了她一眼后用很温和的语调说道:“该你问我一个问题了。”
于是项灵熙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问道:“你习惯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做些什么?”
此时卢卡茨的手机响起振动,那正是克拉默给他发来了短信的提示。
【冤枉啊老大!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敢!】
卢卡茨可以在项灵熙的面前表现出对于此事的的大气的态度,但那也不影响他在项灵熙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曾经的部下发去恐吓与质问的短信。
而当对方在恐惧中发来如此回复的时候,正打算回答项灵熙那个问题的卢卡茨却只是扫了手机屏幕一眼。而后他也不给对方发去回复,便不动声色地把手机锁屏了,并给出他关于项灵熙所提出问题的答案:
“我会看一些我的秘书给我整理的,现在或者过去的一些优秀政客的演讲稿。”
第64章 (重写)
罗科曼尼亚领海,
海上监狱。
十月中下旬的波罗的海已经风高浪急,那让这座矗立在海中的高塔看起来如此的不可靠,更无法逃离。
一架海空两用的直升机从罗科曼尼亚的首都飞向那里。
穿过让它显得如此渺小的海浪,并降落在海上高塔的停机坪上。
而从这架直升机上下来的,则正是在卢卡茨去往海牙期间代行总统职责的副总统埃里克以及他的保镖们。
“副总统阁下,请往这里走。”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埃里克向着高塔之下那仿佛一望无际的大海看了一眼,而后脸上毫无惧色地跟着引路的监狱长向下走去。
埃里克:“犯人现在怎么样?”
监狱长:“他说关于他们先前袭击洛特尼亚士兵的事,他又回忆起一些细节了。”
埃里克:“看起来在上次见面之后,你们一定又做了很多努力。我代表总统阁下向你们表示感谢。”
监狱长:“不不不,快请您别这么说了,能够帮上忙实在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了。”
老旧的电梯开始下行。现在虽然是白天,可待在这座让人感到无尽压抑的高塔中,却是会让人模糊了白天与黑夜的概念。那就好像……是在一座很深很深的矿洞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