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年抬起右手冷哼了一声：“村里人都知道我叫杨二指，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陆乙走到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说：“这不就对了？杨二指，杨千面，杨万年，都是你吧？别不承认了，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看看你这破屋子。”
    杨万年还是摇了摇头，他会做面具的事情也有不少人知道，不过，他就算是去要饭，也不想再碰那些东西。
    “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走吧！”
    “你他妈……”
    陆乙刚要破口大骂，可是却被薛斌拦住了。他们这次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买面具，只是确认杨万年的身份。
    他的眼睛落在了叶洋那只被包扎得光秃秃的手臂上，心里暗笑了一声，这家人真有意思，一个个都是残废。
    “美女，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薛斌意味深长的对崔雪说了一句，拉着陆乙就离开了。
    崔雪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在她心里，叶洋和杨万年都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火爆脾气。
    叶洋笑了笑：“算这两个小子跑得快，走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饭桌上，杨万年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叶洋问崔雪道：“老杨的绝活到底是什么？”
    崔雪看了杨万年一眼，没有说话，崔子仁倒是开口了。
    “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没啥不能说的。老杨家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做人皮面具，他那个杨千面的外号就是因为这个得来的。”
    人皮面具并不是用人皮做点，而是因为做的惟妙惟肖，几乎和人的脸皮没有什么区别。
    叶洋点了点头，想不到杨万年还有这一手，江湖上把它称作易容。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崔雪她会是那个样子，看来是跟着杨万年学了几手。
    这让叶洋突然想到了李明，只是李明的手段更加血腥，也更加高超，完全就是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张天涯很可能就是找李明换的脸。
    崔雪也笑着说：“村里好多人想学杨叔的手艺，不过他只教了我一个人。只是我太笨，只学到了一点点皮毛。”
    “你杨叔不教别人也是有原因的，如果那个人心术不正，用他这门手艺去做坏事，那可不得了。”
    说完，崔子仁压低了声音：“你杨叔年轻的时候就用这个干过坏事儿。”
    崔雪立刻来了兴趣：“真的吗？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崔子仁看了杨万年一眼，见他还在愣神，就继续对崔雪和叶洋说起来。
    杨万年年轻的时候喜欢村里的一个姑娘，可是他整天凶神恶煞的，人家不喜欢他，而是喜欢村里的另一个小伙。
    于是，杨万年做了一张人皮面具，易容成了那个小伙的模样，去跟那个姑娘约会。想不到被人家识破，差点被那姑娘他爹打断了一条腿。
    崔雪听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他尊敬的杨叔年轻的时候还干过这种荒唐事儿，叶洋也是忍俊不禁。
    杨万年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瞪着眼对崔子说：“你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说的我的糗事儿？小心我也揭你的老底。”
    崔子仁得意洋洋：“你到是说啊。”
    崔雪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两个长辈互揭老底，喜闻乐见啊。
    可是杨万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崔子仁有什么丑事可以说的，他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
    杨万年一脸懊恼的站了起来：“我吃饱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崔雪有些担心的说：：“爸，杨叔不会生气了吧？”
    崔子仁摇了摇头：“他戴了一辈子面具，如果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提醒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好了，吃菜吃菜。”
    崔雪听得似懂非懂，看了叶洋一眼，见他的脸上也露出沉思的表情。
    很多人，一辈子都是戴着“面具”示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崔子仁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吃完饭马上拉着叶洋要和他合奏一曲。
    他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却想不到叶洋也是玩乐器的高手。就像遇到了知音一样，隔三差五就要拉着叶洋和他一起演奏一番。
    叶洋也挺佩服崔子仁，能把三弦弹出古筝的味道，也算是独一份了。
    崔子仁拿出三弦，叶洋选了一根笛子，两人坐在院子里演奏起来。
    崔雪瞬间化身成了小迷妹，拄着下巴静静的听着两人的演奏。就好像事先演练过一般，他们的配合很有默契。
    音调时而舒缓柔和，时而慷慨激昂，听得崔雪如痴如醉。杨万年蹲在墙角抽着烟袋，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路过的村民驻足在门口，摇头晃脑的享受着音乐带来的乐趣。
    然而，祥和宁静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几辆车停在了崔家门前。
    车上下来七八个穿着黑西装的大汉，领头的正是刚才的薛斌和陆乙。
    薛斌弯着腰，指着蹲在墙角的杨万年道：“辰哥，那老头就是杨二指。”
    看到这些一脸彪悍气息的大汉，崔雪有些惊慌，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来着不善。可是见到叶洋稳稳的坐在那里，她顿时安心了不少。
    薛斌身旁的男子大步走到了杨万年的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杨二指，我叫郑辰，想请你帮我做一张人皮面具，价钱，随你开。”
    杨万年敲了敲烟袋站了起来：“我已经说过了，不做！你们请回吧。”
    郑辰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睛看向了院子里的几人：“一个病痨鬼，一个残疾，还有一娇滴滴的女孩，这些都是你的亲人朋友吧？做不做，可由不得你。”
    这些消息都是薛斌和陆乙打探到的，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杨万年捏了捏手上的烟袋：“跟我来这套？年轻人，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哦？那我就只有请这个女孩回去做客了。”
    郑辰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大汉立刻面带凶光的向崔雪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的？”
    门外传来一阵大喝，就见小陈拿着一根扁担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瞬间就把那些大汉围在了中间。