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波光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女仆，这闹腾腾的人类幼崽有些饿了，毕竟没真在米契尔的胸肌上吃到真奶。
    他左右看了看，米契尔去处理狮子星那群人他是知道的，可盛崇京、周扬旋和南宫奇他们呢，竟然也不见人影。后面才知调查袭击事件的蓝星特别处请他们暂时到别厅询问相关事宜。
    这时，一朵纯白的蔷薇花，跃入他的视野。
    “有幸邀请你与我共舞吗？”
    抬头一看，柏正雅正对他微笑。
    他本就生得美好，今天更是为了勾引楚波光特地收拾了一番，连每一缕发丝都恰如其分地摆在最合适的位置。
    空谷幽兰不过如此。
    他微微一笑：“上一次我没说清楚吗？学长。”
    “星高的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么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没有可能在一起。你明白吗？”楚波光说，“我都已经放下了，柏正雅学长，而你还留在原地。”
    柏正雅怔住。
    半晌后，他语气干涩地说：“当时他们都说你——”
    可能失去了怀孕的能力。
    楚波光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碍于现场的人太多，不好说出口。
    楚家为了实施换心计划，哄骗楚波光注射进大量的强心素，不仅让当时他肥胖异常，还让他的信息素紊乱，被医生诊断极难生育。
    极难生育。
    这是这个社会上，对omega最大的诅咒。
    但楚波光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就算他不是虫母，也没有必须生育的需求。
    生不生，看他乐不乐意，开不开心，绝不是另一半的要求。
    “不必再说了，学长，下一次见面，我们在星际赛场上，以摩羯与巨蟹的名义，一决胜负。”楚波光言尽于此。
    柏正雅却还不死心，抓住他的手：“等等——”
    却倏忽感觉手上一冷，温度急剧下降，马上就要结冰。
    柏正雅不得不松开手，悻悻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强行送出的花朵，可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垂青，如果被拒绝，还请自觉地退场，给双方都留一点体面。”完颜苍五官深邃，那半面黑银面具更显得鼻梁高挺，薄唇优雅，他的语调意味深长，一如长者的劝诫。
    竟然是冰系天赋……
    楚波光还是第一次见。
    柏正雅想起完颜苍初见楚波光就等不及的示好，再虚假的温柔面具都破开一丝刻薄的缝隙。
    他笑了：“说起体面，完颜将军的确从来是最体面的，连刚才折损那么多珍贵花卉，都能一点赔偿都不要，只求波波作陪一顿饭，这可真是大度啊，波波自小颠沛流离，有您这样一位年长沉稳的智者陪在身边，亦师亦友亦父，我感到非常幸运。”
    特别在亦父上着重强调。
    完颜苍保养得当，再加上天赋过人，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但实际年龄的确是与盛长青、盛长明一个阶段。
    当楚波光的爸爸，不是问题。
    两a一o的对峙，让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不是摩羯星的少星主与完颜将军么，这是为楚波光争起来了？”
    “不会吧，完颜将军都可以当楚波光的爸爸了，而且还被……”毁容。
    “是我一定会选择柏正雅啊，这么温柔又有风度，最重要的是还年轻！”
    卓越的五感，让楚波光把众人的窃窃私语都听进了耳朵，而且还听到了远处更小声更肆意的讨论——几个令人讨厌的alpha似乎在嘲笑完颜苍毁容的事，揶揄曾经的帝国之星在战争之后成了多年没有omega要的老男人。
    什么风言风语都有，不能生育、不能人道、不能散发吸引伴侣的信息素——
    第三点倒是真的，楚波光的确没感受到完颜苍身上的信息素。
    如果有的话，他觉得会是清冽的冰雪或者冬日下清澈淡雅的蔷薇香气。
    另外，楚波光认为，自己能够治好完颜苍脸上的伤疤。
    嗯……问题不大。
    “完颜将军，虽然我觉得您的面具非常漂亮，很衬您神秘迷人的气质，”少年清润的声音传来，完颜苍看到了一双明媚如阳光的眼眸，“但如果你想取下它的话，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而且很乐意为您效劳。“
    此时后来的完颜苍回忆起来，在此之前的自己，从来没有动过追求楚波光的心思。
    一顿饭的邀约，更像是一位粉丝，想完成和喜欢的博主一起吃饭的愿望。
    可……
    当阳光照进某个冰封许久的角落，他才恍惚察觉那荒芜冰凉的死地竟然还保留着一份柔软的知觉，少年的出现，似乎让他如冰湖般死寂的人生，再次惊起波涛。
    老房子着火，越老越烧。
    眼前这个孩子，是自己外甥喜欢的人。
    在开口的那一刻，完颜苍无比清楚这一点。
    “那我需要更了解你。”
    完颜苍并没有携带蔷薇，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考虑过在这里与谁共舞。
    可是他的手轻轻旋动，修长的手指像是在抓举空气中的气息，一朵恍若水晶的、晶莹剔透的冰蔷薇，在他的指尖绽放。
    不同于其他人手掌大小的花朵，他凝出的冰蔷薇越来越夸张，就如同心中的爱意放肆生长，在楚波光懵逼的眼神中生长到有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成为了一座全场瞩目的蔷薇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