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芒岳点点头，那大概是他做刑警留下的后遗症。
    他们搭好帐篷，也没急着睡觉。
    沈芒岳看到经纪人对他招手。
    他走过去，经纪人急忙问：“怎么办？要不要我和节目组说一声？带你去个房间里睡，总不能真的睡外面的帐篷吧？”
    沈芒岳挑眉：“为什么不能睡外面的帐篷？”
    经纪人：“你刚刚这还说羡慕赵从斐吗？”
    沈芒岳几乎要叹气了：“公司里给我们上综艺的老师，不是说过要在节目上做出综艺效果吗？”
    “我看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
    经纪人：“……”
    经纪人：“你那是在做效果吗？”
    沈芒岳点头。
    不然呢？
    经纪人：“……”行吧。
    经纪人又担心地反复确认了一遍：“那你真的睡帐篷了？”
    沈芒岳点点头。
    经纪人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沈芒岳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他也只能嘟囔一声：“你又没有睡过外面，都不知道睡在户外有多惨，不过算了，也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再难受，忍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沈芒岳怎么可能不知道住在户外是什么滋味？
    以前办案子蹲点的时候，比现在还惨得多了去了。
    至少今晚有帐篷，脚能够伸直了睡，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他满意极了。
    就是他们需要两男一女挤在一个帐篷里。
    他们商讨了一番，最终决定两个男生睡在一头，女生睡在一头。
    节目组难得贴心地给了他们三个睡袋。
    今天一天从早玩到晚，也是累得够呛。
    沈芒岳对于这样的环境适应得很好，他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睡在中间的沈芒岳醒了。
    虽然节目组给他们提供了睡袋，他们也的确在使用睡袋睡觉。
    但现在8月下旬，正是炎热的时候，大家也就意思意思睡在睡袋里面，根本没有真的裹紧，拉链都没拉上。
    半夜睡热了，他们的四肢早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沈芒岳自己睡得板板正正，他醒来的时候，女主持一条腿压在他的手腕上，蒋钊翻了个身，一只手还架在他的身上，呼吸完全喷撒在沈芒岳的肩颈。
    热得沈芒岳直冒汗。
    沈芒岳睁开眼后叹了口气。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蒋钊的手拿下来，将他人推到一边。
    然后再将女主持的腿放好，自己蹑手蹑脚地爬出帐篷。
    帐篷里的摄影机还在工作，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早就已经睡下了。
    沈芒岳走出帐篷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
    夏日的夜晚还算凉快，他打算找个地方坐到天亮。
    他刚刚走到一边，就看到那里有个人影。
    那人影被沈芒岳吓了一跳，站起身、抬起头，沈芒岳发现，这居然是赵从斐的助理。
    赵从斐的助理看到是沈芒岳后，脸上流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接着又紧张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像是很怕沈芒岳靠近他。
    沈芒岳停在那里没有继续往前。
    沈芒岳先开的口：“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他说的是他的提议导致助理反而挨了一顿骂的事。
    助理赶忙摇头。
    他不是拎不清的人。
    今天这事儿和沈芒岳没关系，只要赵从斐愿意，他总能找到理由骂他。
    沈芒岳本意是想帮他的，谁知道赵从斐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发脾气。
    助理的声音干涩：“这不是你的错。”
    沈芒岳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助理的脸问他：“他又打你了？”
    助理猛地扭过头，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沈芒岳。
    他磕磕巴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接上沈芒岳的话了。
    沈芒岳看出来了吗？
    睡前赵从斐来找他，一开始还在问公关的问题，后来又开始骂骂咧咧，然后踹了他一脚。
    助理太紧张了，这边又是在郊区，旁边全都是泥地，路崎岖不平，他摔了一跤，蹭了几个伤口。
    他半夜睡不着，来这里发呆，顺便思考人生。
    他现在也有点迷茫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辞去这份工作。
    这已经是他毕业以后第5份工作。
    其中有两个工作，一个是电话销售一个是卖保险，他工作了不到七天，感觉自己像是在诈骗，就受不了自己提出辞职。
    剩下的三份工作里，有一个刚刚熬过实习期就被开除了，上一个工作是他做得算久的，有一年半，结果公司效益不好，倒闭了，他也就跟着一起失业了。
    上一份工作结束后，他花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才找到了现在的工作。
    他在工作上受了很多的挫折，加上之前找工作坎坷的经历，让他怎么也舍不得放弃现在的工作。
    在此之前。
    他一直安慰自己，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所有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但是今天他看到沈芒岳和他的经纪人，他很崩溃。
    他没法继续骗自己了，今天赵从斐又变本加厉，他感觉自己好像熬不过去了。
    沈芒岳看着他，他的表情还是像白天那样平静，没有太多多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