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次子庶子
柳凄在黑市里找过许多人,所以在这之后的数年里她便成为了寒山弟子之中神田灵力运转最快的人。
除此之外,像是长安的镇魂兽,摘星观的神识裂箭,也都一一学过不少日子。
夏虫的意思就是让藏见去黑市里寻找其他的办法。
如果神田恢复也再难寸进,那又何必费劲气力去做这件无用的事。
藏见脸色微变,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夏虫说的话,但就是因为明白了这句话,心里才会更加犹豫。
黑市里除了能够治好他神田的那位盲者先生之外,还有一个人。
也正是夏虫话里隐意的那个人。
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手里没有烈酒,又如何能够让他教我。”
夏虫眉头也紧蹙了起来,说道:“这倒是一件麻烦事,能够打动他的烈酒已经越来越少了。”
藏见说道:“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留在黑市里。”
夏虫说道:“听说是为了等一坛酒。”
藏见依旧不解,问道:“这天下还有什么烈酒是他没喝过的吗?”
夏虫说道:“当然,就像这幽州的春酒一样。”
“在神识撒雾以后,临仙江畔的杏子林再无踪影,幽州便再也没有了春酒。”
“这是高浊数十年来最遗憾的一件事。”
藏见意外的看了夏虫一眼,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虫很自然说道:“听季倌师姑说的。”
“所以无论怎样,你都可以去找找,只要能够寻到足够好的烈酒,自然就能请得动他。”
藏见苦笑说道:“这大概是黑市里最难的一件事了,我宁愿去摘星观里偷一本摘星法喝下那壶茶。”
夏虫说道:“喝下那壶茶就只能止步解意。”
藏见说道:“我只想赢他一次。”
夏虫又说道:“那这样也不够,他已经快把第三卷看完了。”
藏见忽然觉得有些荒唐,说道:“第二卷他应该看了五年,第三卷怎么会这么快?”
夏虫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他看得很开心?所以就看得快一些吧。”
藏见说道:“真是一个妖孽。”
夏虫说道:“是的。”
藏见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一剑,无奈说道:“师姐你也是。”
一旁的苗渺早已忍受不了,大喊道:“你们都是!”
......
愿以杀人换烈酒。
六十年前天下无几的大修行人酒徒萧索从来都没有神田。
......
......
补天局的更夫以及刀鬼都被某位寒山弟子以道法冻住,物集背后的王抱山对此也无可奈何,甚至最后追出去的数十位修行人都已经死在了密林里,脖颈间只留有血痕一线。
风城里的事情一波三折,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以及兴趣。
城中最大的那座宅院里。
某位神情阴翳的年轻人坐在小屋之中,闭目养神了很久,但其实是在想一些事情、等一个人。
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没有等到年轻人的同意,屋门便被径直推了开来。
“看起来不像是寒山弟子能够做到的事。”进来的人很干脆说道。
年轻人睁开了眼,问道:“为什么?”
那人回道:“因为太过可怕。”
年轻人因此沉默了下来,之后才说道:“连你都觉得可怕,那应该不是他们。”
“敖歌,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那人很自然耸了耸肩,说道:“当然可以,只要稍后的一段时间里,你不会因此反悔。”
年轻人说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只有当年没能在父亲死后直接杀死他。”
敖歌却并不觉得如此,回道:“张饮哪是那么容易能够杀死的。”
年轻人阴冷说道:“一个废人如何能够安稳坐在那个位置。”
敖歌回道:“但是他已经坐了很多年。”
年轻人说道:“所以现在也该下来了。”
敖歌问道:“那么,你要让我做什么事?”
年轻人说道:“风城到巢天小镇的那片密林旁有一处湖泊,杀掉那里的人。”
敖歌想了想,问道:“那些流寇是张饮的人?”
年轻人平静说道:“是的,所以我需要先让他看不见城外的事情。”
敖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直接退出了屋门,之后并没有立刻走出这片宅院,而是向前继续穿过了数个曲折的廊道,在一间并不显眼的杂屋前停下了脚步。
敖歌推开了杂屋那年久失修的木门,望着书桌后目光有些木然的那人,直接说道:“他让我去杀白马湖的流寇。”
那人正望着墙上的一幅山水画,因此目光才显得有些呆滞,听到敖歌的话后,他便收回了目光。
“看来张季很相信你。”
敖歌点头说道:“毕竟我已经替他做了九件事,还差最后一件事。”
那人又面无表情说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答应了替他做十一件事。”
敖歌笑了笑却并不在意,回道:“你说的也很有可能。”
“所以你应该考虑该让我做的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
那人说道:“我不相信你能做到任何事。”
敖歌回道:“这自然。”
那人又说道:“所以如果张季让你做第十一件事,你一定不会去杀张饮。”
敖歌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也自然,我不愿去面对那位鹤上客。”
“那只是一个笑话。”那人接着说道。
“其实你很明白你不能杀他的原因,当然了,我也很明白。”
“还有一个人也明白,不是吗?”
敖歌深深看了这位张家的庶子第一眼。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对方,因此这一眼看出来些不同的景象。
张庶的表情很有意思。
那分明是猜出了一些事情的意思。
敖歌说道:“你观察的很仔细。”
张庶说道:“因为你出现的太过刚好。”
“一位身已不羁,心无尘埃的修行人断然不会没有道理的去做些事情。”
敖歌又说道:“不过我答应你的三件事是真的。”
张庶轻轻点头,说道:“这我也知道。”
“张饮比我想的还要聪明、危险许多,所以我不想去面对他,这是我的第三件事。”
敖歌重复了一句,说道:“张饮是杀不死的。”
张庶说道:“我只是想让他走的更快一些。”
敖歌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身退出了这间杂屋,开始往宅院最中间的那座庭院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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