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没有和盲人相处过，事实上她在生活中压根就没有遇到过盲人，但凡明舒见过一个盲人，便一眼识破苏垂云的伪装。
    苏垂云：“……”
    马甲，她的马甲！
    空旷的办公室中有淡淡的小苍兰气味，但更多的是明舒身上的栀子花洗发水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舒知道苏垂云喜欢栀子花，把洗衣液也换成了这个味道。
    董事长办公室外面银装素裹，里面温暖如春，苏垂云脸颊上因为紧张多了一层潮红。
    她特意在办公室没有监控的时候进来，结果……还是被抓包了。
    就在明舒准备开口追问时，苏垂云倏然一阵干咳。
    咳咳……咳咳……咳
    苏垂云咳嗽得腰都直不起来，柔弱无助地扶在门框上——
    咳咳，咳咳咳……
    明舒蹙眉，“苏垂云！”
    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陈玥刚从电梯间里出来，脸上因为刚谈完合同的轻松，瞬间变成了凝重。
    直到她看到明舒给苏垂云顺气，脚步才慢下来。
    小秘书在走廊上快步行走，突然撞见陈玥打了一个招呼，“陈总。”
    陈玥担得上一声总经理，小秘书便喊她陈总也正常。
    陈玥点了一下头，“办公室里怎么了？”
    小秘书郑重点头，“明总在和小苏总玩家贼难防的游戏。”
    陈玥：？
    小两口真会玩。
    苏垂云宛如一朵在风中凋零的小白花……
    苏垂云半倚在明舒的怀中，感受着明舒过于柔软的月匈，脑海中倏地想起了平安夜中发生的旖旎。
    明舒：“你身体没事吧。”
    苏垂云：“没事，大概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苏垂云又咳嗽几声，谈起了昨天晚上的暖气不足，汗又出得太多，身体有些受不住。
    明舒脸色薄红，眼底的探究最后全部变成了羞赧。
    明舒咬唇道：“你的身体这般不好，我若是不在国内，你该怎么办。”
    苏垂云：“我会照顾好自己。”
    明舒显然是不相信的，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明舒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关于眼睛的话题被顺利掠过。
    过了几日，到了明舒的生日。
    明舒大早上刚醒，便见到苏垂云坐在床边，双手托着脸，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花。
    “生日快乐！”
    明舒眼眸微惊，半秒后反应过来，“谢谢。”
    其实十二月三十号不是明舒的生日，她自己也不知道生日是几号。
    今日是她被送到孤儿院的日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没必要说出来毁气氛。
    早上的苏垂云嘴里残留着蜜桃味牙膏的味道，她洗了个头发烧上往下滴着水渍浸透了身上的睡衣。
    明舒看到喉头微顿，她双眼还残存着睡意，伸手摸了一把苏垂云的小脸。
    明舒觉得苏垂云的脸很好揉，一只手把她的小脸揪起来，又放下，像是在玩一团史莱姆。
    明舒自顾自玩了一会，直到苏垂云那张小脸变红，才有些遗憾地收回手。
    她的小妹妹皮肤太嫩了。
    苏垂云：“窝，窝疼”
    明舒揉揉她的脸颊，“乖不疼了。”
    明日下午的飞机，明舒很珍惜和苏垂云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来都不怎么过生日，特别是在弟弟出生后，家里就更没有人记住她的生日了。
    明舒不是个对生日执着的人，但苏垂云说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明舒目光暗戳戳地小心观察苏垂云。
    苏垂云；“姐？”
    明舒收回目光，专注于手头的燕麦粥。
    没有。
    除了早上的生日快乐，苏垂云什么都没给她准备。
    明舒以为苏垂云会噔噔噔地捧出一个礼物盒。
    献宝似的捧在她面前，等待她把礼物盒打开。
    明舒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左手腕上的粉色手表，如果可以，她还想要一个礼物。
    苏垂云：“听声音外面又开始下雪了，雪很大。”
    明舒：“你该搬回去了。”
    苏垂云：“是啊，这个季节还是我家园子，更有意境。”
    明舒：“……”
    明舒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情商的人。
    苏垂云：“明舒陪我走一趟？”
    明舒想要拒绝今日是她过生日，凭什么要帮苏垂云搬家？
    苏垂云真的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
    她的小妹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性格，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献宝似的放到她面前。
    不知何时开始，原主在明舒的记忆中逐渐模糊苏垂云取而代之。
    明舒心头有些闷闷的，难道苏垂云什么都没有准备?当时让她晚些出国，只是随口说说？
    苏垂云：“？”
    如果明舒此刻背后有一条猫尾巴，现在肯定是垂下来的。
    她的大美人好像很难受。
    苏垂云把墨镜斜插在领口，“雪天路滑，你开车小心点。”
    明舒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又变成了一个冰美人。
    正在开车的明舒心想，只要和她妹妹在一起，生日便很圆满，至少比曾经在养父母家过得好。
    毕竟在养父母家，她是和弟弟一起过生日，连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