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截断他从银行贷款的渠道，然后散布谣言截断他走民间集资的途径，现在就连华芳这里都打招呼了，对方阻挠神女药业上市的决心有多么坚决，手段有多么卑劣，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其实，除了银行贷款和民间融资，凌霄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找黄志强借钱。可是，目前房地产业不景气，很多大公司的资金都断链了，黄志强的处境也很困难。人家已经帮了他很多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找黄志强借钱了。
    这些都是凌霄的难处，眼前的事情也确实很过分，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气愤的意味，相反的他还是那么平静，华芳点头承认的时候，他的嘴角甚至还浮出了一丝笑意，“华姐，我明白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那就这样吧，我走了。改天你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喝茶，我们好生叙叙旧。”
    改天？他说的只是客套话而已。这个地方，他是不会再来了。
    “凌霄，你……”华芳的神色很尴尬。凌霄是她的救命恩人，在最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找到她，但她却忌惮那些更有权势的人而选择回避，她的心里难免愧疚，并不好受。
    凌霄笑着说道：“华姐，不用这样，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一点也不失望，真的。我是这样想的，就算你冒着丢官的风险帮助我，我需要的钱也未必能打到我的账户上。这个世界是讲实力的世界，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得面对现实，虽然它很丑恶，很残酷。”
    “你理解华姐的难处就好，哎，这事帮不上你的忙，我心里挺难受的。你也别走了，中午我们一起吃吧，我们喝一杯，好好聊聊，没准我们能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呢。”华芳说道。
    凌霄瞧了一下腕表，确实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他从巴田市赶到蜀都市连饭都顾不得吃，却还是没把事情办成。他倒是想离开，去找柳洁，不过这个时候离开，很有点给华芳脸色看的嫌疑。也倒是的，人家帮不上你的忙，请你吃饭你都不吃了，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这么一想，他的心中也有了决定，“好吧，我们就好好喝一杯，不过由我来请客。”
    “哎呀，我请你请不都是一样的，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走，下午我也不上班了，我们好好聊聊。”华芳折身进了休息室。
    凌霄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不见华芳出来，闲得无聊的时候他又给柳洁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这时华芳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刚才一身中规中矩的西服套装，这个时候换上了一身很时尚的裙装，星空灰的面料，柔软贴体，勾勒出丰满的身材。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倍添时尚的气息。这么一打扮，她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女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皮肤，她与二十几岁的女人都没有任何区别，养眼得很。
    “凌霄，你有没有发现我的皮肤比以前更好了？”华芳一点也不在意凌霄用欣赏性质的眼神瞧着她。
    “嗯，确实好了一些，在用什么化妆品呢？”凌霄随口问道。他想不出除了神女药业的美人膏，市面上还有什么产品有这么好的美白效果。
    “还有这里，是不是变大了一些呢？”华芳没有回答凌霄的问题，而是微微挺起了前面。
    凌霄的视线有些尴尬地落在了她的上身上，这一看，还真是的，比起以前似乎正的是大了那么一点点，也更挺了一些。这下他就更奇怪，难道市面上真有与美人膏一样出色的产品？
    “你呀，你自己的产品你都不知道，我用的是你们神女药业的美人膏。”华芳咯咯笑了起来，“你在京都的时候，有一次我去你们神女药业参观，一个叫余晴美的车间主任送了一些试用品。我用了之后发现效果好，一直在用。”
    凌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忍不住笑了，心情转好。美人膏有如此之好的效果，大卖甚至风靡全球只是时间的问题。任何谣言都不能阻止神女药业前进的脚步。
    两人边走边聊离开了办公楼。周军见凌霄和华芳一起过来，赶紧替两人打开了车门。两人上车之后，他启动了车子，慢慢地向大门口驶去。
    “找一家好一点的中餐厅。”凌霄对周军说道。
    周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移到了后视镜上，那辆挂着京都牌照的红旗轿车跟了上来。
    “老板。”周军说道。
    “我知道，开你的车吧。”凌霄其实也看见了那辆跟上来的红旗轿车。
    华芳却还在说着神女药业的美人膏，从她的神色和语气来看，她非常喜欢神女药业的美容膏系列。
    “对了，华姐，你知道有人在造神女药业的谣吗？”凌霄试探地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巴田市电视台的记者准备采访我，她的消息是蜀都电视台的一个同行告诉她的。巴田市的情况我了解，但我不了解蜀都市的情况。”
    “这个……我知道。”华芳的神色有些尴尬，“聂天齐是怎么做的？”
    “嗯，他不允许巴田市电视台报告。”凌霄看着华芳，观察着她的脸色。
    “我……马上给蜀都电视台的台长打电话问问情况。”华芳跟着就拿手机打电话。
    “谢谢华姐。”凌霄笑着说。
    如果华芳连这个忙都不帮，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和她做朋友了。借钱的事情她有压力，但一个地方电视台却是她的管辖范围，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她不帮忙的话，还有必要再做朋友吗？
    华芳和蜀都电视台的台长在电话里交谈了几句，确实是这种情况，她也当着凌霄的面下了指示，不能报道神女药业的任何负面新闻。
    周军将车子开到了蜀都著名的宽窄巷子，三人下了车，徒步进了巷子。
    蜀都人的闲适，蜀都人的时尚都在巷子里，也算半个蜀都人的凌霄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我知道有一家不错，我带你们去。”华芳是这里的常客了，熟悉这里的一切。
    “好啊。”凌霄说。
    华芳带着凌霄和周军进了一座四合院，看似民居，但却是一个很有特色的中餐厅。
    餐厅的老板认识华芳，亲自来打招呼，推荐菜品。厨房里的厨子马达全开，很快就炮制出了几样可口的特色菜品。餐厅的老板还送了一瓶他自己珍藏的桂花酒，热情得很。
    “让你的保镖一起吃吧。”华芳见周军站在门外，觉得有些不合适，小声地对凌霄说道。
    “周军，过来一起吃吧。”凌霄说。
    “嗯，老板。”周军也不多话，走过来入座。不过即便是坐下，他的视线也随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刻也不得闲。
    华芳给凌霄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去给周军倒酒。
    周军却就被拿在了手里，“谢谢，工作时间，不喝酒。”
    华芳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坚持。
    堂堂蜀都市的市长给一个保镖倒酒，对方居然不接，这确实是让人很尴尬的事情。
    “不管他，他待会儿还要开车呢。”凌霄端起了酒杯，“华姐，我敬你一杯。”
    华芳也端起酒杯与凌霄碰了一下，然后一边喝酒，一边跟凌霄闲聊了起来。她避开了借钱的事情，也闭口不谈是谁给她打了招呼，凌霄也不问她，只是喝酒闲聊。
    就在两人谈性甚浓的时候，之前在华芳办公室里谈事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华芳瞧见了他，脸色顿时变了变，“傅……”
    中年男子打断了华芳的话，“华市长，真巧，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华芳的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嗯，是挺巧的，一起坐吧。”
    “不了，我也是来陪人吃饭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两个人。
    看清楚这两人的面孔，凌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傅伟业和周哲。两个公子哥面带笑容，气度不凡。周哲虽然没法和傅伟业相提并论，但以他的家底，在蜀都这个地方当一个地头蛇是绝对没问题的。
    很快，第四个人也走了进来。这个人凌霄也认识，李沧海。
    来的都是对头，而这肯定不是巧合。刚才，中年男子的车就一直尾随着周军的车，他和华芳进了这家中餐厅不久，傅伟业、周哲还有李沧海就来，这显然是有预谋的。凌霄的初步判断是这几个家伙是来给华芳施压的，顺便看他的笑话。
    “哟，这不是神女药业的凌总，神女村的凌神医吗？”周哲打破了怪味的沉默，笑着说道：“很久不见了，最近过得还称心如意吧？”
    凌霄只是看着他，连和他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欠奉。傅伟业在他的眼里还算是一个人物，周哲，一边凉快去吧！
    周哲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是特意来看凌霄的笑话的，但他忽然发现，他在凌霄的眼里就是一个笑话。曾经被他欺负的乡下小子，现在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华芳已经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思维很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而且，餐厅里的浓浓的火药味让她很紧张。
    “华芳市长，你好好。”李沧海跟华芳打了一个招呼。
    华芳有些机械地道：“李董，你好啊，一起坐吧。”
    “不了不了，隔座陪吧，晚上我们聚一聚。”李沧海说。
    “嗯，行。”华芳说。
    李沧海和傅伟业都没跟凌霄打招呼，跟华芳说了两句就入座了。在两人的眼里，凌霄也成了周哲那种角色，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周哲的嘴角浮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叫什么呢？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