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觉得，他罪孽满身，唯有以身祭灵是最好的归途。
    嗯，她点点头。
    像是又肯定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这下，南殊荣再也笑不出来。
    大家都觉得姜姜疯了。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来……
    南殊荣懒得再装了，他淡淡道：“既然，姜掌门这么想打，那我就陪你打。你的战帖，我南某人接了。”
    “好。”姜姜颔首。
    等得就是他这句。
    只要他敢明确接战，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姜姜唤道：“计蒙。”
    观众们最为熟悉的龙头出现在少女身后。
    姜姜：“长佑。”
    又是一位战灵出现。
    众人还没看清它的样子，只听少女再次召唤：“睚眦。”
    黑雾缥缈。
    龙豺睚眦应声出现。
    姜姜在三水镇出发前缔约的三个战灵，全部现身。
    众人看到，姜姜的背后悬浮三大黑影，加上充当坐骑的獙獙，以及天上的朱雀和地上的饕餮，一共六个战灵问世！
    拥有一口气召唤六个战灵力量的人，不光是南殊荣，姜姜也行！
    姜姜礼貌问道：“你还有吗？”
    南殊荣的脸色阴鸷到了极点，此情此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姜姜又道：“应该还有，但是你召唤不出来了。”
    同时召唤六个战灵，这便是南殊荣的极限。
    姜姜拍了拍獙獙的背部，示意它将自己放下来。
    狐狸飞落到地面。
    大荧幕里，姜姜从上古神兽的背上下来。她双手在身前迅速结印，指尖的白光皎洁如月——
    “我还能召唤。”她的声音清脆灵动。
    黑夜里，又多了五道虚影。
    它们耸立于少女背后，就像是来到人间的修罗，满身戾气。其中有一位，手中的斧头仿佛与天同宽。
    风吹动黑雾勾勒出五道战灵轮廓，似神非神，似魔非魔！
    它们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
    “姜掌灵，这么晚了召吾等前来，所为何事？请赐教！”
    第33章 （二合一加更）
    ◎“和我缔约吧！”◎
    深夜， 角斗场。
    一轮弯月悬挂于空中，白色迷雾飘渺如烟。庄重肃穆的比赛场上，数百颗灵珠缓缓游移， 光芒如水般流动。
    场上， 战灵数量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姜姜一口气召唤出了五位新战灵。
    她停下脚步，轻轻地舒了口气。
    果然， 同时召唤十一个战灵还是耗费了相当大的灵力，但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姜姜站在场上，战灵环绕在她四周。
    从数量上来看已完全压过对方。
    最后受召而来的五位战灵只有一道黑色身影， 看不清面貌， 它们与黑雾相交融， 影子飘荡在空旷的夜空中。
    拥有实体的六位战灵， 各自落于少女身后， 冷冷的看着南殊荣。
    “召……召唤成功了？姜掌门这一次召唤出的是谁？”
    “不知道啊， 看不清。”
    “嘘——”
    角斗场太安静了，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没人说话， 都愣愣的看着那五道缥缈的黑影， 神秘、邪魅，不可触摸。
    南殊荣的双手握拳，指甲紧紧地扣在掌肉中。
    姜姜在召唤时所散发出的蓬勃灵力， 他终其一生都不曾拥有过。
    而她在召唤之前说的话，尤为刺耳！
    ——你还有吗？
    ——应该还有， 但你召唤不出来。
    姜姜说对了， 他还有！在他南家的天牢里， 还锁着上百名战灵！这些都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他的极限是召唤六个战灵， 这和召唤师自身的灵力有关。同时存在六个战灵的情况下，再多召唤一个他就会支撑不住，全面崩盘。
    而姜姜竟然做到了场上同时存在十一个战灵！
    现场观众们惊呆了。
    直播间也傻眼，弹幕凝固。
    召唤师还能这么玩？
    本来以为，南家掌灵人一口气召唤六个战灵，基本稳赢。谁能想到姜家的掌灵人一下子就召唤出近乎双倍的战灵数量！
    太狠了，完全碾压！
    南殊荣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局面。
    南家，成为召唤最大宗门已经三百年。到了他这一代，地球灵力枯竭，召唤师雪上加霜。
    他靠着南家自创的“驭灵术”，将战灵的力量化为己用，以灵养灵，打造了无数个属于他南殊荣的神话！
    放眼全球，谁不知道南家掌灵人是最强的召唤师！
    眼前的女孩不过是姜家的孤女。
    半个月前灵窍未开的小傻子。
    三百年了，姜家再没召唤出一个战灵。
    以至于让他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三水镇。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南殊荣死死地盯着站在对面的姜姜，他苦心经营三十年，才让南英社达到前所未有的辉煌，决不能在今夜功亏一篑！
    他双手在身前结印，眼角逐渐飘散出一缕青烟。
    “吾！需要你的力量！”
    南殊荣的五官逐渐狰狞，鼻梁上挂着的金丝框眼镜，蓦地碎裂开来！
    “把你的力量给吾！——”
    他的吼声震天，观众席上有人捂住双耳，面露痛苦之色。
    南殊荣：“给吾！！！——”
    源源不断的力量来自四面八方，进入南殊荣的身体，和实验体孟新君不同，他只接收了一方灵力，而南殊荣同时获得了十多个战灵的力量。
    鼻梁上的镜框分裂成无数碎片，飘散在风中。
    脸颊处有玻璃划破的痕迹，缓缓溢出鲜血。
    南殊荣的脸上是狂喜，他能感觉到受到自己灵力的影响，场上受他召唤而来的战灵全体进化！
    獙獙错愕的瞪大眼睛，除了饕餮以外，姜姜召唤出的其他战灵，都是首次察觉到这南殊荣身上的力量来自同族。
    虚界无边，无垠。
    无数大陆分割成万千碎片。
    召唤师所能缔约的战灵，九牛一毛。即使同在虚界，也无法清楚知晓其他同族所遭遇的事情。
    獙獙的身形瞬间巨大化，狐狸的獠牙长如利剑，它怒吼：“南殊荣！！你敢！！——”
    他在吸取战灵的力量！
    他撕毁了与战灵互助的契约！
    观众们没反应过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长着翅膀的白狐突然就暴走。更让他们在意的是，南掌门变得好奇怪。
    姜姜眸色暗沉。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南殊荣的双眼被欲—望蒙蔽，他狂笑道：“这就是真正的‘驭灵之术’啊！你召唤它们为你而战，不如直接获取它们的力量，强化自身！取之于灵、用之于灵，这就是我南殊荣能成为地球最强召唤师的根本！”
    “姜掌灵，你拿什么跟我比！”南殊荣的头发根根竖立，脸上布满青色纹络，如妖邪附体。
    姜姜冷冷的说道：“你违背了召唤法则。”
    “召唤法则？”南殊荣狂妄道：“在我的地界，我说的话、行的事，就是唯一法则！”
    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战灵的哀嚎。
    可惜，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