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孔涛和朱鑫还活着。”
沈君尧一言惊醒梦中人,时均也意识到那两人还处在危险当中,急忙出去找人通知曹奎那边注意些。
“陈高阳现在就在瞿府,一直没有动作极有可能是我们最近一直在盘查,他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再下手。”
闻言姜甯有些懵,这陈高阳还真就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这一句话啊。
从时均搜素的信息里,姜甯才知道,原来陈高阳换了个名字把自己卖身进了瞿府,现在是瞿文渊身边的小厮。
大概是因为窦姨娘早在六年前买走陈彩儿之后就极少回去鹿尾巴街了,陈高阳又一直在书院读书几个月才归家一次,两人根本没有碰过面。
所以陈高阳伪造了一个从滇州过来投靠亲人的孤儿身份,顺利就卖身进了瞿府。
因为他识字,长得也还算不错,爱子的瞿夫人就让他当了瞿文渊的小厮。
恐怕偷走纸人又送进花楼的厢房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凭着瞿文渊小厮的身份操作下来的。
但姜甯还是想不通,假设陈高阳能让胡元帮忙把纸人从瞿府偷运出去,那又如何将纸人偷运到花楼厢房呢?
运出来的时候是深夜,街上无人所以还有钻空子的机会。可运进花楼,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难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更重要的一点是,胡元根本没去倚香阁,这一点倚香阁的人也可以作证。
她不擅长推理案情,索性不耻下问,将这个疑点抛给沈指挥使。
沈君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靠近她,“你猜猜时均昨夜调查陈高阳事情,还发现了什么?”
姜甯愣了愣,老老实实摇头说不知道。
“陈高阳在纸人失踪后的第二天夜里,独自驾车去接瞿文渊。马房的人说他丑时末就出发了,但瞿文渊是次日一早将近辰时末才回府的。从瞿府去倚香阁不足一个时辰的马车,为何他要提早两个时辰?而巧的是,从鹿尾巴街去到倚香阁刚好需要一个多时辰。”
这样一说姜甯的小脑瓜子一下就转过弯来了。
陈高阳将纸人借着胡元的泔水车偷运回家后,自己在趁着某次去接瞿文渊的机会先回家取纸人,再用瞿府的马车将纸人运进倚香阁。
“可还是不对,哪怕他能把纸人用车运到倚香阁后门,那儿一大堆的车夫聚集在一块,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把一个纸人送进去?”
沈君尧很喜欢她这样呆头呆脑朝自己发问的模样,与平日里聪慧机敏完全不一样,一副娇憨的样子很是可爱。
“时均已经安排人把陈高阳去接人那夜,在倚香阁后门看守的龟奴叫过来了,也许很快能有答案。”
沈君尧的预测很准,守门的那个龟奴给他们解开了纸人凭空进入倚香阁的谜团。
第182章 182 落网
一个白衣御宁卫很快就把守夜那个龟奴带了过来,名唤大柱的矮瘦男人战战兢兢跪下,沈君尧问一句,他答一句,很快就知道了陈高阳偷运纸人的手法。
“大人问的是瞿公子的小厮,小的记得的。案发前三天那个夜里,寅时末吧,当时天特别黑,他把车子停在门口,然后扶着一个蒙着脸穿着黑色披风的小少爷进来的。当时我还问要不要帮忙,那小厮说是瞿公子的人,年纪小不想被人识破身份,我就没跟上去了。”
倚香阁是数一数二的花楼,里头除了妓子们美色过人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嘴巴紧。
有些大户人家的公子老爷喜欢男子,要是在外头被人撞见了是件掉面子的事,而倚香阁从不过问,只要你给了钱,爱往厢房里带什么人都会替你保密。
所以偶尔也有客人派人送小倌过来渡夜,而大柱明显是将陈高阳带进来的那个“人”当成了瞿文渊私底下的男宠了。
姜甯想了想,问他,“你可有看清那小公子的脸?身高呢?他自己走路进来的?”
大柱像是被她问住了,脸上露出思考又不太确定的神色来,“那小公子是瞿公子的小厮半抱着进去的,可能不太愿意吧。戴了面巾还穿着黑色大披风,兜帽也戴得严严实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不见脸。身高的话,约摸比姑娘你还矮半个头吧。”
瞿佳的女纸人是窦姨娘按照她的体型做的,一米六出头,正好比姜甯矮上小半个头。
再加上看不见脸也不是自己走进来的,极有可能就是纸人,不过是陈高阳借着给瞿文渊送人的名义给偷运进来的。
沈君尧听完,只问他可有看见那个小公子跟着瞿文渊一并离开,大柱想都没想就摇起了头。
“没呢,我只负责看守夜里,天亮之后就换班了,大人你得问另一个人了。”
后面沈君尧也只是派人去倚香阁再问一遍,不出他所料,另一个守门的龟奴压根没看见大柱口中的这个“小公子”。
那人斩钉截铁地强调,只有瞿文渊和他的小厮一同离开,绝对没有第三个人。
这样一来沈君尧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那个小公子就是包得严严实实的纸人。
瞿文渊和吴锐时常同往倚香阁,陈高阳自然知道吴锐每次都睡那间厢房。
只要他趁夜里众人都在熟睡的时刻把纸人带进倚香阁内,不管吴锐那间常睡的厢房当天有没有人在住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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