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神色有些发愁：“那丫头，今年都不到二十，刚上大学。”
    这也太小了点。
    “小少爷都不急，您急什么？我看小点好，小一点啊，活泼机灵，正好和小少爷中和了。”管家哪里不知道程老爷子的心思，说完又道，“您啊，好好保重身体，等过几年，看着小少爷结婚生子，您老的福气在后头呢。”
    程老爷子还想说点什么，管家将药拿了过来：“最主要是，您老要保重身体。”
    以往看到药物就厌烦的程老爷子，这一次没犹豫，拿过来就吃了下去。
    管家看到后，松了一口气。
    程老爷子拄着拐杖，往楼上走，摇着头道：“那丫头，是真小了点。”
    “季倩倩小姐和她差不多大。”管家提醒。
    季倩倩和程云哲马上要订婚了，估计程家夫妇为了能从老爷子手里多捞点家产，还要催促着早生孩子。
    “那能一样？！”程老爷子瞪了管家一眼，板着脸又往楼上走了。
    管家自觉说错话，杵在楼下没再吱声。
    小少爷那性子，哪会在小丫头还在读书就迫不及待结婚生孩子，说出去都不好听。
    程老爷子是懒得理会程家夫妇的操作罢了。
    车上。
    季凝打开封着的纸袋，用叉子戳了一个冰糖山楂，先递到程颐嘴边：“呐。”
    “你吃。”
    “吃一个。”季凝坚持。
    程颐张开口，她笑着把山楂喂到他嘴里。
    山楂外裹着的那层糖瞬间化开，甜味在味蕾蔓延。
    程颐讨厌甜腻腻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倒觉得不那么难接受，他含着山楂，慢慢品尝，居然觉得味道很不错。
    季凝早就馋了，她迫不及待往自己的嘴里也放了一颗，一口咬下去，酸得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眼睛都眯了起来，脖子还缩了缩：“唔——”
    “呵。”程颐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颗山楂酸死了。”季凝话都说得含糊不清，眼睛还半眯着，又咬了一下，瞬间又皱了脸。
    程颐把手放在她嘴边，温声道：“太酸就别吃了，吐出来。”
    实在是太酸了，季凝都没思考，低着头，就把口中的山楂吐在他的手上，还伸了伸舌头，赶紧往自己嘴里又塞了一颗山楂。
    这回她没咬，吃的是外面那层糖，冲淡了口中的酸味。
    季凝看着程颐的那颗山楂，顿时满脸羞窘，山楂被她咬得稀碎，糖都化了，黏糊糊在他手心里。
    “我——”
    季凝刚要从他手心把山楂拿出来，程颐就打了双闪，将车停在路边，他抽出两张纸，把手心的山楂包裹起来，擦了擦手。
    他动作慢条斯理，神色间一点都没有嫌弃，就像在做一件无比自然的事情。
    “太酸的别吃，伤胃。”程颐看向季凝说。
    “我没反应过来，就吐出来了。”季凝还是很不好意思，“那颗太酸了，这个就不酸。”
    程颐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嘴角微微往上挑，没有说话，反而是倾过身去，对着她的红唇轻柔吮吸。
    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慢慢摩挲着。
    他动作温柔，在季凝唇齿间一点点舔舐，卷了她口中的山楂，慢慢松开她，啄了啄她的唇瓣，然后坐了回来。
    季凝心跳还在加快着：“……”
    卷了她的山楂，然后不还了？
    真的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一点都没嫌弃她。
    程颐继续开车，季凝缓了好一会，越想越觉得羞愤，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刚刚和程爷爷说，等我忙完就带我回去。”
    “嗯。”
    季凝看向他微微提高声调：“我怎么觉得，就是有点怪怪的？程爷爷会不会看出什么？我们刚刚没有很过分吧？”
    她自认为很克制，两个人相处很正常。
    “你真可爱。”程颐侧头看她，剑眉弯了弯，笑着看向她，忍不住说了一句。
    程老爷子是什么人？目光犀利得很，从程颐提出要把季凝送回学校，他就不在意这段关系会被发现。
    季凝满头问号，再次伸手戳了戳他。
    说什么呢？肯定不是夸她可爱。
    程颐将她作祟的手指抓住，然后拉下来，修长的手指往她指缝里钻，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声道：“说了带你回去，自然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能带你回去，你以为真以普通朋友身份去玩一玩？”
    季凝瞬间睁大眼，有些僵住。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程颐反问她。
    “不是。”季凝快速否认。
    程颐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温声道：“你慌什么？又不是搞地下恋，遮遮掩掩。”
    他亲密的举动安抚了季凝，她的情绪又平复了。
    是啊。
    她慌什么？自己本来就想和程颐在一起，关系又不是见不得人，他们在正儿八经谈恋爱。
    “等你忙过这一阵，带你回去吃个饭。”程颐说完，笑着又道，“你要习惯这样的场合，以后会经常有。”
    “什么场合？”季凝问。
    程颐：“只要你愿意去，各种场合我都会带着你。”
    他的话给足了她安全感。
    季凝瞬间眉眼弯弯：“什么场合都可以吗？”
    程颐：“任何场合。”
    她愉悦低笑，眼底都盈满笑意看着程颐，眸光里都是他的影子。
    他的偏袒，从来都很明目张胆。
    程颐把车开到学校寝室楼下，如今时间有点晚了，加上天有点凉，校道上没什么人。
    季凝开门下车，程颐也从另一边下来。
    “我要上去了。”季凝回头对她说。
    “嗯。”程颐点头。
    季凝往寝室门口走了两步，似想到什么，倏然转身又往程颐那头小跑，一下就抱住了他。
    不远处。
    季倩倩和程云哲就坐在车里，两人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争执了一番，吵了一大架。
    对于马上要到来的订婚宴，程云哲明显有些懈怠，季倩倩尝试性问了一下求婚的事情，被程云哲立马否决了，一点都不上心。
    她也是女人，有自己的小虚荣心，程云哲的行为让她十分不满意。
    回来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凝固。
    程云哲加快车速送她回来，季倩倩却冷静下来了，不想下车。
    说到底，更需要这份婚姻的是她，此时和程云哲闹别扭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两人在车上僵着的时候，就看到程颐的车，紧接着程颐和季凝都从车上下来。
    眼看季凝朝程颐跑去，主动抱住程颐，季倩倩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程云哲应该看清楚，季凝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骨子里就下贱，恐怕成天都想着如何勾引程颐。
    她倒是小瞧了季凝。
    程云哲看着不远处的一幕，季凝双手圈着程颐的腰，一副留恋的模样，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用力到指尖都有点泛白。
    目光不断沉了再沉。
    季倩倩倒要看看，季凝还能做到哪一步。
    在两人的视线里，程颐慢慢抬手，覆在季凝的肩上，季倩倩以为他是要把季凝推开，可没想到，他一只手轻搂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扶上她的细腰。
    程颐突然俯下身，亲昵在季凝耳边说话，她昂头朝他一笑，眉宇间都是娇俏。
    只见程颐手又摸上她的后脑勺，主动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嘴角上扬柔声道：“进去吧，早点睡。”
    季凝有些恋恋不舍，松开他往里走。
    程颐没立刻上车，而是站在原地，等到季凝彻底进去后，这才慢慢转身，走到车里。
    黑色的迈巴赫开走了，车上的季倩倩和程云哲的心情却难以平复。
    如果说是季凝勾引程颐，那么刚刚程颐的举动又是怎么回事？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呵护和在乎。
    这种举动放在清淡寡欲的程颐身上，亲眼所见都是震惊。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季倩倩故作轻松对程云哲。
    实际上，垂落在一边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只觉得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无法改变，谁叫季凝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呢？
    不过，程颐多半是跟季凝玩一玩，不然刚刚在饭局上，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不公开？
    见不得人罢了。
    “下车。”程云哲冷声出口。
    季倩倩蹙眉看向她。
    “我还要去公司加班，下车。”程云哲再次开口，话语不带半点感情，目光淡淡看向她。
    季倩倩也升起了不悦，她强忍着，极力挤出一抹笑：“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
    “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基地参加节目录制，你有空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