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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大明嫡子 第398节

      能保证百姓不饿着肚子,朝廷还可以从容的调运粮食。可要是让每一个百姓都能吃饱肚子,户部就能第一个不答应。
    朱允熥轻声道:“户部不是已经说了,今日就能从应天发三十万担粮食。一旬之内,即可再发五十万担粮食前往灾区。”
    翟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这八十万担的粮食,朝廷便是今年不发俸禄,臣等也能给送去六府。只是若再往下办,就要挤占朝廷其他方面的用度了。今年朝廷在辽东和北平都有用兵,前些日子凉国公还来了奏章,国公要领兵走一趟安西故地,试探试探,朝廷都要顾及到。”
    朱允熥挥动衣袖,看向郁新:“户部在六府灾情上,除了现在的八十万担粮食,还能拿出来多少。”
    “二十万担。”
    郁新站起身,报了一个数目,脸色有些紧张。
    “一百万担……”朱允熥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扶手上,目光扫过眼前这十多名部堂大员们,脸上忽的微微一笑:“朝廷能拿出百万担粮食,足数给到六府,孤不会再叫诸位为难。”
    听到这话,郁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翟善又道:“殿下,臣等以为此次兰考县大溃,罪责皆在县令曹智圣,此人不察河道,昏令炸堤,加峻洪灾,罪责难逃。吏部以为,当缉拿此犯回京问罪。”
    朱允熥淡淡的看向翟善:“上有命,孤不日携锦衣卫、羽林左卫镇开封,领天子令。六府灾情一事,一应臣民,待孤至开封再议。”
    此言一出,文渊阁内顿时响起阵阵嘈杂。
    朱高炽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拉近和自家兄弟的距离。
    随后,低声询问道:“你要提前西巡,带着军马坐镇开封?”
    朱允熥点点头,而后站起身看向众人:“诸位,孤明日便将出发,还有什么要议的,诸位不妨一并拿出来议定吧。”
    工部尚书王儁站了起来。
    “启禀殿下,粮食调运,余下最为紧要的事情,便是征辟徭役,疏通六府淤塞河道,堵塞兰考县境内太行大堤的那两处决口。臣等以为,征发徭役不能少于三十万,否则目下六府春耕夏税已经无望,就连秋粮恐怕也要被耽搁。”
    “诸位有什么章程,这三十万徭役,预备从何处征发,朝廷如何安排徭役。”
    朱允熥目光幽幽,平静的注视着王儁。
    征发徭役,历来都是最要人命的事情。
    似乎,陈胜当初便是带着前秦征发的徭役,然后遇大雨堵塞,随后才揭竿而起的。
    王儁没有察觉到朱允熥这一丝变化,而是依照先前众人在文渊阁内议论出来的,开口道:“臣等以为,当征发河南道光州府、汝宁府、南阳府、汝州府、河南府、怀庆府、卫辉府各三万人,再调山东道兖州府、东昌府各三万人,补直隶淮安府三万人,即可足数。”
    “各府支应百姓半数口粮,百姓自带半数口粮,分赴六府,归六府县掌,六月前疏通地方河道,清理洪灾淤塞,防范疫病发生。六月后,各归原地,便可不耽误今岁夏耕。”
    朱允熥淡淡的注视着王儁,微微摇头:“此条否了。”
    王儁脸色微微一变。
    朱允熥已经接着说道:“征发三十万百姓,朝廷和百姓耗费钱粮又将无数,延误十府夏收夏种。今次六府灾情,牵扯务必圈在六府境内。”
    翟善这时候再一次开口,低声道:“殿下,若是如此,六府的灾后诸事,恐怕就要一直持续到年底才能清理完毕。”
    朱允熥微微一笑:“既然工部预备着征发三十万人赈济六府,朝廷给付一般的口粮。那这笔口粮,户部应该是答应下来了的吧。”
    郁新不知道太孙为何有这么一问,看了眼被否了议案的王儁,低声回道:“殿下,户部和工部合议,能另外给付二十万担粮食,用于征发徭役。”
    “那这二十万担的粮食,户部也一并拿给孤。”
    朱允熥目光烁烁:“既然事情是出在六府,为免六府百姓生变,朝廷于六府原地征辟徭役,给付全数口粮,命百姓于各地服役出工,清理河道、堵塞决口。”
    他这是要做以工代赈的法子。
    而且这个法子并非是现在初创,历朝多有此法。
    先秦《鸿雁》:之子于垣,百堵皆作。
    晏子春秋亦有记录:景公之时饥,晏子请为民发粟,公不许,当为路寝之台。晏子令吏重其赁,远其兆,徐其日,而不趋。三年台成而民振,故上说乎游,民足乎食。君子曰:“政则晏子欲发粟与民而已,若使不可得,则依物而偶于政。”
    这是有载最早的以工代赈的记录。
    说的就是当时出现灾情,晏子打算是直接发放粮食赈济百姓,可齐国景公不同意晏子的计划。于是,晏子便征发这些灾民修建露台,齐国给付粟,这才解决了灾民饥肠辘辘的问题。
    又如汉书再记,贾让对朝廷的提议:如出数年治河之费,以业所徒之民,遵古圣之法,定山川之位,使神人各处其所,而不相奸。
    处处皆是以工代赈的记录。
    这让朱允熥不由想到后世,某一部分或许读史而罔顾,又或许没读过几本的人群,每每遇事便歌功颂德于大洋对岸的某位政治家其推行名曰‘首创’的以工代赈之法。
    朱允熥只是将鸿雁之中的八个字说出,王儁便默默的低下头坐回原位。
    这时候,朱允熥再看向众人,见这些人不再有议案,便转口道:“既然诸位再无议,孤便来说说吧。”
    众人微微挺胸抬头,做洗耳恭听状。
    朱允熥说道:“六府乃我中原人文之地,不可慢待。朝廷给付钱粮,百姓出工领粮,此乃顺势而为。然大灾之年,历有小人作祟,病害威逼。
    明日孤往开封坐镇督办,命太医院抽调太医、医师、学徒三百人,随行开封府。工部、将作监善水者从之,吏部、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各遣考功、官吏刑名者从之。
    命去冬离京赈济长江北岸雪情京军官兵,抽调三万军马,往陈州府太康县集结。命河南道都司于马,整顿河南道都司卫所军马。”
    前面朱允熥要用太医院、工部、将作监,以及吏部并三法司,众人都能明白其中的用途。
    只是到了最后,朱允熥竟然要用原本已经定下,陆陆续续返回应天的京军,抽调三万前往太康县,又让今年刚从羽林卫升任河南都司的于马整顿河南道军马。
    这就让众人不由微微一愣。
    随后,翟善等人不免就想到了这两年皇太孙殿下,每逢国朝遇事之后的行事风格。
    殿下要动刀子!
    一瞬间众人心神一紧。
    站在一旁的朱高炽眨了眨眼,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家兄弟说过的话。
    反复想了好几遍,小胖终于确定自己这一次不在随行的人员里,不由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
    “这一次便不带你出去溜达了。”
    朱允熥双手揣在袖中,从文渊阁出来后,对着身边的小胖说了一声。
    朱高炽抬起头,看向前面的午门,撇撇嘴。
    整个宗室里面就数这厮最会坑人。
    明明是去开封府赈济灾情的,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出门溜达。
    朱高炽歪头看向朱允熥:“有啥要交代的?”
    朱允熥转过头,皱眉看向小胖:“你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朱高炽愣了一下,嘟嘟嘴幽幽道:“没有吧~”
    哼!
    朱允熥哼哼两声:“你留在京中,今年税署的事情是重中之重。我在河南,大概要待许久,这一次既是灾难,也是机遇,你就等着我来信,准备好应天府这边的税署老人。”
    朱高炽立马停下了脚步:“你要借六府大水一事,推行税署和二伯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的事情?”
    朱允熥点点头。
    随后他张开双臂,在身前画了一个圈。
    “大明就好似是一个池塘,你觉得这个池塘池深几何?”
    “池塘上层水清可见游鱼,朝野上下内外,便会说上一句吏治清明,社稷安宁。可是上层清水下,还有浊水,浊水之下还有淤泥,走虾老鳖潜于淤泥之中。”
    朱高炽皱起眉头,缓声应和道:“水清,则池底可见上水。如今六府大水,便将池塘里的水都搅浑了,你就能浑水捉鱼。”
    “是这个道理。”朱允熥点头笑道:“天下从来就不可能清澈见底,可我们总得要保证,这池底的淤泥,能时不时的挖出来一点,也好肥了池边的田地不是?”
    朱高炽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觉得朱允熥用池塘来比喻大明,算是很恰当的一个比喻了。
    民如水,奸佞宵小总是会将自己藏在最深最深的地方。
    乡野里每年冬季还知道为池塘清淤,来年才好装下更多的雨水,滋养周边的田地。朝廷治理天下,更是如此。
    ……
    翌日清晨。
    天色未亮,地平无光,西安门外九曲青溪旁的太孙府,便已经亮起了盏盏烛火。
    百名太孙府护卫,并千名锦衣卫南镇抚司缇骑,早已阵列府门外。
    另有五千二百羽林左卫军马,已至西城外龙湾码头登船过河,于江浦县登岸,走陆路经滁州、凤阳、陈州至开封府陈留县,东控兰考、西临开封。
    太孙府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响动。
    进了前门到了前院殿前。
    朱允熥已然是换上一身轻便的曳撒,被一众府上的人簇拥着。
    在人群的中间,朱允熥的左右,是已经开始有些显怀的太孙妃汤鹊清和侧妃沐彩云两女。
    两人一左一右合手陪着朱允熥往外走。
    “殿下此去,务当慢慢的办事,照顾好自己,一切稳扎稳打。慢一些回来也没事,只是莫要太迟。到时候府中添丁,总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的。”
    汤鹊清低声的念叨着。
    沐彩云便在另一边,低着头手上拿着两只平安符还有香囊,串在了朱允熥的腰带上。
    她不曾开口说话,只是低下的脸,有些紧张和担心。
    朱允熥伸手拍拍沐彩云的脑袋,手掌抚摸着太孙妃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腹,脸上露出笑容:“又不是出征作战,不过是去赈济灾民罢了,年内总是能赶回来的。”
    一群人终于是走出了府门。
    外面早就列阵多时的护卫和锦衣卫,立马顿足,静默看着站在府前前的皇太孙。
    此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朱允熥的身上。
    而朱允熥则是侧目看向东边的神烈山。
    天边,终于是升起了一抹光亮。
    洪武二十八年的又一个黎明清晨的到来。
    黎明下的阳光,从东方升起,慢慢的铺在地面上,将人的影子拉斜。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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