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
这夜并不太平,因为帕洛族的地理条件原因,空中时不时出现声音,很明显是帝国前来的机甲和格萨斯城的士兵们在行动。
蒂萝躺在床上听着,虽然警惕,但她现在太累了,最终竟然抵抗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却又在夜晚的一个突然时间里猛的睁开眼,而此刻她的床边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她立刻打算去摸枕边的枪,却被一个声音打断:“林蒂萝,现在的你警惕性变差了……”
这声音!
蒂洛瞳孔一缩,即便只有窗户透进来的蓝色的光,他站在阴影中让她看不清来者的样貌,但这个声音却让她记忆犹新。
“布莱恩。”
他向前走了一步,伴随着腿部专属于他的声音,终于将脸部暴露在了月光下,长长的头发似女子一般柔顺,瘦削的脸在这种情况下透露出一种诡异,却有触目惊心的美。
他的唇角挂着笑意,漫不经心的说:“我早就说过,你和我是同一类人。你坚持了那么久,结果呢?我记得你曾说要自己选择,所以现在弄成这幅田地,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像是朋友之间的慰问,但其中带着的讥讽却丝毫不掩饰。蒂萝沉默,这一次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布莱恩走过来,竟然坐在了她的床边,伸手打算去触碰她的头发,被蒂萝后退躲开,手指扑了一个空,他却并不在意,继续笑,好似两人此刻又是亲密的爱人:“林蒂萝,人最终的无奈是不是让你很愤怒,很不甘?”
蒂萝依旧没有回答,警惕的望着面前的人。
布莱恩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我一直在等你,但没想到你竟然会选择维茵奎勒。你觉得他比我更值得信任?”
蒂萝终于出声,声音很冷:“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还少吗?”
布莱恩没有停顿,沉沉笑开,声音悠缓动听:“要征服你太难了,我不用点手段让你明白道理,怎么会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你现在能如此果决,我认为我功不可没,你觉得呢?”
蒂萝再次沉默,却没有出声否认。不管再不想承认,但如果不是这个人一次次的设局让她去触碰那些黑暗的底线,她也不会接受的这么快。
可:“你还想我感谢你吗?”
“嗯?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陪我睡一觉怎么样?”
又是这句话!蒂萝皱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从认识这个人到现在,他常常挂在嘴边便是这句话,可她没有在其中感受到淫邪,这很奇怪。
布莱恩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一起睡觉,”末了又加一句,“当然让我抱着你最好。”邪魅的勾起唇角笑着。
蒂萝的眉头皱的更紧:“为什么?我没有这个义务。”
“如果我告诉你关于另一半钥匙的消息呢?”
蒂萝瞬间一顿,直视对方:“你知道?”
“我一直在找这个东西,我想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怎么样,你现在应该非常需要它,有了它才可以解除对兽人的压制,你才有说话的砝码。”布莱恩说的很自信。
蒂萝的瞳孔漆黑,冷然一片。“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是自然,我非常关心你的一切。”布莱恩说。
“……你认为我走到这一步之后就会和你合作?”说着她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没有兴趣参与。”
“可现在情况紧急,你的母亲还有那头兽人依旧被困在帝都,你自己也在被追杀,我能想到你藏在这里,你认为帝国的军队会这么傻?你没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思考了,林蒂萝,你只能信我。”
空气中有一共冷凝潮湿的感觉,寒冷,蒂萝有多久没有感觉到了。她抓着被子,即便思绪百转但面上却越来越没有表情,最终她说:“你告诉我理由。”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布莱恩知道她在问什么,他自动上了床躺在一旁,双腿交叠的时候腿部的声音传来,他的唇角是淡淡的嘲弄:“没有什么理由,放心,我不会碰你,只要你待在我旁边就好。”
说完他竟然闭上了眼,蒂萝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警惕。这个人……
气氛静了下来,似乎两人不是昔日里那样微妙的对立关系,他闭着眼,比女人还要绝美的没有别的神情,似乎并不怕她会做出什么。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她冷然道。
男子闭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月光照耀下他的肌肤透着珍珠一般的色泽,仿佛没有温度,接着他睁开了眼,淡色眸子准确的望向她,其中是深的蒂萝看不懂的神情,他说:“要不要试一试?就当是帮我。”
蒂萝再次一愣,他的神情虽然带笑,可蒂萝却感觉到了认真,这个人……她真的从未看懂过。
然后他闭上了眼,呼吸绵长,双手交替,安闲的像是真的就这么沉沉睡去一样,蒂萝的双眼冷了下来,她慢慢的摸出了枪,将枪口对准了他。
却久久没有按下,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最终将枪放下,一个人靠在墙上,盯着占领她床一半的男人。这样的情形,很陌生,但她却不至于无法适应。
她也十分疲倦,坐着坐着竟然就这么睡去……
她却不知自己头脑歪斜快要栽倒在床的时候,一双手撑住了她,顿了片刻后伸手放在她的腰上,将她带到了怀里……
可这不是安静的一夜。原本睡眠很沉的蒂萝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猛的睁开眼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下,还在这个人的怀里!
她立刻打算挣脱,可搂住她的男人十分用力,她触摸到他的身体,感受到他的紧绷,一怔,望向他的脸,绝美的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他的嘴角轻启,呢喃着:“不是我的错,不是我!”蒂萝有些愣,一时间忘记推开他。
只听到他一直重复这句话,而其中的语气却十分复杂,时而惊恐,时而无助,时而却无情。
做噩梦,这是唯一的解释。
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无助,竟然和平日里乖张邪气的样子不同,她听到他在叫两个字:“母亲……”
这是……布莱恩?
是那个布莱恩?
她望向他,面上没有神情,但最终没有推开这个人,在他越来越激动地时候,手竟然抬起来抚摸上他的头,犹豫,却说了一句:“别怕,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