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笔书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天生尤物【快穿】高H 皎皎 po全文阅读 淫乱小镇

郁金堂 第189节

      李隆基一听,果然俯首帖耳,笑眯眯谦虚起来。
    “大哥比我强多了!”
    “那你记着——”
    李成器道,“张易之,必须死在李家人手上,不然这天,翻不过来。”
    第171章
    李隆基顿时来了精神, 摩拳擦掌,够着脖子张望张昌宗的行迹。
    “我早想杀他了!狗东西,仗着圣人命长……”
    李成器咔地抽出李隆基腰上横刀, 一截银亮的刀刃,雪落化水。
    他幽幽地问,“那你这会子就去?”
    李隆基反应过来, 眼珠子一轮,拉长了脸。
    “我不干!三伯一家子窝囊废么?这都指望别人!”
    何况还有私仇,提起来就愤愤不平, “他们还跟韦团儿认干亲!”
    还算这混小子没昏了头。
    李成器紧紧盯着李隆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三郎,你不小了, 武家叫你一声小三郎, 是故意把武崇训抬在你前头,也是把咱们家抬在三伯前头,不然他家四个儿子,怎么没人提那个也是三郎?你可别忘了,那孩子虽是庶子, 照样是我李家的儿孙。”
    这回李隆基知道轻重了。
    论嫡庶,他自个儿也上不了台面,全因刘娘娘死的早, 死得惨,剩下几个豆卢氏、崔氏、王氏等都无心扶正,家里才没人提这话头。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
    他老老实实道。
    “李家可以臣服于武家,但绝不臣服于张家, 不能让人踩在头上没辙儿,三伯不中用, 咱们应当替他出头。”
    他一安分下来,就显得两肩有些薄了,个头儿窜太快,身架子跟不上。
    李成器忽然很心疼这孩子,他大他六岁,六年前,他还没被人拿来当个人使用,得以全心全意沉浸在丧母之痛里,很单纯,很有盼头。
    他伸手替李隆基紧了紧领扣儿。
    “不是。”
    “大哥,你说明白些——”
    李隆基糊涂了,无措地站在阶下,右手光秃秃摁住刀柄,冻得通红。
    狂风卷着雪片子乱飞,李成器下了半步台阶,替他挡着风,也是防备两人话音外传,压声道。
    “京中谣言纷纷,骂圣人故意拔断李唐根系,是不愿还政,这话可笑!”
    里头张昌宗不知说了什么,引起一串亢奋的拍巴掌叫好。
    尚食局为圣人烹饪试菜,这几年圣人牙口儿不好,胃口却很好,所以张昌宗常来。撇开男宠的招摇,莲花六郎性情简单,不似张易之难讨好,几个司膳、掌酒都爱跟他套近乎,偶然喝多了说话没轻重,他从不事后为难。
    李成器淡淡道,“李唐根繁叶茂,拔了他家,便没别人了么?”
    只当没瞧见李隆基震愕的反应,缓声继续。
    “实则圣人不仅不是托赖推诿,反是拯救了武周,拯救了天下百姓!只可惜西北战事正酣,默啜城下喊话,并上官才人扣留国书等事,不宜宣扬周知,这才叫百姓误会了。这时候便该有个人站出来,拨乱反正,道明事实——”
    李隆基轻轻啊了声。
    雪粒子纷飞,李成器紫袍上盘金滚绣,明朗辉煌,比李重润差在哪里?
    “阿耶好心,把功劳送给安乐郡主,她既不肯,咱们便当推一把太子,叫他公开谢罪,使天下人知道真相,也免得圣人替他挨骂。”
    看看张口结舌的李隆基,照往常叮嘱他道。
    “行了,你去罢,路上当心,阿耶提缰吃力,在外头你仔细照应些。”他拢着袖口进局里了。
    李隆基慢慢折身,一步三回头地出两道宫门去牵马,监门卫几个年轻郎将跟他相熟,下了值打牌喝酒的好哥们儿,都远远招呼他。
    “小三郎——”
    他没耐烦应,把手挥了挥,由着人在背后哈哈大笑。
    “今儿又挨训了罢?别哭鼻子嗷!”
    相王管教儿子严厉,几次三番当外人立规矩,上四卫都见识过。
    东宫卫令行禁止,吐口唾沫当钉,很有风范,而且相王是难得以身作则的阿耶,不让儿子赌,自家也不推牌九,不让儿子滥饮,自家宫宴上只沾沾唇。
    大家服气,见了最窜跳的小三郎,没事儿也要寻出事儿来敲打两句。
    李隆基信马由缰,闷头闷脑晃了大半个时辰才回东宫卫值房,办差比不得在家,没人伺候,黑灯瞎火,他摸黑进了屋,解下横刀,提起水壶咣当当灌水,屋子是个里外套,他东西多,额外摆个博古架,又是书又是衣裳刀剑,塞得满满当当,没留神里间儿转出来一线明灯。
    “打哪儿回来这是?”
    灯提在个慈和的妇人手里,高髻云鬓,打扮的很周正。
    李隆基回头呆怔了一下,眼里蓦地蹦出光来,“小姨!您怎么来了?您坐,坐这边儿,哎呀,我这屋里没炭火。”
    窦娘子啧了一声,“何止没炭?连口热水也没有。”
    边说边瞧他身上打扮。
    “我就说你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办不得差,你阿耶真舍得!”
    李隆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哥、二哥都办差了,我怎么不成?四郎也闹着来,难道我还不如他?”
    想到天都黑了,现去要炭要不着,左右摸摸,解下披风搭在窦娘子肩上。
    “小姨,你穿这个。”
    窦娘子推回来,他又攘过去,“我不怕冷。”
    窦娘子在他手里捋衣裳,抻开肩宽便笑,再翻出领扣,嗔怪地撇了他眼。
    李隆基一怔。
    “哎呀!我怎么又把大哥的披风穿回来了?”
    “你的呢?”
    李隆基鼓着腮帮子答不上来。
    他身上东西丢了不止一回两回,李旦放出来后,虽立了王府,几个儿子分到高门侧室名下教养,譬如豆卢氏抚养李隆基,王氏抚养李业,但孩子们打小儿依赖窦娘子,见了她反比庶母亲切,贴身的玩意儿,香囊、扇子、大氅……宁可要窦娘子置办的。
    李旦无法,把王府一半的供奉拨给窦娘子家使用,两家因之极亲近。开年李成器见王府近前空着块地,建议李旦买下来送给窦娘子,如今正盖着。
    “你呀——”
    窦娘子直摇头,“亏你有个好大哥,不然叫我怎么放心?三郎!我好好儿跟你说,太孙死了……”
    李隆基一把上去捂住她嘴,窦娘子吓了一跳,反而欣慰他谨慎。
    两个点起几处大灯,照得灯影煌煌,隔壁见亮儿过来,见是窦娘子,呼朋引伴地来奉承好话,果然各个饶上一罐她独家拿手的姜虾,高高兴兴去了。
    李隆基知道她的意思,也开来吃着,只管迁延。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
    窦娘子生起气来,板着脸道。
    “太子不中用,你阿耶难免有些想头,他想他的,你不准往前凑!”
    她伤心的抹眼泪儿。
    “争来了有什么好下场?你瞧你娘,说嫁皇子好,白撇下三个娃……”
    三郎就罢了,男孩子,摔摔打打也能长,两个女娃真真儿可怜。
    李隆基放下姜虾,伏在她膝上道。
    “小姨,阿娘走了,我们还有您啊!”
    “就你嘴甜——”
    一句话说得她又哭又笑,推开李隆基,拿帕子替他擦手。
    “妹妹还不如你会耍赖。”
    李隆基起身坐到她对面,长手长脚,中指敲在刀鞘上,似打拍子。
    “又是新调儿?”
    李隆基得意地点点头,眯着眼揣摩。
    窦娘子最喜欢他耍弄曲乐,笑的眉眼生辉,因他阿娘也是这性子。
    “你阿耶能干,我知道,我早见识过了,二十年前,你阿娘可是天天的夸他呀,我真是,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瞟李隆基。
    三郎最爱听爷娘恩爱的故事,小时候捧着脸乖乖坐在脚下,可今日走神了。
    窦娘子很不安乐,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怪李显,叹气道。
    “这太子!我原指望他稳稳当当的。”
    李隆基一听不干了,“储位原就该有能者居之!”
    “——三郎!”
    窦娘子把眼一瞪,杀气腾腾。
    “我可教过你念书啊!你十岁到我跟前,识得五六千字,能写能画,能念《论语》、《周礼》、《臣轨》、《帝范》,可你没把书上的道理念明白!这问你,为什么历朝历代,要么立嫡要么立长,唯独不以君主之好恶,立他的爱子?”
    李隆基瘪瘪嘴,老生常谈,为这个,他挨小姨的骂不止一回。
    灯下挂了张巴掌大的小像,活脱脱是李旦值房里那张太公像的微缩版,乃是他磨着大哥画的,没事时屈着中指拜拜,只当又亲近李唐先祖些。
    “那爱子又不等于有能之子,有些人,就不喜欢儿子太能干……”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