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姬清眼看对方事毕,很可能就要飞天遁地走人,立刻开启了嘴炮作死。
他轻佻随意的摸了一把那清倌人的下巴,声音不大不小,绝对确保那僧人能听到:“摆着一张死人脸做什么,老子花了钱的。这么不愿意,你怎么不去求求那边的高僧度了你?佛家一堆清规戒律,必是憋久了,肯定比少爷我满足你。”
第37章 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2
僧人那样出众的人物, 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要看两眼的。那清倌人自然也看过几眼, 绝对想不到叫这恶名在外的纨绔见了, 竟立时说出这等不敬神佛的荤话来。
他又羞又气,下意识看向那僧人怕被他听了去。小声道:“姬少爷莫要胡说,当心天罚。”
姬清嗤笑一声,挑着眉, 那凶狠的长相带出几分冷傲戾气, 似是轻蔑嘲弄的斜睨着毫无反应的僧人。
“那秃驴都不敢说什么,他背后的泥塑菩萨能吱个什么声?少爷我倒是要看看,我今天就是硬办了你,菩萨是个什么显灵法?”
清倌人吓得脸色苍白、几欲昏倒,哆嗦着:“不, 姬少爷不要。救命,大师救我。”
姬清有些无语, 眼神不由得分给这少年一分, 第一次见这么配合演出的。
他这是家里刚通路,不知道姬家大少爷一向都是嘴里花花, 谁都没碰过一指头就算了。眼前姬清明明离他一臂之远, 连摸他个下巴就要伸长胳膊。这句威胁说得也是冷嘲大过认真。他是哪里来得戏剧精神,一秒受害者加身?
姬清不知道,青楼乃至街坊里都流传,姬家公子喜欢那等清高冷傲、不假辞色的。越是对他不屑一顾、言辞拒绝,他越是另眼相看。
此处少年的飙戏,有个专业名词叫欲迎还拒。
但这少年天生老天爷赏饭吃, 不但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连台词功底都是直指人心。那妖僧本就冷硬牵起的唇角,这时候眼神更是阴冷了几分。
于是,姬清惊诧回头的间隙,下一秒,就见少年脸上我见犹怜,不可亵玩的倔强凄楚,一秒变成惊诧惊恐。
姬清被掐着脖子,轻松拎了起来。
妖僧那张蜜色的英俊冷漠的脸近在眼前,带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对他牵起唇角,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贫僧度化?”
姬清的眼神只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微微眯了一下,眉角跳了跳。
此刻脚尖点地,被人抓着领口,虽知道这是剧情必备,感受到近距离的杀意,身体的肌肉也绷紧了。
他握着僧人攫住他领口的手臂借力,眉毛一挑,凶狠矜傲的脸上,带出被激怒的冷笑,相当狠厉的一膝曲起,踢向僧人的小腹,妄图对方吃痛收手,或者躲避时候,松手让他弹出去。
姬清动作做得漂亮无误,但他心底清楚武力值差距摆在这里,僧人根本躲都不会躲,下一秒,就会叫他飞出去,后腰和那粗壮的槐树亲密接触。
槐树拦腰折断,他扭腰近乎瘫痪,再被按着,强迫下人抽了十几个耳光,抽得脸肿成猪头,亲爹都差点没认出来,声泪俱下的求饶晕过去。
姬清抽空都在思虑,抽脸他无所谓,声泪俱下求饶,这难度高了点,他不会。要不然,就叫他多抽几下,尽兴了,或者早点晕?
姬清如同预料的一般向后飞去,那僧人却似乎不解气,硬抓着他的肩膀,脚下点地,轻功带着他疾驰而来。大有抡着他,在树上狂抽几十下的意思。
这一下还好,多来几下,恐怕这纨绔子弟的身体,不半身不遂瘫痪都说不过去。
姬清一直游刃有余的神情,顿时僵了几分。被推着疾驰倒飞出去的失重感,似乎终于叫这冷面矜傲,自视甚高的面容上,带出几分苍白勉强的紧张来。
姬清重重撞在那碗口粗的槐树上,被槐树粗糙的皮,撞得脊背一阵生疼。
凶狠的眉吃痛的拧起,一双黑亮的眼睛,却是固执、冰冷的盯着他,冷傲狠厉,带着一股年轻气盛,绝不服输的天真执拗来。
这僧人粗大的指节,按着他细腻的喉咙肌肤,微带恶意的摩挲。
方才姬清那一膝攻击,他并没有躲,少林外功练就的铜墙铁壁,并不会叫他受到伤害,反而敏感地方被刺激,微微有了反应。
手下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内里不怎么样,倒是有一副好相貌。
方才那惊魂一瞥,就叫他记住了,这张狂矜傲的面容。挑眉牵唇,微微一动,虽是无意,一颦一笑莫不是撩拨人心弦一动的绝色。
这僧人出家之前,是一小国王子,该国以盛产美人为名。身份家世越是高,长相风姿越是绝佳。他见过的倾城之姿岂止是多,辨人更是入骨三分。
眼前这看似冷硬强壮的男人,皮肤古铜色,毫无细腻白皙之感,更没有一丝雌雄莫辩的中性,宽肩窄腰大长腿,本钱也雄厚,再男人不过。
但是,他一看就知道。这人,若是被压在身下干开了,娇喘点点,红唇肿胀,眼含泪意,那股子不甘不愿又不胜情欲的骄矜样子,怕是性感撩人至极,叫男人想要死在他身上。
这僧人做王子时,虽见惯美色,国内都是一派靡丽享乐,骄奢淫逸之气,但他却天生清心寡欲,并不沉迷。后来痴迷武功绝学,隐姓埋名去了中原少林剃度出家,辗转多个寺庙,更是与色欲绝缘。
不想今日见了此人,竟隐隐有些蠢蠢欲动。他到底不是什么正经僧人,哪里管什么清规戒律,自来是随心所欲惯了。此刻欲念一起,原本庄严端正,冷厉漠然的面容,就染上几分晦暗邪性的意味。
看着青年强忍怒气,抿紧的性感淡色的唇,脑子里就想起这张薄唇方才说出的话。
“施主说得是,佛家劳什子的清规戒律的确多,贫僧是憋久了。既然施主看出来了,想必也不介意,舍身度我一度。”
僧人的声音清冷空灵,很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圣洁,因此这话刚一入耳,姬清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僧人撕碎他衣服,放肆直接的动作,却绝对不会叫人误会。
所有的仆从侍者,都被强制要求着背转过身去,不准看。只听得暧昧的声响不断持续,叫人不由得心跳加快,脸红耳热。
衣服撕扯,挣扎反抗,继而是忍痛谩骂,间或夹杂着压低的啜泣,隐忍的喘息……
声音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机灵的小厮想方设法请来援兵。
这僧人没有立刻逃走,抱着狼狈昏迷过去的男人,思虑了一下,从他的包袱里掏出最为洁净的一件袈裟,把他从头到脚牢牢裹住,又小心的平放到他们野游时候铺下的薄毯上。
做完这一切,他恋恋不舍的俯身吮吻了一下,那被蹂躏的线条暧昧微肿的红唇,这才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大部队,极为挑衅一般的,踏浪凌波而去。
清苑县姬县令的公子,被江湖中的邪魔外道奸污的消息,以一种隐秘古怪的方式,在衙门的某些机构,悄然流传。
姬县令官小言轻,但他会做人,地方上政绩声望做得也不错,一直没什么差错。
这事也比原剧情里,只是被虐打一顿严重多了,上司自然要为下属撑腰出面。更何况,江湖的事,不涉及朝堂站队,简直是绿色通道。
这件事,也揭露了朝堂和江湖之间历来已久的矛盾,侠以武犯禁。受害人虽是小人物,但被打脸的却是整个朝堂官场的脸面。
县令之子,当着一众人的面,想奸就奸了,这一次算了,下一次是不是就有人敢直接动一品大员的女儿,皇室宗亲家的公主?
岂有此理。大大小小的官员,每个人都有家眷,哪个人会不对此事,唇亡齿寒,心有戚戚?立刻就层层进言,要求六扇门彻查,将这大胆狂徒捉拿归案,从严处罚,以儆效尤。
六扇门一向是个尴尬位置。
自来朝堂和江湖互不干涉,但随着某些江湖狂徒的越界,朝堂也不可能不去管这股不受控的势力,六扇门也就因此成立。
正统官员,有些看不起这些全凭武功立足的人,但某些时候,又得倚仗这些神乎其技的高手。内心对他们也是敬着远着供着,当半个江湖人对待。
而江湖上的人,也把他们当做朝廷的鹰犬,视为不齿叛徒。
但对外,在天下绝大多数人眼里,这是个叫人敬仰仰慕敬畏狂热的地方,充满了传说和故事。就像话本故事里,跳出五行外,不在轮回中的特殊存在。
那里出来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最为传奇跌宕的经历。他们少年成名,在江湖和朝堂都有诸多拥簇。视他们为偶像仰慕者,不知凡几。
诸葛霄就是六扇门里的其中一个典型。
他出名的地方,在于传说中的神秘的无所不知。
他的消息网太过强大,人也太过聪明,对情报信息的搜集分析能力,更是快的惊人。不知情的人,就会悚然一惊,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的床下趴着偷听,或者是个能听到人心里话的怪物,否则怎么你想什么,他都猜的一清二楚?
介于六扇门的神秘复杂,诸葛霄能力的特殊,他在江湖黑道传说里的名声,比他在六扇门和朝堂上大多了。毕竟,这个能力太过可怕了,谁还没几件不可告人的隐私秘密?诸葛霄的能力若是稍有过界,只怕下一刻就会被无数朝堂大佬,联合绞杀,连皇上都不会容得下他。
但这样善于洞察人心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人心的可怕?他的分寸掌握得一向好,谁若跟他打过交道,都会不知不觉的喜欢他,几乎没有人对这个人产生过恶念。
但在六扇门亲密的伙伴中,这个人又是著名的话少冷言嘴巴毒。
时时刻刻讨任何人喜欢,是件很累人的事。就算他已习惯了,若连对着亲密的人都如此,那也未免太可悲,也叫人无法判断,哪些人对他而言是不同。
第38章 武侠世界的阴险小人性冷淡3
诸葛霄的特殊性, 在这外人眼中神秘可怖的六扇门里, 就相当于一个八卦通。一个面无表情, 英俊儒雅,如同书香门第出来的书生一般,字字珠玑的,八卦爱好传递者。
在六扇门的职场, 流传着一个潜规则:你可以不去现场调查, 出任务前,最好也来找诸葛霄,听他话少冷言嘴巴毒的几句不正经提点。
事情不为人知的一面,乃至于最后关键的切入点,很可能, 就在这只言片语的八卦里。
但是,对于清苑县这件一目了然的大案, 连诸葛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出动六扇门, 尤其还是六扇门里最为顶尖的两大神捕,光靠区区几个官员上书要求厉惩, 在见惯了朝堂武林纷争的六扇门人眼里, 还远远不够格。
这事儿太小了,说破天去,也就是个县令之子被当众奸污了,又不是皇帝最受宠的公主妃嫔。虽说案子还是要办的,但只要结果达成就好了,谁在意用的是牛刀还是菜刀?
让六扇门内部出动最为精尖的两个大人物, 那必然是,还牵扯上了更为要命的人物。
有多要命?那就是机密了。
大凡这种叫人闻风丧胆,对付的又是黑道最为丧心病狂之徒的人物,都有会有一些江湖人咬牙切齿送的“美名”。比如话本故事里最为出名的六扇门四大代表:冷血无情,铁手追命。
一听,干脆利落,贴切形象,叫被盯上的人,瞬间明悟该怎么死一死,才比较快解脱。
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月勾魂,风夺魄,就是六扇门这阎王殿前,负责勾魂夺魄的黑白二使。
本名,顾月息,风剑破,反而知道的人不多。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句话不是用来形容黑道做派的,是反过来,用以震慑,叫他们做事之前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承担得起后果代价的。
顾月息,风剑破,就是这句话指代的五人之二。
乌夜啼,高小楼,是另外两人。
最为神秘的黑,指代的是谁,则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乌夜啼,这是两个人共用一个名字。
也有人说,黑,是彻底的隐藏,无所不在,指的是,神机子诸葛霄。
此刻,一大早堵在面无表情的诸葛霄面前的两人,就是不幸倒霉没有外出公干,被委托到这一任务的顾月息,风剑破二人。
顾月息孤高出尘,清贵俊雅。
风剑破则是整个人都像一把剑,光靠眼神就能冻伤割裂人的肌肤。
前者宛若世家名士贵子,芝兰玉树,高洁旷达,哪怕太子在他面前,都被衬得像个泥腿子;后者锋芒冷厉,无情无心,煞气逼人,比他剑下的任何一个黑道恶徒都更像杀人不眨眼的枭雄。
顾月息微微一叹,清冷凉薄的眼神落到诸葛霄脸上:“诸葛兄不厚道,听说适才还没有确定是叫谁去接这烫手山芋。结果诸葛兄寥寥几字,提前勘破天机,立时就叫那两个人提前有所准备,躲过这场天灾人祸。都是兄弟,何不一碗水端平了?”
诸葛霄嘴角勾起,面上恶劣冷笑,一个字一个字迸出:“下、次、请、早。”
风剑破不耐看那两人打机锋,温柔的摩挲着自己怀里的剑,冷声道:“这次的情报。”
诸葛霄摇头:“不知道。”
这话谁能信?
但诸葛霄就是斩钉截铁:“都在卷宗里了。这妖僧法号焚莲,的确是这几处佛寺灭门案,当前唯一可列入怀疑范畴的嫌犯。身世,来历,无人清楚。就连他的长相,要不是有这一个案件爆出来,恐怕至今也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