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我见元神
苏媚说出这些往事,对她来说,其实是伤得极深的痛楚,这些年埋在心底,也只有情境之中才会脱口而出,只是说完以后,脸色更加潮红了几分,就连宁云郎都察觉到一丝异样。
宁云郎望着她醉意朦胧的眸子,忽然眉头皱了皱,问道:“你没事吧。”
谁知道话音刚落,苏媚整个人突然直直地倾倒下去。
宁云郎急忙伸手去扶。
软香入怀,宁云郎心中却没有丝毫旖旎的心思,因为一对锋利的指甲正抵在他喉间。
宁云郎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直至那磅礴的杀机逐渐收敛。
一双冰冷中带着疯狂之意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
宁云郎便知道眼前之人,已经不是方才醉酒微醺的那个苏媚了。
虽然样貌不曾改变,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仿佛换了一个人。
“你是谁?”
宁云郎动了动嗓子,忽然问道。
苏媚收回手指,身子一轻,便从他怀里飞了出来,缓缓落在地上,说道:“苏媚。”
“不,你不是她。”宁云郎摇了摇头,口气确切道。
苏媚眼中寒光扫来,冰冷说道:“不知死活!”
当宁云郎看她伸手而来的时候,应变还算迅捷,已经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只是没想到她的速度更快,已经一掌落在他胸膛处,饶是宁云郎内外兼修多年的体质,此刻猛遭重创,脸色也是由紫转金。
强忍住一口鲜血没有吐出来的宁云郎,此刻额上渗出汗水,就算气海未曾被禁锢,也非是她的一合之敌,更何况她这看似随意的一掌,未曾动用全部的功力,都已经将宁云郎伤成这样,只是那女子明显准备得理不饶人,手掌未曾收回而是看似无力的轻轻一推,宁云郎终于双脚离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撞向那边的床上去,被那狂暴的气机所殃及,整个屋子的摆设都毁于一旦。
宁云郎痛苦的咳嗽两声,跌坐在地上勉强调戏片刻,见她不曾赶尽杀绝,抬手抹去了嘴边的血迹,然后抬头看向苏媚。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是嘲讽。
宁云郎伸手从身后拔出赤诛,借力撑起身子,双手握剑走了两步。
一步便是一个脚印。
周身气机由无到少,再到磅礴似海。
在这种性命关头的时候,他竟然自行突破了苏媚给他设下的禁锢,打通了丹田气海。
谁知道苏媚却是轻轻一挥手,将那气机彻底打散,宁云郎纵使有力气在身,却仿佛打在棉花上,丝毫不得劲。
她笑了笑,也不见如何动作,已经来到宁云郎身前,伸手捏着他的下颔,笑着说道:“多俊俏的一个小相公啊,死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
宁云郎见她似乎真的已经没了杀心,这才微微放下心来,谁知道她话音一转,目光却落在宁云郎手中的折剑上,啧啧说道:“我说为什么她会找到你,原来是这熟悉的味道。”
宁云郎闻言眉头一紧。
她却转过身去,抬头看着远处夜空,喃喃道:“当初可是也有一个男人提着剑想要杀我呢,你是他徒弟吧,怎么,他死了吗?”
宁云郎下意识的握紧剑。
她撇了撇嘴,冷笑道:“别紧张,我与那姓李的没有恩怨。”
她忽然伸手一抓,宁云郎手中的折剑顿时脱手而非,眨眼便落在她手中,只见她轻轻抚摸着剑身,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将剑抛给宁云郎,叹了一声道:“算了,既然欠她的,帮她一把又如何,小相公帮我一个忙如何?”
宁云郎打坐疗伤,目不斜视。
她却轻轻允吸着指尖的血迹,迟迟笑道:“哟,小相公还赌气了啊,可不是我要求你,只是你认识的那苏媚快死了哟,若是再耽搁片刻,你可再也见不着她了。”
宁云郎闻言动容,问道:“怎么回事?”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待会儿我元神出窍,吐纳精元,却需要用你手中的剑作为接引,才能回去,若是元神不能归窍,那她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宁云郎没有问她为何要元神出窍,只是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轻轻叹了一口,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恋恋不舍,说道:“走了。”
话音刚落,眼中火焰陡然旺盛,又忽然熄灭下来,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只是不等宁云郎动作,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一阵磅礴的气机笼罩在整个客栈之中。
空旷而寂寥的夜空,一道巨大的白色的身影陡然扶摇而上。
那是一个怎样的身影啊!
原本寂静的夜空此刻已经充满了白狐的悲鸣,那声声厉啸中仿佛带着无穷的不甘与愤怒!
宁云郎抬头愣在原地,道道白色的幽光从它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迷雾般朦胧,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一个女子,却又长着六条巨大的白色尾巴。
在幽光之下,那白色的毛发是如此的纯洁而美丽,平滑好似丝绸般柔顺。
这一只巨大无比,有着六只尾巴的女子,就是苏媚的元神。
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似有痛苦之色。
一阵风吹风,似乎都能将她柔弱的身子吹散一般。
淡淡的月光笼罩在她身上,忽然肉眼可见的细微光粒从天地间汇聚而来,似月光似萤火。
每一点没入她元神之中,苍白的脸色便会恢复几分。
只是离正常还有很远的距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光粒不再靠近,而漂浮在空中的那道元神,似乎也摇摇欲坠。
就在这个时候,宁云郎动了。
只听他低喝一声,心中默念抱元决,蹬地便是太极,手中折剑飞出,在空中回旋一圈,陡然拔地而起,徘徊在苏媚的头顶。
“临!”
宁云郎见她似乎要被风吹走,便不再犹豫,低喝一声口诀,那折剑周身涌现出一道洪荒之力来,包裹在元神周围,猛地将其吸附过来,剑身一动,已经笔直的落了下去。
落在了地上坐着的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