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无奈揉了揉小家伙脑袋，裴声衍干脆利落：“若你拿不出合同，那就我来准备。”
    话落，他拿出电话拨了一通电话给罗祁：“带上文件上十二楼。”
    听到裴声衍这话，苏黎和诺希同时抬头看向他。
    诺希从裴声衍眸中看出了狠绝，这种眼神她很清楚。
    他们认识的这十年里，裴声衍在处理对家时眸中狠戾也是如此。
    不自觉拽紧手中“精心准备”的照片，诺希慌了。
    苏黎则是意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裴声衍：“罗祁在楼下？”
    所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好家伙。
    裴声衍低头，眸中冷意化作一抹宠溺，笑着点头：“你打电话时猜到了一点，上车后就确定了。”
    苏黎盯着他这张笑得温和的脸，咬牙切齿。
    所以在车上就故意让自己吻他还各种小心机折腾了一路。
    偏偏，面对裴声衍这张笑得真诚的脸，苏黎不忍心打骂。
    就在苏黎磨着后槽牙气得牙痒痒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罗祁一脸严肃的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他看向裴声衍，得到后者点头示意后当即取出其中一份文件递给了诺希。
    面无表情道：“诺希小姐，这是兰亭的收购合同，您看一下，没意见的话请签字。”
    “兰亭”二字一出，诺希震惊的抬起了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裴声衍。
    兰亭是她两年前在国内创办的女性媒体公司，就连她父母也不知道，裴声衍怎么知道的？
    苏黎则是意外挑眉，属实没想到裴声衍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
    兰亭是诺希的公司这件事，苏黎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禾雨娱乐出事那段时间，黑她最猛的三个公司，除了暗地里动手的苏承东的苏氏集团和死对头圣博传媒以外，就是一家名为“兰亭”的女性公司。
    顾昀调查后，确定兰亭是诺希的公司。
    她还没动手呢，诺希倒是先凑上来送人头了。
    伸了个懒腰，她舒坦了。
    这一趟没白来。
    见诺希盯着自己，裴声衍施舍般的给了她一道眼神，而后沉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最后的机会，签下收购合同晚上九点的飞机走人。”
    这是裴声衍最后的通牒。
    诺希跟了裴声衍十年，比谁都清楚他骨子里冷漠狠绝，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如今的他连表面体面都不愿意给自己，诺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以为他虽然冷漠，可对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此刻裴声衍冰冷的视线却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疼得她头晕眼花。
    事已至此，诺希紧握拳头，想要赌一赌。
    她红着眼眶固执的盯着裴声衍，一字一句道：“若我不呢？”
    这四个字说出来，诺希仿佛已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苏黎也跟着看向裴声衍。
    她也想知道。
    罗祁：“……”
    传闻没错，黎总是真爱看热闹。
    裴声衍神色冷漠，干脆利落：“我不介意将你遣返回国。”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锤在诺希心头，她脸色一白，整个人趔趄后退。
    红着眼眶盯着裴声衍，诺希认清了事实，自己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深吸一口气，诺希咬紧牙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我不走。”
    裴声衍没废话，直接看向罗祁。
    罗祁明了点头，取出另一份文件递给诺希。
    诺希固执的盯着裴声衍，对文件视而不见。
    罗祁：“……”
    将文件放在桌上，他平铺直述道：“兰亭作为为女性服务的公司，成立两年来先后开除了十一位怀孕女性。”
    “在职场招聘中明里暗里排除了已婚女性和三年内计划结婚或生育的女性员工。”
    “公司内部以男性员工为主，且高端职位十分之八都是男性，女性员工更多的是在基层工位。”
    “半年前，兰亭内部一名女性怀孕员工因违背合同怀孕，被恶意重伤致其流产，后用大量资金做员工封口费不了了之。”
    罗祁这个人的特点就是说话没什么感情，却字字句句直戳重点。
    他话毕，诺希一张脸煞白。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裴声衍的狠，但这是第一次尝试。
    她目光悲怆的盯着裴声衍，泪中噙着不甘和心痛，自嘲道：“其实，你早就打算将我遣返了吧。”
    裴声衍点头，给了肯定回答：“你不该动苏黎。”
    苏黎歪着头，觉得此刻沉着俊脸的男人帅爆了。
    原来，被人无条件护着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踩在云端可以肆意跳跃，因为知道身后永远会有人护住自己。
    凝视着裴声衍冷毅的侧颜，苏黎笑着红了眼眶。
    真好。
    该说的说了，裴声衍没再废话，直接让罗祁将所有证据移交警方，包括诺希害旗下员工流产的事。
    到此，这场闹剧结束。
    诺希离开时几乎是摇摇欲坠，宛如落败逃离的狗。
    苏黎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突然放下交叠的长腿站了起来。
    朝裴声衍叮嘱了一句“在这里等我”后，苏黎迈开腿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