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蛋也不错，小小年纪竟然也上榜了。”
    “听说这次县试平安县只取前一百名，四蛋是第九十九名。”
    “唉哟，四蛋的运气可真好。”
    “……”
    赵四蛋被人围观，傲娇的挺起了胸膛。
    他虽然只是第九十九名，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名光荣的童生了，哦不，半个童生。
    “虞夫子，穗孺人，恭喜恭喜！”袁师爷笑着摸胡子，“下个月的府试，两个孩子会趁势下场吗？”
    县试完了马上就是府试，和院试差不多时间，许多学子都会卯着劲一口气考过去。
    程弯弯摇头：“四蛋才读了大半年的书，根基不稳，下一次再说吧。”
    赵四蛋也并不觉得失望，他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能考过县试，全靠大表哥和虞夫子夜以继日的教导，要想府试，必须得再苦读至少两年……
    “小瞻打算去试一试。”虞夫子开口道，“他年纪小，失败了也没什么，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袁师爷点头：“湖州那边早有许多学子已经过去了，县令大人怕诸位到时候找不到住处，所以提前预定了客栈，到时你们过去，进悦来客栈，报县令大人的名字，即可入住。”
    虞夫子连忙摆手：“我们虞家在湖州也有住处，就不麻烦大人了。”
    “虞家住在湖州城东，考试场地在城西，距离太远，孩子也累。”袁师爷笑着开口，“咱们家少爷也要去考试，顺道就给程童生和小虞少爷一起定了，不麻烦。城中还有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袁师爷带着衙役离开后，村中人纷纷上门道喜。
    虞夫子家被围了，程弯弯家也被老赵家的人给围了。
    “唉哟，四蛋真不愧是咱们老赵家的孙子，才十岁就成了半个童生，真是厉害！”赵老头子意气风发，“走，跟我去赵家祠堂，这个好消息，必须得告诉老祖宗！”
    赵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等会阿奶给你煮四个蛋吃，以后争取考个功名回来。”
    赵四蛋苦着一张脸：“四个蛋也太多了，我吃不下呀。”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地上捡蛋壳舔的孩子了，这半年来，每天一个鸡蛋，他早就吃够本了。
    赵二旺的脑袋凑过来：“没事，我帮你吃一个。”
    冬花舔了舔嘴唇：“我也可以帮四蛋哥吃一个，吃两个也行。”
    “你们两个贪吃鬼一边去。”赵老太太明目张胆的偏心，“四蛋给咱们老赵家立功了，四个蛋都是奖励给他的，吃不完就晚上吃，晚上吃不完明早再吃！”
    趁着四蛋考过了县试，程弯弯在家里摆了饭菜，让自家人在一起热闹一顿。
    吃饭时，程弯弯随口问道：“昭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湖州？”
    程昭还没说话，沈正就开口道：“三月初三考试，二月底过去就可以了，我爹肯定没时间陪我，阿福，你跟我一道去。”
    阿福点头，他本来就是书童，少爷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程弯弯放下筷子：“那我陪着昭儿一道去。”
    程昭一愣：“二姑，不必了，我一个人能行。”
    “多个人多个照应。”程弯弯开口道，“去了湖州那边，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你负责考试就行，其他后勤的事交给我。”
    实则，她是想去湖州逛一逛，一来，参观大城市，二来，寻摸一下水果树苗，实在没有就从商城里买，三来，她的甘油事业准备做起来了，得去湖州了解一下市场。
    沈正满脸哀怨，他就不该提让阿福跟着，有了阿福，婶子都不关心他了。
    还有，他爹真的太废了，这都半年了，为什么一丁点进展都没有，他要是看上了一个女孩，哪会这么磨磨唧唧……
    程昭满心动容，若是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第一个要回报的人，定然是二姑。
    第352章 全村种植白叠子
    距离去湖州还有小半个月，沈正程昭和虞瞻更加刻苦用功，每天读书到半夜。
    这时候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郁了，程弯弯院子后面的营养田中的棉花苗慢慢长起来了，长势好一些的生出了两片嫩叶，看着十分喜人。
    “大山，你去喊里正叔过来移苗。”
    赵大山应一声，立即跑去喊人。
    里正家里主要是赵安河务农，他挑着两个土簸箕过来，将棉花苗营养钵小心翼翼的放进簸箕里。
    来回好几趟，一共挑走了三百个小苗，最后一趟，赵安河提了个水桶过来，里头全是活蹦乱跳的小杂鱼。
    他不好意思的摸头道：“前几天做了个渔网，试了试，还真的捞上来了一些小鱼，大嫂可以炖汤喝。”
    他们家拿走了这么多棉花小苗，给钱的话，赵大嫂子也不会要，所以只能拿点稀奇的吃食过来。
    程弯弯也没客气：“春天的小鱼最是鲜嫩，太谢谢你了。”
    这些鱼就手指长度，裹上面粉蛋液，在锅子里油炸到金黄酥脆，不知道该有多好吃。
    她没忍住吞了吞口水，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这些得她亲自来操持，她其实挺不喜欢进厨房，但大儿媳天天在酒楼忙碌，家里这些事也只能她自己来。
    缺人，实在是缺人，想日子轻松一些，就必须得再招人。
    还有脚下这好几万株的棉花苗，要全部种下去，靠大山一个人可不行。
    程弯弯思索起来，或许可以招长工，每年春耕秋收的时候，让这些长工来帮忙，就不用总是惦记着请人了。
    她正思量具体细节之时，赵大山带着好几个人来了后院。
    是村里一些做农活的妇人们。
    “大山娘，听里正叔说你家里有白叠子的苗，白叠子是啥？”
    “里正叔不是说了吗，白叠子就是可以保暖的类似于柳絮的东西，这会种下去，秋天收起来，冬天就能用上啦。”
    “大山娘，我们家能讨一点小苗吗，不白拿，我花钱买。”
    “我也想买一点白叠子的苗种回去种下去，冬天就再也不会冻死个人了。”
    “……”
    “这些种子也是别人送给我的，不要钱。”程弯弯笑着道，“里正叔家里打算种半亩，挑走了三百株小苗，你们自己按照实际情况来取就行了。”
    第一年种植，主要是试试水，以后成了产业规模之后，扩大种植，这将会成为大河村的主要收益。
    当挖煤工的风险太大了，她更倾向于村民们靠种田或者手艺发家致富。
    村里的妇人纷纷来取棉花苗，她们坚定不移的追随程弯弯和里正的脚步，但没办法，他们这些人家中田地有限，劳动力也有限，能种植半亩都算是不错了，很多人仅仅取走五十株的样子，种在屋前屋后，就当是这么个意思。
    毕竟大家没有真正看到白叠子成熟了是什么样子，目前算是跟风。
    等他们见识到白叠子的御寒效果后，相信不用她多说，村里的人一定会大面积种植。
    营养田里一共培植了三万株棉花苗，村里许多人来讨苗种，一共挖走了大概五千株的样子。
    虽说程弯弯表明了不需要给钱，但这些淳朴的大河村人，还是送来了他们的心意。
    有人送来一篮子春笋，有人送来最鲜嫩的香椿叶子，有人摘了刚长出来的野枣，有人送来了在山里掏的鸟蛋，还有许多河鲜……
    程弯弯家的院子里，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有些欲哭无泪，家里的孩子们各自忙活自己的事，这些琐事全都得她来处理。
    大河宴开张后，她就再也没有逍遥日子过了，每天早上起来就是做早饭，然后清理后院子的牲畜窝棚，这些做完后就中午了，得赶紧做午餐，吃完饭后还得洗碗，下午也没得空闲的时候，她要看肥皂工坊的账本，时不时接待一下前来订货取货的客商。
    在做以上这些事的时候，还得时不时看顾一下小孙女。
    整天下来，忙的团团转。
    “大山！”
    程弯弯叫了一声。
    正在后院里忙着移苗的赵大山立马擦干净手走过来：“娘，有啥事儿？”
    “你让四蛋写一张单子贴在肥皂工坊的墙上，告诉全村人，咱们家要招十个长工。”她坐在椅子上，一边揉腰一边道，“长工的意思是，随叫随到，只要我们家需要人，他们就得来帮忙干活，工钱的话，一天四十文。”
    不管是春耕还是秋收，都是整天见的忙碌，比肥皂工坊的活计累人多了，开四十一天不算高。
    赵大山点头，立即去办这件事，家里以前只有二三十亩地，他一个人硬抗能扛下来，但是现在，几百亩的田，把他劈成两半都不行，靠他一个人种田，很容易错过种植的大好春光，招人是上上策。
    程弯弯瘫在藤椅上，脑子里飞速思索着，要不要找两个小姑娘来家里帮忙。
    如果确定要找，那么找谁比较合适？
    “呜哇哇——”
    屋子里的小孙女大哭起来。
    程弯弯还没起身，走到院子门口的赵老太太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灶台上温着羊奶，老太太用勺子仔细的给小丫头喂羊奶。
    也就是得益于老太太这份工作，不需要时时刻刻忙碌，巡视一圈后就会来照看孩子，不然程弯弯会更忙。
    “娘，咱村里有没有比较能干的小姑娘？”程弯弯随口问道，“慧娘天天在城里忙，春花也去帮忙了，他二婶三婶自己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碌，我家里一摊子事情，也不知道该请谁来帮忙，娘给我个建议吧。”
    赵老太太如数家珍：“赵三的婆娘，周家的那个大闺女，铁匠的婆娘……都是勤快的人，不过她们都在你肥皂工坊里干活，其他没来你家里干活的人，都是些不咋有眼色的人……不然让秋花这丫头来帮忙吧。”
    程弯弯摆手：“秋花才多大，我自己不愿意干的事，哪能让一个小孩子来做。”
    “那你就只能买人了。”赵老太太摇着怀里的孩子，“你上回买了徐家那丫头，二两银子，你知道二两银子在人牙子那里能买几个人么，十五六岁的丫头，半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二两银子能买四个。你现在是七品孺人了，是朝廷命妇，身边就得有丫头伺候。”
    程弯弯有些哑然，她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给她提这样的建议。
    “县令大人府上都有好些伺候的人呢，你咋就不行了？”赵老太太理所应当开口，“再等两个月，二狗的媳妇也嫁进来了，那位是曹家大小姐，从小到大身边都有伺候的丫头，总不能她一个儿媳都有人伺候，你这个当婆婆的还苦哈哈自己干活吧。”
    程弯弯：“……”
    这话好有道理，她竟然无力反驳。
    第353章 前往湖州赶考
    二月底，春光盎然。
    大河村一片欣欣向荣，田地有了绿意，麦子蓬勃生长，山头树叶繁茂，煤山那边忙的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