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那么几天，他是在外面网吧通宵。
    后来父亲死了，最疼爱他的舅舅再也没上过他家的大门，所有的亲戚朋友一夜间全消失了。
    只剩他一个人，他才能明白那段时光有多珍贵，今年终于有点家的味道了。
    “会找到他们的，到时候你又该嫌妈烦了。”
    白霆捏了捏他的脸，白钰疼得从悲伤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不会。”他想被烦。
    他们谈话的功夫，贺江已经把面擀好了，正在拿小碗按出一片一片的饺子皮。
    现在看贺江做这些，白钰的心情格外不同。
    可能因为哥哥回来，他觉得有人给他托底了，也可能是婷姐的话，他听进去了。
    终于把他和贺江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不再觉得贺江为他做什么是屈尊降贵。
    “哥，你也去试试。”
    “我还是算了吧。”
    白霆连忙摇头拒绝，自己没弄过，怕弄不好闹笑话。
    “试试嘛！我教你。”
    白钰知道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不然会陷在悲伤的情绪中出不来。
    白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推着哥哥过去，手把手的教。
    白霆试了一下，就成功了，心想还挺简单的，不过他弄了十分钟，就改观了，简单是简单，但是累人，手腕好酸。
    突然觉得做饭还挺累的，他在牢里踩缝纫机都没这么累。
    “还擀吗？擀了两个，应该够吃了。”
    贺江指着簸箕里的剩下的三个面团，问白钰。
    好久没弄了，一不小心和面和多了。
    “我来吧。”
    小白接手后，速度加快了不少，可以看得出来小白的熟练度很高，应该经常自己擀面。
    白霆心里五味杂陈。
    贺江端出他调好的馅，和白霆到茶几那边开始包。
    白霆看着贺江包了一遍，眼睛会了，动手的时候，手它不会。
    “我不会。”
    白霆有点伤脑筋，想他在商场上叱诧风云，没想到被一块饺子皮难倒了。
    “大哥，随意一点，反正是自己吃，包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说得也是。”
    白霆突然释然了，又不是拿出去卖，要那么美观干什么。
    包完饺子已经晚上六点了，他们肚子都很饿，等饺子下锅，捞起来吃上，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一坨一坨的是什么东西？”
    白钰把饺子捞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忙中出错，把面团下到锅里去了，结果转了一下发现有好多。
    白霆在旁边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
    白钰就懂了，什么都不说，直接捞起来大家分着吃。
    “欸，我包的都给我吃，你吃贺江包的。”
    “没事呀，只要煮熟了，都能吃。”
    大哥包的一坨一坨，很让人联想到别的，确实没什么食欲，不过不看就行了。
    大哥包的他们一人分了一点，不过在大哥的强烈要求下，大哥碗里最多。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顿饺子吃得格外的香。”
    白霆在牢里也吃过，明明都是同样的猪肉白菜馅，就是没有这顿香。
    “那是因为你自己动手做的，中间辛苦的过程，会让你更加珍惜，所以才觉得香。”
    白钰第一次做饭，也是这种感觉。
    吃饱喝足，大哥早早进房间休息。
    贺江从白钰手中接过碗筷，白钰突然意识到家里多出一个人。
    “你今天不上班吗？”
    “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贺江等了一天，白钰的注意力都在白霆身上，根本没空搭理自己，被人忽略了一天，心情不是很美妙。
    “今天周末。”
    白钰开门见山：“哦，我说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就这么不想我留下来？”
    贺江洗碗的手一顿，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贺江，不然我们来算算昨天的账？”
    白钰扯开了围巾，将高领的毛衣衣领扯下来一节，周围的痕迹淡得差不多，但是喉结上的压印特别清晰。
    贺江眼观鼻鼻观心，打算将装疯卖傻贯彻到底：“你这……昨天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你不清楚吗？嗯~”
    白钰笑得无比和善，但语气却充斥着危险，步步紧逼，把贺江逼到了灶台边。
    贺江面不改色的迎上白钰质问的眼神：“我不清楚。”
    白钰攀上宽厚的肩膀，踮起脚尖，侧过头靠近红透了的耳廓说：“是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回答，要是被我发现你骗我。贺江，你知道后果的。”
    他很少同自己生气，闹脾气居多，但要是真生气了，没几个月是哄不好的，而且是不会搭理你的那种。
    不是冷战，比冷战可怕多了，他是直接玩消失。
    以前白钰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贺江还能找到，现在就不一定了。
    几年的空白，中间有太多变数，小白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贺江不是所有都知道，心里没有底。
    贺江头大了，现在几天看不到人，都快要疯了，要是几个月看不到，会比死了更难受。
    贺江进退两难，横竖都要把人惹生气，在想怎么说，会让小白不要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