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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郁金堂 第101节

      第101章
    一时语声渐低, 歪歪倒倒都眯上眼了。
    瑟瑟累了一天,睡得尤其香甜,丹桂静悄悄走来, 一个个搭上薄被,到底惊动了瑟瑟,原来已取了三姐妹日常动用的衣裳首饰来。
    便推琴娘起来, 叫把东西搬来。
    排在当地,拢共两口小箱子,比瑟瑟进京时还简薄, 琴娘局外人似的俯身翻捡,贵重的果然都不给带,冷哼着甩甩手。
    “不怕你们笑话, 旁人做客, 不带上自己的丫头恐失礼,又怕不方便,我们出门,最怕那几个东西跟着,处处点眼上药, 生恐忘了夫人的教诲一刻钟。”
    扭头问丹桂。
    “我们夫人就让你拿这些来了?没塞上丫头?”
    “原本要带的。”
    丹桂敦厚,人家母女龃龉,她反而脸红, 抱歉地望了望琴娘。
    “奴婢正推辞不过,恰郡马叫朝辞来接,说王府车子小,坐不下, 东拉西扯的,就混过去了。”
    琴娘嘿嘿冷笑。
    “哪里是混?东宫驾前, 欺软怕硬罢了。”
    瑟瑟安慰她。
    “这也强求不得,自来嫡母与庶出子女少有和睦,便是我阿娘,待那几个哥哥也不过就是面子情儿罢了。”
    “你跟我好,才拿家事安慰我!”
    琴娘嗤笑了声,提起家里的污糟,连呼吸都有烧灼的痛。
    “我没指望嫡母与亲妈一般亲热,但瞧太子妃,不亲近就不亲近,难道跟我们夫人似的,又要人前做戏,夸她贤惠,又要在家耍威风,一根毛都不能忤逆?”
    越说越生气。
    “本来摊开来客客气气就好,蠢人偏做多余的事。”
    瑟瑟点头,“这话很是,我阿娘从来不装模作样。”
    琴娘发了一通牢骚,甚觉神清气爽。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总之出了门,各人家各人事,谁也别顾谁!”
    这一住下简直沸反盈天,瑟瑟得了琴娘助力,更是放肆,连琴熏和骊珠也跑来,八个人惊惊抓抓,从早闹到晚,刚巧司马银朱告假,由得她们乱为王。
    瑟瑟夜里梳洗,靠在浴桶里划拉热水。
    杏蕊忽地鬼鬼祟祟窃笑。
    “娘子小日子又没来,快两个月了,该请大夫瞧瞧。”
    瑟瑟脑子里嗡地一响,哎呀——
    瞧丹桂没什么,定是料想不到,还教训她。
    “说了娘子几回,九月里吃不得冰了,肚肠里闹得冷冷清清,可不得乱了日子嘛?得亏是尚未成婚,不然……”
    瑟瑟偷使眼色给杏蕊。
    便听她道,“杨家元娘子脸上又起疹子了,定是晚上吃了羊肉的缘故。”
    丹桂原守在屏风外头,闻声忙忙出去嘱咐厨房。
    杏蕊凑过来,“就那一回?”
    瑟瑟面红耳赤,把眼一瞪,“不然呢?!”
    吼得她退了半步,还感慨。
    “……瞧不出郡马挺厉害。”
    瑟瑟想起李仙蕙的话,也自后怕。
    这一怀上,闹得人尽皆知,她倒没什么,武崇训那人,还不臊得刨个土坑把自己埋了?
    “你去替我弄两副药。”
    杏蕊大大摇手。
    “那是正经人吃的么?吃坏了怎么办?”
    瑟瑟别的不怕,就怕被二姐和女史教训,又百般想不通。
    “怎么琴娘来了,表哥避讳到这地步?几回请他不来,大表哥还来。”
    “郡马在外辛苦,恐怕是要歇一歇。”
    “我这儿又累不着他……”
    瑟瑟不好意思撇下她们去笠园,倒显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牵肠挂肚露了痕迹,被琴娘取笑半天,又恨做男人轻飘。
    所幸第二天那事儿就来了,这才放下心肠。
    天气清朗,大家在花厅做针线,只李真真闲不住,拿个小杆在底下钓鱼,偏没一会子武延基把李仙蕙叫出去了,瑟瑟更觉孤单。
    杏蕊端四果甜汤来,瑟瑟就在手里尝了尝,还是摇头。
    “不如晴柳的。”
    又道,“可惜眉娘搬走了,不然莹娘向她请教,倒是和乐。”
    “咦,你竟取中了她?”
    琴娘一眼划过来,笑的贼眉鼠眼。
    瑟瑟说才怪,软枕扔过来。
    “可是她能写会画,人又安静,也有长处嘛。”
    琴娘笑她故作大度,可惜郡马不在,俏眉眼做给瞎子看,一个婆子走来。
    “太孙来了,哎哟,老婆子活一辈子,竟有福份瞧见真龙。”
    撩起衣角擦眼泪。
    “郡主别笑话奴婢,头三十年我阿娘就说,李家太子英挺极了,就可惜死的早,还绝了后……唉,方才大伙儿围着瞧,都想起从前了。”
    从前……
    那是高宗在时河清海晏的从前。
    瑟瑟从容笑了笑,拿出数十年后镇国长公主的气魄。
    “嬷嬷既分在枕园伺候,也是与太孙有缘,待会儿我向二哥说一声,东宫修起来,拔擢嬷嬷过去罢?”
    那婆子千恩万谢地去了,说要回家跟爷娘上柱香。
    外头司马银朱领李重润进来。
    许是瑟瑟错觉。
    没在女皇跟前的李重润,身穿赤红圆领袍服,腰上玉带凛凛,腰身劲拔的像个军人,脸上无一丝和煦暖阳,拧着眉,目光刀锋般犀利。
    瑟瑟看着他截然两幅面孔,又是依赖又是心生敬意。
    这才是她想象中顶天立地、李家魁首的模样,阿耶懦弱,武崇训太和蔼了。
    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低声咕哝。
    “二哥好像训得烈马,擒得贼王呢。”
    李真真虽是姐姐,身量还不足李重润肩膀,见了他毫不生分,一头扎进怀里嚎啕大哭。
    琴娘等也跟着抹眼泪,不防他眼光忽地勾回来,弯弯一笑。
    “我不止能擒贼,还要拷问拷问你们两个的夫婿。”
    李重润拔出脑袋,扳正李真真双肩看了看,郑重道。
    “我既出来了,三姐的婚事不妨等一等,天下太平了再说。”
    李真真眼睫上还挂着泪珠,闻言喜笑颜开。
    “你去望爷娘了吗?”
    “阿耶甚好,便有丁点子不快,往后有我尽孝膝下,都能宽怀了。”
    李重润轻描淡写地应了声。
    转身与杨家女郎一一见礼,再特特向琴娘鞠半个躬。
    “听说杨家二娘子是瑟瑟的手帕交,那便是我李重润的结义姐妹,瞧二娘青春少艾,想必比我要小,往后妹妹遇着什么麻烦,只管指派我。”
    堂堂太孙是这样礼贤下士的做派,琴娘愈加有底气长住不归。
    她是杨夫人重金延请名师,规行矩步调养出来的贵女,轻易不肯与人透露年龄、闺名,只脉脉浅笑,并不接话,屈身行礼时,别说发簪上的随珠子,就连裙子上的丝绦都不会打晃儿,盈盈一拜,便有香风细细。
    “太孙但有吩咐,杨家莫不从命。”
    杏蕊从房里端了茶水侍奉,琴娘亲自接了过来,转身递给瑶娘。
    “你也学学待人接物,帝王家的规矩,往后到薛家、裴家,也是一样。”
    瑶娘一嗅就明了枕园的喜好,垫着帕子送到李重润手上,大方点评。
    “我们家喝茶讲究味道醇厚,喉头回甘,大明宫也是这一味,可是圣人口味愈发淡了,只要茶香,不要茶味,至于郡主的茶,清苦鲜嫩,当能明目醒神。”
    李重润忙接住。
    “请太孙坐下说话。”
    琴娘反客为主,广袖款款指向上位,再拉起莹娘。
    三人端端成行,身量相似,都穿的白绫裙子,细柳繁花之间,仿佛成套的瓷娃娃般晶莹美丽,尤其莹娘含羞带喜,有种细腻的美。李重润恍惚看了眼,不愿唐突她,忙忙错开眼神,没想到琴娘说出口的话却很尖锐。
    “可是您别会错了意,夫人有攀龙附凤的心,我们三个只求从己所愿,没做那些无谓的想头。”
    李重润听了一愣,抬眼对上她碧清的妙目,从脖子捎带耳根全红了。
    才在正房,韦氏已是一番耳提面命。
    说圣人也好,府监也罢,定然要在他的婚事上做文章,遇见贵女、命妇,千万避嫌,别惹出甩不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