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人， 江语绵打开房间门， 看着对面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敲了敲， 打算找她说说话。
    景晓颜刚打算卸妆，听见敲门声迟疑了几秒，走到门口打开门。
    目光落在江语绵脸上，她不自觉握紧门把，红唇轻抿， 江语绵主动来找她， 她心里是惊喜的， 可看她没有表情的脸，又有些害怕，害怕她又说点什么。
    看见江语绵的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一整天的相处在她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个遍。
    好像除了给她皮筋， 今天应该没有冒犯她的地方了。
    江语绵张了张口， 一时说不出话，她紧了紧手指， 静默几秒后指了指房间里面，“可以进去说吗？”
    景晓颜握着门把手的掌心收的更紧了， 她有些忐忑，不敢和江语绵单独相处， 但她都开口了，她也没什么好拦的。
    她僵硬的身子微微错开，没吭声，给江语绵让了让位置，示意她进门。
    在江语绵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关门，想想还是关了，江语绵要跟自己说的话肯定不简单。
    听见房门合上的声音，江语绵一颗心提了提，她走到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景晓颜脸上。
    景晓颜脚步一顿，不再往床那边走，站在离江语绵两米远的位置，张了张口问，“是要说什么吗？”
    江语绵看她：“是生气了吗？”
    景晓颜一怔，随即摇头：“没有。”
    江语绵眉眼微垂，又问：“有哭吗？”
    知道她今天这样怀疑过，景晓颜轻摇头，“没有。”
    江语绵一言不发地看她两秒：“对不起。”
    又补充道：“因为我早上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我给你道歉。”
    景晓颜怔了怔，眼底有些诧异，她原来不是来骂自己的。
    今天早上江语绵会那样，大概是觉得她烦，所以才故意气她，用那种方法来提醒自己别再越界。
    她能理解。
    景晓颜喉咙轻滚，“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没有生气。”
    就是挺受伤的。
    她很难过。
    江语绵微微抬头，听景晓颜的语气，应该是没有骗自己，她没生气，但是不开心了。
    她轻叹口气，垂下头又重复一句，“对不起。”
    听她又一次道歉，景晓颜长睫颤了颤，因为她突然过来的紧张很快消散，想了想走到她身边坐下。
    “别道歉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景晓颜轻叹，她没想到江语绵会因为这个自责一天，还特意来找自己道歉。
    感觉到景晓颜语气里的无奈，江语绵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我，我……”
    景晓颜一愣：“嗯？”
    江语绵不敢看她，我了半天，强撑着点气势，“我有恶意……”
    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想了好一会儿，躲开景晓疑惑的目光，实实在在道：“就是，就是想故意让你不爽啊。”
    看她头都快偏到另外一边去了，景晓颜朝她坐近一些，“我以为你是觉得我烦，想给我点教训。”
    袖子被扯了扯，江语绵扭过头，对上景晓颜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神，心口一烫，这是终于又变回来了？
    自己的道歉好像有点用。
    江语绵咬了咬舌尖，想起自己故意欺负景晓颜的初衷，以及欺负完又巴巴跑来道歉的自己，她胸口闷着一口血不知道该不该吐。
    “我错了，对不起。”
    嘴快过脑子，她又道了一次歉。
    江语绵扯了扯嘴角。
    景晓颜不懂，“既然你就是想这样做，那为什么又要来找我道歉？”
    江语绵小脸一垮，她就非得问是吧……
    “因为我脑子有病。”
    见她不愿意说，景晓颜细细思忱了片刻，“好吧，真的不用道歉了，我又没埋怨过你，也没往心里去，更别说生你的气。”
    江语绵抠了抠手指，低头道：“你有啊，怎么没往心里去，你一天都没理我。”语气里有些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景晓颜眸光一动，目光落在正垂着头自责的那张脸上，所以她是因为自己不跟她讲话，才过来道歉？
    “绵绵，你对我真的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冷不丁冒出来的问题，吓得江语绵心头一跳，有些茫然，她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很诚实道：“我不知道，也许有吧，没喜欢过别人。”
    景晓颜愣住，几秒后释然，她也没谈过恋爱，发现自己喜欢江语绵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知后觉才知道那是喜欢。
    现在让在感情上比较懵懂的江语绵回答她这个问题，是有点为难人了。
    江语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手指微蜷，皱了皱眉，“所以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
    景晓颜脸上的笑还没扬起来，听见她这话瞬间就僵住，“为什么？”
    江语绵低头，“喜欢我多累啊，还会不开心，我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心眼小，我很坏的，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了，不值得。”
    不知道江语绵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贬低她自己，景晓颜心里有些急，她又往江语绵身边贴了贴，现在终于敢挨着她了。
    她轻声叹气，用胳膊肘轻轻怼了怼江语绵的胳膊，声音温和：“你都不好的话，那我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你这样说，我都要觉得我不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