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麦古之急
“不得对城主大人无礼!”朱富领主站在一名侍卫的背上,侍卫跪伏在地,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朱富。
“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属下。”领主表面上是在呵斥侍卫,实则指仍然骑在马上的天赐一行人。
陆一凡、大傻、阿库拉、狄安等人看了看天赐,天赐示意大家下马。
“夏御统领,看来我们的手下士兵纪律挺严明的。哼!一群溃军。”朱富并未下地,转身回到了马车,里面立刻传来一群女人的嬉闹声。
天军的确是由溃败下来的将士组建而成,领主此话一出,天军将士人人胸中火大。此人还真不要脸到极致,当初战争一爆发,自己就先脚底抹油弃城而逃。
“麦古城乃王国第一屏障,不可一日无主。麦古城主雷天赐听令,即刻火速前往赴任,不得耽误。其他人原地休息。”朱富咳嗽了两声,停止了莺莺燕燕的吵闹,向车外宣布自己的决定。
“遵命!”雷天赐带领天赐五千余人出列,继续向北跑步行进。
被朱富称为夏御统领的四十岁模样的男子,则从后面一辆马车走了出来。虽然有着八阶武者的修为,却无武者应该有的强壮体魄,但也不显病态。他身穿一身铠甲,走到领主马车跟前,敲了敲车窗。
“领主大人真放心让他带着自己的人马去麦古城?如今时局不稳,古兰虽然支援绝圣城一战,但内乱早起。齐伯国各州也拥兵自重,属我们最为劣势,留下他们的人马,兴许还有些用。”
车内的朱富听出了夏御的声音,撩开了车帘,探出肥胖的脑袋。
“嘘!管他乱不乱,我们自己发自己的财就行。你刚才也看见了,这群败军组成的队伍太狂妄,留下他们有什么用?不如让他们统统去戍边。能为我所用固然是好,虽说败兵之众,当初绝圣城下大战,战斗力也不可小觑,如果不为我所用,我也绝不会让他们成气候。让他们给咱门看门,岂不是一件好事。还有,麦古城对于我来说,虽然只是一块无肉的骨头,但是骨头我照样能把他榨出油来。看他们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你我共事几十年,连这点都不明白吗?”朱富说完,看着似乎明白的夏御,放下车帘,继续沉醉于温柔乡之中了。
“一支败兵组成的队伍,有点意思。说是给国王看门,不如说给自和朱富看门。”夏御讪讪应着,走回自己的马车。
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天赐带领天军终于赶到了麦古城。
远远望去,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很难看到一座完整的建筑,这里哪里像一座城,完全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废墟。论其大小,整个城不过六百万平方米,围城跑一圈,也不过十公里。一座繁华的小镇也比这里大。麦古城外倒是空旷平坦,只可惜已经长满了各种矮小的树木,远远看去,巍巍山脉在周围绵延起伏,这里是齐伯国通往范国的咽喉要塞。
从接近麦古城开始,走了几十里也不见人烟。
“哗哗哗”一群飞鸟被潜入乔木丛中的侦察兵惊飞起来,落入更远处的乔木林中。
天赐接到侦察班的安全报告,看了看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皱了皱眉。只好让天军士兵入城再说。
陆一凡让一营布哨,三个连轮换。其余所有天军将士因为实在找不到像样的房屋住处,只好在杂草丛生的街头扎营休息。
然而,天军又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随军物资领主只分配了小部分过来,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麦古城所辖地域战乱之后荒无人烟,又与敌国范国交界,内忧外患的压力几乎让天赐踹不过气来,这也让他明白,治理一个地方并非那么简单容易的事。
天军将士的日常训练改为了垦荒,围猎圈养兽禽,以及重新修缮城墙和驻地房屋。草木之下,掘地松土之后,便是累累白骨,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埋骨之城。
所幸麦古城周围美味的飞禽走兽还不少,每日猎取的食物还比较丰富。但是这并非长久之计,时间一久,附近的兽禽几近绝迹,只好朝深山之中找寻。陆一凡派出前往羽落城天军山中驻地取回所藏财宝,奈何采购也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和人力的事情,只能回到齐伯国其他也同样物资匮乏的城市采购,而不能去近在咫尺的范国边境城镇,原因很简单,朱富明令禁止,朱富援助的物资几乎等于没有,命令和公文倒是几天一道。很快,天军便到了物资难以接济的境地。
一到夜晚,北方范国城镇灯火通明,用繁华讥讽着麦古城荒凉。
“有军师的消息了吗?”天赐站在“城主府”中,一张天军士兵自己拼凑的丑陋木桌上,点着一盏天军极为奢侈的油灯。天赐询问着派出去的探子营营长狄安。
临时的城主府只是一间较大的茅草房,寒酸到了极致,这估计也是大陆上唯一一个最寒酸的城主府了。
“尚无军师确切的消息。不过我们收集到一些信息,绝圣城大战当日,一名叫顾真的人布置指挥战局,在绝圣城头被古兰国将军多隆刺杀。据说当时
,多隆认为他是古兰前第十军团军师司空正平。”狄安赶紧汇报。他见天赐面露焦急之色,赶紧继续说道: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顾真被刺穿心脏,显露原来面貌,气绝身亡,并被多隆踢下城墙,摔了个稀烂。奇怪的是,战后并未见到顾真的尸体。”
“立刻加派两个营,分散各地打探军师消息,就算是军师遗体,也要给我带回来。”天赐的心里仍然存有一丝希望,他听多吉说过千人千面的司空正平的传奇,变幻样貌性别不过是军师异能的一种,更有传说,他有九命不死之能。
如果军师尚在,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是伤重无法行走,无力打听自己的消息?天赐叫住正欲出去的狄安。
“找司务长,划拨30000金币,在各城租借行馆,张贴本城主画像告示以示证明。同时加紧寻找军师下落。”
“可是我们的金币已经不多。”
“照我说的去做!”
“是!”
狄安已经领人连夜出发,天赐走出城主府,小白跟随着跳上天赐的肩头。整个麦古城再次陷入了黑沉沉的死寂,他登上已经修缮一新的北方城墙,眺望着北方范国灯火通明繁华的城镇,映亮着北方的天边。
“什么人?!”一名哨兵发现了站在黑暗中的天赐。
“飞流”天赐道出了今天的暗号。
士兵并没有放松防备,而是点亮火把挥舞,远处收到信号的士兵也跟着点亮火把挥舞起来,一瞬间,整个城墙和城外岗哨火把都挥舞起来,星星点点,在死寂的黑夜中摇曳。
直到士兵确认是城主天赐,才再次比划火把发出暗号,所有的火把立刻熄灭了。
“城主大人,对不起!”士兵为刚才的失礼道歉。
“还是叫我老大吧,我喜欢这个称呼。你们警惕性很高,辛苦大家了。”他知道,如果刚才自己答错暗号或者故意试探,其他哨兵接到火把信号,城墙警钟就会敲响。所有枕戈待旦的天军士兵便会立刻醒来,攀上城墙,进入紧急战斗状态。
他相信自己的士兵,更相信自己部下的能力。如今不断操劳的天军士兵们需要好好的休息。
他不忍心打扰将士们的睡眠。
他站在城头,凝望着北方,夜风轻抚着他飘逸的长发,外面的静使得他的内心也开始安静下来。
“小白,现实是不是很残酷?”他问着在自己肩上的小白。从大陆到上古文明,再从上古文明回到大陆。天赐一直以为,自己所学到知识和感知足以应对一切挑战,现在看来,如幻想一般虚幻不切实际。就像一个成天想穿越到古代的幻想者,定能横扫六合,驰骋天下,成就千秋霸业一般嘲笑古人的无知无能。殊不知,真的到了另外一个环境,如果还是不能接受现实的态度,恐怕还没走出一步,就先被环境淘汰了。
小白用轻微的鼾声回应着天赐。
每天各种报告让自己忙得昏头昏脑,粮食预计的收成,发生的病虫害,圈养牲口的繁育等等大小琐碎事务不堪其扰。
天赐甚至怀疑过自己现在所走的路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第十军团和父母之仇的责任,甚至自己想到的天下人疾苦的责任,不得不让自己不惜停止修炼来咬牙坚持。
毫无睡意的天赐第一次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开始思索如今的现状和问题的根本。
“求贤任能”天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然而自己天军都是军人,征战沙场是能手,解决军中大小事务倒是可以,想治理地方却很难。而且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连个普通百姓都没有,何来贤能,治理什么?
“果然还是然并卵!”天赐慢步走下城墙。
让天赐万万没想到的是,数日之后,朱富派遣来了一位大陆上有史以来第一位副城主!名义上是为了协助最年轻的城主处理地方事务和边境防务,实则为监视天赐而来。
除了军中事务,天赐索性把其他所有杂事都丢给这名叫做车离的副城主打理,其中也包括向朱富催促日常所需物资和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