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罗非说:“像。”然后坏笑着拿了个粗木棍插在大雪人前面:“这样更像了。”
席宴清戳戳罗非的鼻子:“淘气。”
说完拿了许多的小木条在小雪人身后摆出一朵菊花。
罗非:咱俩到底谁淘气啊!
翌日,席宴清又拿着两大板雪糕去了镇上。如果说罗非赚的是费眼睛费颈椎的技术钱,那么席宴清这个可以说是受冷挨冻的辛苦钱了。
腊月的北方真是冷得一比,没有温度计,但席宴清觉着零下三十度肯定没跑了。索性这番付出倒是有回报的,现在在松林镇上的雪糕一天能卖百八十根。除了点心铺子跟馆子里,石释跟李思源居然还把这东西给安利到了青楼……
不知道该说这两口子交友广泛还是人缘太好,反正雪糕的销售量是稳定在了一天一百根左右。
李思源现在又开始琢磨着把雪糕弄到别的镇上卖了。这里销量好,那么至少可以说明雪糕这东西受欢迎程度不低,拿到别的地方肯定能照样卖出去。
“席弟,这东西若一直这般冻着,能存放多久?”李思源问。
“只要一直冻着,放一个月应当不成问题。”席宴清估摸着,应该还能再卖两到三个月。
“即如此,下次你便多送五百支来,我有一位朋友在恒杨镇,我让他也拿去卖卖看。”李思源说,“恒杨镇比咱们镇上人口还多,若是能卖起来,以后这生意也不错。”
“没问题。我不似石大哥和李大哥人脉广,销路上就要多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尽可能做。”席宴清说,“石大哥那位好友有回信么?”席宴清还真没太指望用雪糕赚太多,这只是过冬的时候不想坐吃山空才想的,若想赚多的,还是得看看能不能夏季制冰。如果能,那才是真会赚。
“有回信,我朋友约摸三日后便会到达松林镇。”石释对于夏季能制冰的事也是十分期待的。
“父亲,爹爹!”小常乐的声音这时从外头传来,“是不是席叔叔来了?!”
“是,你这下可开心了吧?”李思源笑笑,“前两天就念着那个小人雪糕呢,可把你盼来了。”
“小常乐,你又胖了啊。”席宴清捏了捏常乐的小脸蛋,“你是想叔叔了还是想叔叔拿的雪糕了?”
“都想!”小常乐说,“我还想罗非叔叔呢。罗非叔叔怎么没来?”
“罗非叔叔现在不方便,他也很想你呢。”
“为什么不方便?”
“罗非叔叔要给你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所以不方便。”李思源说,“待有时间爹带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小常乐说完伸手,眼巴巴瞅着李思源。
“行了,你可别这么瞅爹,我可赢不过你。”李思源捏捏儿子的小鼻子,“去找管家爷爷,让他给你拿小人雪糕。”
“谢谢爹!”小常乐撒丫子跑了,跑着还不忘说,“席叔叔中午在我家吃饭!”
不得不说,“有苗不愁长”这话是相当有道理的。第一次见小常乐那会儿还是夏季呢,这也不过两个季节,孩子就又长高不少了,话也比那会儿说得流利得多。
突然更加期待起罗非肚子里的小生命来了。
席宴清想到罗非,没在石府吃饭,买了罗非想吃的东西便又赶着回到了华平村,而这时景容那边也终于把房子和地卖给了当地的富豪,正准备跟快要憋疯的骆勇赶往华平村。
第53章 为了新房努力!
“清哥, 你说如果咱们也盖新房的话,是在咱原来的这块地上盖吗?”罗非买了铺子之后就没敢再想盖房的事,但是现在每天都有了还算稳定的收入, 他又开始敢想了。其实他和席宴清也算住惯了现在的房子, 只不过有个小孩的话, 还是想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看情况吧。如果咱俩能在开春的时候攒够银子,咱们就另外再弄一块宅基地。或者干脆也去跟骆勇, 景容他们做邻居。景容应该会在新买的房子旁边接着盖房,方便他管理羊群,如果那样咱们也向南继续延伸, 那样正好离陈华樟家也近了,到时候你也能跟韩旭住得近点儿。我出去干活,你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听起来不错, 那还真得努力。”罗非觉着要是可以的话,大伙一起都盖了房子也挺好的。免得今年骆勇和景容盖完明年再改他们来盖,这一年年的光盖房子玩儿了。他喜欢有什么事集中起来一起干完。
“希望这批雪糕到了县里也可以卖得好。”席宴清把雪糕一个个脱模放好——也亏得现在天够冷, 液态雪糕放外头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冻得透透的, 不然就以现在这些模子的数量想做出五百个一天时间还不一定够。
“你说要不要让陈华樟再做点雪糕板和模子啊?”因为雪糕板不够用了,所以只能摞两层, 看起来不够规整。
“暂时先不用。等这批到了县里看看情况, 如果卖得快,咱们再找陈华樟也来得及。”开始的时候做那几个雪糕模子陈华樟都没收钱,后面这些却是不能不给的,毕竟人家的时间也很宝贵, 做这些东西也不容易。
“老天保佑!”罗非一手笔一手纸,点了数之后仔细登记,随即进屋开始弄被子。这个是席宴清说的,他当时还真没想到,就是骆勇跟景容两人过来这定居,井容如今又买了房子,估计还没被子盖呢。现在他们也没什么特别好送的,就说给这兄弟俩一人弄两床被子。
因为也不用绣什么东西,所以罗非做得还挺快的。主要他就做个被套,续棉花是请了他娘过来帮忙弄的,谁让那东西他到现在也是一直续不太好。
席宴清弄完了雪糕,在外头喊:“媳妇儿,我去景容那烧火,一会儿就回来。”
罗非忙喊:“你等我会儿!我也想去看看!”
外头都是雪,路上滑,他自己想出门也不好走太远,怕摔了,正好席宴清出去他跟着去!今天太阳挺好的呢!
席宴清便等了罗非一会儿,小两口一起去了。席宴清也上想让罗非看看那个地儿。
要说这地方,每次去的时候都得路过秦桂枝家。先前有几次席宴清就看到了秦桂枝,但是他也没刻意声张,想着反正秦桂枝早晚会知道。但是他没想到那个“早晚”就在今天。
秦桂枝卖了房子之后嘴里起得满嘴泡,上火啊。能不上火么?原来恨不得在村子里横着走,就属她家最有钱。如今谁见了她都不正眼瞧她。她总觉着那伙人在背地里笑话她。
最近天冷,加上受不了外面的人议论她的目光,秦桂枝干脆都不怎么出门了。可今天不一样。她突然想到她弄的酱块还在那房子里放着呢。酱块是她进入腊月前做的,寻思放到来年开春再弄酱吃。本来可以放在家,偏她儿子说放家里有味儿,这她才放到了娘家的房子里。卖房子的时候尽想着赶紧还了那帮莽夫的工钱,却把这事给忘了。
秦桂枝卖了房子之后倒是没再去过,但她有次看到那房子上的烟囱冒烟,所以她是当景容已经住进去了的。谁想到一开门——原谅她还没习惯这成了别人家——一开门看到的居然是罗非!
“你、你这个小狐狸精!你在这里做啥?!”秦桂枝见罗非就像炮仗。
“我愿意在哪你管得着吗?”罗非可不想跟秦桂枝起冲突,说着就往屋里进。他现在怕了秦桂枝还不行?
“你给我站住!”秦桂枝却上去就把罗非抓住了,“你不许进这屋!”
“啊!”罗非被抓得猛一个踉跄,扶着腰,“唔……”
“媳妇儿!”闻声出来的席宴清赶紧一把扶住罗非,“秦桂枝你疯了?!”他赶紧把罗非搂进怀里:“怎么样?”
“腰疼……”
“谁、谁让你们在这儿?!这又不是你们家!”秦桂枝一看罗非脸色发白,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你们赶紧给我滚!”
“这是我兄弟买的房子,要滚也是你滚!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去报官!告你私闯民宅!”席宴清一把抱起罗非,进到屋里之后把他放平了,“媳妇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就是吓了一跳,腰好像有点扭了……”罗非一直扶着腰,“这疯婆子,靠,真是见了她就没好事。”
“好你个席宴清!”秦桂枝总算反应过来席宴清话里的意思了,“你敢找你兄弟坑我?!我咒你断子绝孙!咒你家孩子缺胳膊断腿儿!我呸!我看罗非能生出啥好玩意儿!”
“哗啦啦!”席宴清直接一盆水泼了出去。
“啊!”秦桂枝惊叫一声,躲是躲了可没能躲过所有的水,而席宴清则想都不想地又去端了盆水出来。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还泼你信不信?”
“你你你你你、你把我的酱、酱块拿来!”秦桂枝看到席宴清的眼神,倒是不敢再骂了。但是她还惦记着她的酱块。
席宴清早先闻到味道,还真知道这东西在哪儿,闻言直接全给她丢出来:“拿上就赶紧滚,我脾气可没我家二宝好,以后你要是再敢说一句难听的,别怪我回头都算到你家张扬帆头上。”
秦桂枝狠狠一哆嗦,咬咬牙捡了酱块走了。她咋就忘了呢,这可是上战场打过仗杀过人的!
席宴清不知道他当时的眼神有多可怕,可秦桂枝却是看到了,并且她此生都不想再看到!
罗非在炕上暖乎乎地躺了一会儿,慢慢也就恢复过来了。可想想之前那一扭还是觉得有点后怕。
席宴清不放心他,便还是把罗非背着去给梁大夫看了看,听梁大夫说没什么事这才把心放下。而且之后的三天里席宴清除非让罗非上厕所就没让罗非下炕。顶多坐在炕上记记账,把剩下的最后一个被□□好。
罗非也不敢太折腾,倒也在炕上老实养了三天。第四天,他听到外头突然传来成群的羊叫声。
“咩~~~”
“清哥,是景容跟骆勇他们来了吗?”罗非在屋里问。席宴清在外头弄雪糕来的。
“是景容。”席宴清说着去把门打开,“好家伙,这么多?!”四五十头羊,呼啦一下被赶进院子还挺壮观的。
“这还多啊?还不到景家牧场十分之一的数呢。”景容说,“不过也还好。这一路上挺争气,都跟着平安过来了。先前出门的时候我还担心来的。”
“我去给它们弄点水,你先歇会儿。对了,骆勇呢?”席宴清没看到骆勇。
“去齐哥娘家了。说是看三姑娘?我这到了镇上急着找地方歇脚,他非说得去买点儿吃食。这不,回来就直奔齐哥他娘家去了。”景容也是服气的。他没这般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他是真理解不了那个分别一日,如隔三秋。
“算了。那你先进来,正好我跟你齐哥还没吃晚饭呢,一会儿多做点好吃的,咱哥几个晚上热闹热闹。”
“哎!”景容进来之后,看看罗非,“数日不见,齐哥你又圆了一圈。”
“你就直接说我胖了得了!”罗非自己都能看出来,不过他也认了。没办法,吃得多,运动量也少了,不胖才奇怪。可他也不可能因为胖了就不吃多运动吧?
“胖点好,胖点我大侄儿才能长得更壮。”景容说着拿出一样小东西交给罗非,“齐哥,这是我先前在黄坛镇上买的小银锁,你收着待我大侄儿出生送与他吧。”
“好精致。”罗非接过来,瞅了瞅,“不过这也太破费了吧?”银的!这就是纯银子打的啊!这在乡下可是大件儿!
“不破费,又不是给外人。我拿席哥和骆勇当亲兄弟,那你们的孩子自然是我亲侄儿,给亲侄儿送些小物件儿算啥破费?”景容说,“你说是吧席哥?”
“嗯。跟他不用客气。”席宴清指着景容对罗非说,“媳妇儿,咱们晚上弄点腊肉吃吧?然后再煮个白菜土豆烫你说好不好?”
“好,我做就行。”罗非说,“清哥你把柴抱进来,再帮我把水满上。看我今儿个给你们露一手!”
“那就辛苦你了。”席宴清笑,“你齐哥还给你跟骆勇一人弄了两床被子呢。”他对景容说,“上回骆勇来的时候也没带被子,我看你也没有,索性就先做好了,免得你们来了没得盖。”虽说烧炕是暖和,但没被子是没法过的。
“谢谢二位哥哥。”景容有些意外,“我还真没想到这块儿。”他能说他跟骆勇在黄坛镇的这些日子就是随便盖点衣服过的么?!他的衣服破了,都是自己随便补补的,更别说做被子了,家里根本没人为他想过这些。果然这娶了媳妇儿的要更细心一些……
景容有些出神,直到骆勇回来,他才在某些思绪里回过神。
骆勇嘴边带着笑容,这一看就是见着了罗茹。
罗非就意外了,他娘能让骆勇见到罗茹?别不是罗茹自己出来的吧……
“骆勇你倒是说说,你咋见到的?”罗非好奇。他娘肯定不能让罗茹单独见骆勇。
“哎,我就一直在门口,也没叫人,等三姑娘出来我才把东西留门口的,还顺便跟她说了两句话。”骆勇说,“我聪明吧?!”
“噗!聪明。”罗非笑得差点把粥喷出去,“你咋不干脆等她出门直接把她娶走啊?”
“我倒是想,可不也得顾及着三姑娘的名声么?”骆勇挺大个大小伙子红着耳朵,“席哥,齐哥,我想好了,我要找媒人去罗家提亲。”
“不怕我家三宝生气了?”罗非问。
“不怕!大不了我娶回家好好哄着她!”骆勇铁了心的模样,“回头我得去找个好媒婆!”
“别找姓王的,别的应该都还不错。”席宴清说,“你要是有啥不懂道的地方,回头可以来问我。”他自个儿当时也没什么人帮,所以都是赶着问赶着操办的,现在对成亲的流程那是相当了解了。
“那可说好了。”骆勇说,“我明儿个先跟景容把他新买的地方拾掇拾掇,随后就去找媒人。”
“都给你拾掇完了。一会儿你们回去再把炕烧一烧就能住人。”席宴清说,“我拿了些稻草放了院子里,估计还能烧个三天。回头还是要打些柴。今年我跟你们齐哥种的地也不多,稻草也没多少。”主要是修房顶的时候还用了些。
“成。那回头咱再去打柴。”骆勇一副老子豁出去了的模样,以干一碗酒的架势把粥干了。
几人又就养羊和卖雪糕的事聊了一会儿,之后罗非给他们拿了被,两个小伙子也就赶着羊回去了。被是骆勇一人扛着的,羊是景容在赶的。两人回去之后一看,果然家里收拾得十分利索,连锅台都弄得好好的,房顶也修补了。
没想到在一间新房的旧房里睡得还能比在黄坛镇那会儿更暖和。本来骆勇跟景容就对席宴清和罗非印象十分不错,现在就更好了。
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他们一个是爹娘走得早的,一个是有爹有娘却没怎么能得过他们照顾的,现在席宴清和罗非待他们这么好,虽说这两口子年纪也不大,甚至罗非最小,可他们是真有些佩服和感动。
想到来的时候罗非还给他们拿了馒头,让他们第二天早上热了吃,景容眼眶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