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禹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嫉妒，但下一句却是：“当然，前提是你得跟女人结婚。”
    还得是宋擎满意的女人。
    这话算是在扎宋川野的心了，明知道他跟宋擎吵架的原因，非要提这茬。
    要是换做以前的他，早在宋知禹开口前就把他摁地上揍了，但现在的他没那么冲动。
    他知道宋知禹就是故意在用这些话来挑衅他，最好是能当着宋擎的面把人揍一顿，只有这样宋知禹才会等到更多父亲的心疼跟可怜。
    毕竟，他从小受到就是跟宋知禹不匹配的待遇，他只能用装可怜来博得宋擎的同情。
    可惜他算计错了，这次的宋川野忍住了。
    将宋川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继续：“父亲说，他不会让你跟江教授在一起的。”
    “谁跟你说我和他在一起？”
    听到这话，宋知禹先是愣了下，抬头看向宋川野，想要在他脸上找到些什么情绪。
    可，什么都没有。
    “父亲听不到，你不用在我面前装。”
    “装？我犯得着吗？”
    勾唇轻笑了声，这声笑仿佛是在嘲笑宋知禹。
    宋知禹并不相信，也绝对不会认输，他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看来你还在怪江教授两年前抛下你出国的事。”
    果然，宋知禹知道这件事情，他跟江饶在法国的偶遇果真是他刻意为之的。
    “你在他身上下的赌注还挺大，你就这么确定我跟他还会有联系？”
    宋知禹的脸色微微一变，皮笑肉不笑道：“但我确实没想过他不能为我所用。”
    这确实让他意外，以及——
    “我更没想到他那么护着你，更不知道你到底凭什么得到那么好的爱。”
    宋川野盯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他在说谎的痕迹，但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
    宋知禹像是在讲真心话。
    “他确实很护着你，我曾经旁敲侧击过很多关于你的事，但他从来不提。”
    尽管那时候他用的是“你前男友”来问，但江饶确实是只字不提。
    “你挺了解他？”
    这人诡计多端，宋川野根本不上他的当。
    看出宋川野的不相信，宋知禹又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过……”
    他顿了好久，没在宋川野的脸上看到任何好奇时，他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继续下去。
    “或许你可以问问他，父亲当年都跟他说过什么。”
    当年？！
    宋川野心里一怔，江饶跟宋擎果然见过面。
    总算是在宋川野的脸上看到一丝波动，宋知禹嘴角勾了勾，压低声道：“作为弟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宋知禹冲他点了头，抬脚往屋里走。
    宋川野出门时果然看到二楼的宋擎书房窗户的开了个缝隙。
    果然，这一切都被宋擎看在他眼里。
    他是不介意当着宋擎的面把宋知禹打一顿，但他没必要，况且……他不是猴子，不想演戏给宋擎看。
    不过宋知禹说的话……
    他有必要跟江饶好好聊聊。
    回到公寓时，江饶还在房间里画画，画得很专注，专注到没发现他走进来。
    直到他说“你打算去当宠物画家”时，江饶才被惊得跳起来。
    “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
    真把他吓了一跳。
    宋川野盯着他：“心虚？”
    “我心虚什么？”江饶大大方方的将刚画好的小猫咪递给他看，“好不好看，我想养一只这样的小猫咪。”
    “不好看。”宋川野无视他的画，淡漠开口，“你猫毛过敏。”
    江饶愣了下，原来他还记得。
    两年前他们在小区楼下救过一只流浪小猫，把猫咪抱回家后江饶浑身起红疹子，他原以为是流浪猫有病，但去宠物医院检查后发现猫很健康。
    可猫好了，江饶身上的红疹却更严重了。
    后来才知道，江饶猫毛过敏。
    猫咪没养成，最后是托宠物医院给猫咪找到了更适合的主人。
    “我要不是猫毛过敏，我就不会只画了。”
    其实江饶挺喜欢小猫小狗的，但没有养宠物的福分。
    他记得宋川野还跟他开过玩笑，说要给他买一只乌龟养，那玩意儿没毛还不叫唤。
    就因为这个玩笑，宋川野还喜提了三天“王八蛋”的称呼，最后还是靠撒娇卖萌让江饶消气的。
    想到当初的黏人的小狗狗变成大狼狗，江饶竟有些感叹。
    听见他的叹息声，宋川野蹙眉：“两年了，还想着养猫？”
    “不然我想那只大王八吗？”
    江饶的话接得倒是很快，但也是这句话让两人的陷入了沉默。
    原本打算说点什么的江饶在这一刻也闭嘴了。
    两年前的很多话题是他们之间禁止提起的，就仿佛提到过去，就免不了想到当年决绝的分手。
    宋川野终究还是怪他的。
    暗自调整好情绪后，江饶突然转移话题：“你怎么那么早回来？”
    其实，他要问的不是这句，而是：你爸都说了什么什么。
    江饶好奇吗？
    江饶好奇他有没有被骂，还是好奇宋擎有没有说出当年他们见过面的事？
    他很想问，但看到江饶那张满脸疑惑的脸，他却问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