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这不是我那许久不见的师兄吗？你躲了十年都不敢见我，如今怎么有勇气跳出来了？”吴穷呵呵一笑，脚步不停：“找个没人的地方叙叙旧吧，你敢来吗？”
    人群中的那位青年眼神幽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一炷香之后，城外某处空地，青年与吴穷等人相对而立。
    “师兄，没想到你居然身在西域，难怪这些年我都没你的消息。”吴穷笑容温和。
    “没想到你还会把我当作师兄。”那青年平静道。
    “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同伴。”他扫过吴穷身后众人，在扫到张羽的时候他眼神微不可察地一顿，尔后挪回到吴穷身上。
    “呵呵。”吴穷不置可否，而是回头对众人介绍：“这位姓张，单名一个鸿字，他是我师兄。”
    “原来‘剑尊’还有其他传人。”戒色干笑道，他感觉的出来，面前青年对吴兄似乎有着相当大的敌意。
    但是......
    他眼角余光微瞥张道姑，他们俩长得好像有点儿像。
    张羽蓦地瞪大了美眸，结合着吴穷之前说的话，她隐隐约约猜到了，面前的男子应是她的亲人。
    但......他是吴穷的敌人！所以也是她的敌人！
    道姑低下头喃喃自语：“好麻烦......”
    “说起来我对师兄还有点嫉妒呢。”吴穷笑着打破沉默：“当初师父教你各种功夫，但那些他都不让我学，说起来还真是不公平。”
    张鸿冷淡道：“是啊，不公平。师父把‘剑法’传给了你，真是......不公平。”
    “面对十年不见的师弟却说这种话......”吴穷摇头叹息：“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啊。”
    张鸿声音仍是没什么波动：“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叶清玄插嘴问道：“吴兄，你师兄他......为何离开大周十年？”
    身为“剑尊”的弟子，他没必要这么做。
    他感觉到了不对。
    “原来你没告诉他们。也对，如果说了，也不知他们会如何看你。”不待吴穷回答，张鸿便开口说道：“若是我没跑，恐怕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就跟师父一样。”
    ！！！
    戒色四人蓦地睁大双眼，吴穷的师父......那个天榜第一的“剑尊”曲无名......死在了他的手里？！
    白璇玑三女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跟吴穷已猜到那是假的曲无名，再说就算是他师父又如何，跟她白璇玑又没什么关系。
    小白与诗儿想法也差不多，曲无名又如何？吴穷师父又如何？既然他杀了，那就肯定有他的原因。
    唯一让她俩为难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如何跟自家师父去说。
    或者......灭口是个不错的方法？把这里除吴穷白璇玑之外的其他人都杀光，那这件事就没可能泄露出去了。
    她们打算看看几人之后的想法再做决定。
    “不错，是我杀了师父。”吴穷解释道：“这是我们这一脉特有的铸心局，若要出师，必须杀掉自己的师父方可顺利铸心踏入先天。师兄放弃了，我成功了。”
    “不对！吴兄你是在大周皇宫之外才通过铸心局踏入先天的！这完全对不上！”戒色还是不相信，不相信天榜第一的“剑尊”会死，更不相信他是被自己的徒弟吴穷所杀的！
    要知道吴兄那时只有不到十五岁啊！
    嗯......戒色大师的关注点永远这么与众不同。
    “因为他心里不在乎。”张鸿面无表情说道：“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所有人在他看来都只是戏台上的戏子，或是路边毫不在意的野草。除了自己，他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唉......”吴穷叹道：“我印象中的师兄温文尔雅，言语平和，他可不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师兄，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那时我以为你也会放弃，先天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着咱们师徒三人就这么快乐地过一辈子就好。”
    “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动手。当你刺穿师父胸膛的时候，我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为了成为先天，值得吗？”
    当然值得，吴穷表情淡然。
    先不说他的目的是回家，那时他也纠结了好久好久......
    以他的认知，若不杀师父，那他就没法踏入先天。若不踏入先天，那他就永远不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所谓的弑师才能铸心，只是他欺骗师兄的借口罢了......他杀了师父不也没先天吗？
    一方是此生亲如父亲的养育之恩以及一个陌生的世界，另一方是前世父母的养育之恩且一切都很熟悉的世界。
    他......被迫选择了后者。
    以及......完成师父的愿望。
    “呵，也许你的看法是对的。”白璇玑笑道：“但阿穷他现在对待我们都是真心的。”
    她对几人说道：“相信这种事你们自己也感觉的出来。”
    小白面无表情，这种事她早就知道。
    诗儿嘴角浮起嘲讽地微笑，这还用你说？
    张羽没什么反应，以前不知道，但遇到吴穷之后，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无论直觉还是占卜结果，都是这么告诉她的。
    林嫦曦......这没她什么事。
    那个小白她们仨前世暗恋着吴穷的女子，在这一世已经屈服在小白的黑色大氅之下了......
    吴穷没有ntr自己妹子的喜好。
    叶清玄对戒色道：“师兄，你应该明白的。无论在皇城之外的小树林里，还是在苗疆。吴兄他都可以抛下咱们两个自己离开的，但是他没有。所以贫道相信他。”
    吴穷在小树林其实真的想丢下他俩自己跑路的事情，已经被他忽略掉了。
    反正结果就是吴穷没跑，那不就行啦！
    “贫僧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啊。”戒色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叶清玄：“你看着我说干什么？”
    他突然明白过来，恼羞成怒：“道士！你怀疑我是吧？！”
    叶清玄干笑：“没，没有......”
    原来自己还没师兄想的清楚......
    那曲无名是吴兄的师父又如何？反正这么久接触下来，吴兄肯定是个好人，况且他也解释了原因。那曲无名与自己非亲非故，他死不死与自己何干？
    至于吴兄弑师......刚才的事情不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嘛。
    每家有每家的规则。
    他们师门的规矩就是徒弟出师杀师父，他师父自己要求的，自己为啥要怪他？
    更何况吴兄才是自己人，他们当然要站在自己人这边了！
    吴穷耸耸肩：“师兄，看来你挑拨离间失败了啊。”
    他果断说出事实而没有选择隐瞒，因为了解几人的性格，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张鸿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开口：“没想到......现在的你居然也会开始在意别人了。”
    十年前你要是这样该多好。
    “就像师兄方才说的，人都会变嘛。你能变，我为何不能？”吴穷笑道：“其实还有一点没变，会给我造成麻烦的人，我都会除掉。”
    “师兄，你觉得我会不会在这儿杀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